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不傻,尽管不清楚这瓶药液若是拿到米特尔拍卖行拍卖的话会被评估为什么品级的灵药,但是绝对是价值不菲的药物。
若是没有几万的金币压根拿不下来吧……甚至于这还是有价无市的情况。
萧炎沉默了片刻,方才郑重地对着药菀抱拳道:“菀姑娘今日恩情,萧炎没齿难忘。”
“……哼。”
只是对于此刻他一个连斗者都不算,区区斗之气三段的少年给出的承诺,药菀多少有些理所当然的“不屑”。
“等你超越我的时候,再来说这些话吧。”
萧炎也清楚菀姑娘大概也不稀罕自己的承诺,也就没必要多费什么口舌,只是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便是了。
告辞之后,萧炎也不再怠慢,握紧了手中的小巧玉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对于菀姑娘的告诫,萧炎自然不可能当做耳旁风。
虽然自己也曾迈入过斗者行列,但是自己的身体强度其实也与常人无异,萧炎也没有托大到直接将那瓶药液一次性全部用掉。
烧了一锅洗澡水之后,萧炎在洗澡的木桶里打开了那瓶小巧的玉瓶。
哪怕只是刚刚打开了玉瓶,萧炎便闻到了那股在菀姑娘的客房里闻到过的淡淡药香。
药香虽然萦绕鼻尖,却并不剧烈,就仿佛一阵微风一般,若即若离,萧炎尚未完全适应这淡淡的香味,那淡雅的药香便伴随着药液落入浴桶里快速消散了,就好像是融化在了热气升腾的水雾之中。
眼见量差不多了,萧炎便收起了玉瓶。
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射而进,细碎的光斑,点缀着整洁的房间。
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整齐地挂在了一边。
伴随着一阵如水的声响,黑色短发的少年端坐在浴桶中,闭上双眼,调整呼吸,进入到了修炼状态之中。
萧炎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间,极具节奏之感,随着修炼时间的延迟,木盆中的浅青色水液逐渐的散发出淡淡的气流,气流略带青色,缓缓攀升,最后顺着少年的呼吸,钻进了体内。
那些气流像是水,也像是极细的钢针,刺穿了皮肤,直抵皮肉之下的经络。
“嗬——”
萧炎紧闭双眼,却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他当然感觉到那种斗气运行着在四肢百骸之中的感觉。
只是比起自己运行斗气时的窘迫,这锻体灵液无疑已经深入到了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开拓经络,融入骨血。
只不过,这样的蜕变对于萧炎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轻松的事情。
一开始只是幻痛一般的错觉,但是很快就变成了针扎般的刺痛感,直到一刻之后,洗涤去全身汗水与身体杂质的少年方才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皱起的眉宇也随之渐渐舒展开来。
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眼前浅青色的清澈池水也失去了澄澈的色彩。
萧炎下意识地伸展着身子,感受着身体经过最初的淬炼之后带来的舒张,并且他还惊喜地发现伴随着经脉开阔,自己吸纳斗气的速度也更快了。
只是可惜了。
倘若是并非自己那不知为何无法积累斗之气的毛病的话——
一想到这里,他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将身体上的水渍搽净,萧炎随意的套上一件整洁的衣裳,而后盘腿坐下。在不知道多少次打击和失望之后再度振作起来,静心修炼。
修炼在忘寝废食的苦修中缓缓度过,窗户外射进的阳光,逐渐的转弱,炎热的温度,也是缓缓降低。
直至夜幕降临,萧炎缓缓睁开了双眼,黑瞳之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
体内的斗之气还是没有增长的迹象……
即便是有着难得的灵药洗精伐髓,但眼下这一切终究还是难免叫人沮丧。
……罢了。
萧炎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随后再度振作了起来,起身前去菀姑娘的住处。
结果刚一出门,却瞧见自家的老仆端着餐盒走向了他这边。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萧炎微微怔了怔,不禁问道。
“三少爷,族长见你又修炼了整整一日,放心不下,便叫小人给三少爷带些饭菜来。”
老仆那布满了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老仆是跟了萧家几十年的老人了,据他所知,自己的父亲萧战都是这老仆看着长大的。
因此,与其他那些自从自己修炼之路一蹶不振之后就立马翻脸,冷嘲热讽的外人不一样,老仆对萧炎的态度倒是一如往常,恭顺又带着老者的慈祥。
萧炎也不好拒绝,只是说道:“嗯,只是我现在不饿,老爷子就先把饭菜放在我桌上好了,我回来时自然会吃的。”
说着,萧炎便快步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三少爷——”
…………
对于药菀来说,一日过去也不过只是修炼时眼睛一闭一睁的时间而已,而当她再度感知到萧炎走进客房小院时,天已经不知不觉的黑了。
还不等萧炎敲门开口,药菀便轻启樱唇,道:“用过了,动作挺快的嘛。”
“这还要多谢菀姑娘慷慨赠药。”
萧炎站在院子里朗声道。
药菀稍微思索了一下,随之推开了房门,走出客房,看向了夜幕之下仅仅只是在烛光之中透出一缕剪影的少年。
斗笠垂落的黑纱之下,那双璀璨星眸之中一缕火光跃过,一闪而逝。
而后,那藏在黑纱后边的绣眉不禁微微颦蹙了起来。
“……”
“菀姑娘,怎么了?”
“……我好像是有些托大了。”
说着,药菀再度在萧炎的眉心处轻轻一点,度过去了一缕融入血脉之中的菁纯药性,萧炎顿时感觉身体随之一轻,就连刚才残留下来的细微刺痛感也跟着消失了。
萧炎眨了眨眼睛,他所能感觉到的只有刺痛感消失了,除此之外他也一下子说不上来太多感受。
只是看到微风吹过,菀姑娘缓缓放下了点中自己眉心的纤纤玉指。
而后,风强烈了起来,吹起了那一片遮挡在他面前的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