周易刚完这话,郑知柏就夹起了一根青步自己的碗里。
原本韦秋宁等人以为周易这话只是客套,却没想到周易在郑知柏率先夹菜后却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韦大人、符大人你们几位也吃啊!”
在周易多番催促下韦秋宁和符同恩等人才夹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道菜。
当郑知柏将那口青菜放入嘴中后,他便意识到了不一样,这青菜爽脆可口,还带着些许咸味。
以往郑知柏他们自己在家里做青菜都是用水煮熟了便可以吃,那青菜根本就没有什么味道。
而郑知柏再仔细一看,发现青菜之上还有些许油光。
郑知柏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想道:“这青菜竟然用油烹煮过?”
郑知柏哪里知道,周易这些菜根本不是煮的,而是用铁锅炒出来的。
“奢侈啊,奢侈!这周易周行健竟然连一盘青菜都要用油和盐去煮,生活奢侈到这种地步,可见其贪的不少啊!”
周易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几道菜,又让郑知柏在心中给自己扣上了一顶贪官的帽子。
韦秋宁他们这些人也确实是饿了,所以当他们吃进第一口菜后就停不下来,一口接着一口炫。
尤其是那一道土豆烧牛肉,不管是土豆的软糯香甜,还是牛肉的味美可口,韦秋宁他们尝过之后甚至都想将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而这时候,郑知柏却放下了碗筷没有再吃。
“哦?郑大人为何停箸不食?莫不是饭菜不对你的胃口?”
郑知柏面色清冷,脸上写满着不悦:“周大人这生活可谓是过的奢侈无比啊,就是不知道这得压榨多少百姓才能换来这么一顿连青菜都放了油盐的饭菜!”
周易看的郑知柏,在原地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儿,心道:“难道就是因为我青菜里面放了油和盐,所以这家伙误以为我是贪官?”
在想通这一点后,周易连忙解释道:“郑大人恐怕误会了,这油乃是平江、平凉两县种植的大豆榨出来的油,而这盐则是在石城县附近的一处盐湖中提取出来的盐,现在那盐可日产三千斤。”
“至于这牛肉,乃是我在平江县使用出火牛阵击溃匈奴契丹联军时牺牲的一些耕牛。那些牛肉我都藏于冰窖之中,留给士兵和我雍州百官尝尝鲜的!”
郑知柏听后却是冷哼一声,以此作出回应。
“至于郑大人的压榨百姓、欺压良善、中饱私囊这种事情本官是不为的,也不屑于去做。”
听到这郑知柏终于忍不下去了,起身怒指周易,道:“周易周行健,原本我听你的诗“些许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还以为你是一个好官,却没想到你到了高位之后也忘了初心,也学着那叶光明一样收受贿赂,若不是我在太守府门口亲眼看到那么多人送银子给你,我们还真被你蒙骗在鼓里!”
周易在了解了郑知柏对自己冷脸相向的真实原因后,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周易一边用木勺给郑知柏舀上一大勺土豆烧牛肉,一边悠悠解释起来:“郑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真是你所的那种人,我为何唯独将你们这些真正的清官放置在雅间,而把那些给我送钱送银子的放在了屋外大厅?”
郑知柏当场就愣住了,之前自己一直都在生周易的闷气,也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周易一,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周易给郑知柏舀了一大勺土豆牛肉后,又给其他官员一个个都又盛了一大勺。
“这…那…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此刻郑知柏没有底气的回答道。
郑知柏的多年好友韦秋宁此时站出来打圆场道:“知柏兄,这其中必定有所隐情,你且听周大人细细来吧!”
“不错,今日屋外那些人确实给本官送来了不少银两,不过不是贿赂本官的,而是本官让他们自行交出的赃物。如今他们已将赃物交出,并且供认画押了,本官想处理他们随时都可以。”
“不过,现在我却不打算处理他们!”
此话一出,脾气火爆的郑知柏又误解着道:“既然他们都认罪画押了,那为何不交由朝廷处理?白了还不是你想要独吞那些赃款!”
一旁的韦秋宁和符同恩连忙将郑知柏拉坐下来,并赔礼道:“太守大人,郑大人舟车劳累有所失言还请莫要见怪!”
周易却毫不在意的继续道:“你们可知现在闻太师已经乞骸骨还乡了?现在朝堂之上尽是严松老贼一脉掌权。”
“什么?闻太师已经不在朝堂之上了?”
韦秋宁跟郑知柏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清流一脉官员,但对于闻伯约这个老太师却是由衷的尊重。
周易点零头继续道:“这些上缴赃物的清流一脉官员我尚且可以控制,若是将他们也一并上报朝廷处置,那到时候来的都是严松一党的狗官,那诸位觉得雍州百姓又当如何呢?”
在场的这些真正的清官听后,一个个都在思索着周易的这个问题。
是啊,刚杀了一群狼,又来了一群虎,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本官现在能做的就是为老百姓坚守住雍州,不让这些官位被严嵩狗贼一伙抢去。”
见众人没一个话驳斥自己,周易又一次问向郑知柏:“郑大人,你现在还觉得本官依旧是个剥削百姓,压榨良善的恶官吗?”
郑知柏沉默了一会,然后又有明确的摇了摇头,道:“周大人,是下官目光短浅,误会您了!”
“既然如此,那诸位大人就赶快吃吧!周某保证,在场的粮食,每一颗每一粒,都是干干净净的!”
郑知柏听后,这才再次端起碗筷,夹起了一块软糯的土豆放入嘴里。
牛肉的汁水味道已经和软糯香甜的土豆完美融合在一起,尝上一口后郑知柏眼角竟缓缓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而尝完这一口后,郑知柏又一次放下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