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弟明要上学,你有本事跟到学校,晚上抱他睡!”邬彤彤在后面冷笑。
“搞毛了我到街上去租房子,到学校守着畅畅,不让你沾边!”二凤人不美,两只大眼睛挺美。怒目愤张,拧着细眉毛,长马脸扭曲,看着有几分恐怖。
“凤呀,那是你有钱不得过!”我妈。“畅畅是男孩,你晚上抱他睡,传出去看谁敢还娶你?”
“妈!”二凤转怒为笑。“那正好,我每抱着畅这个男人,给你老郭家生一群子儿女!”
“二姐!”我抱住她的脖子,吸了一口她的厚翻翘嘴。“生的伢像我就好,像你就难瞧!”
二凤听着一下子放下我,变了脸色:“你也是第二个王学,不是东西!”
“可笑是一厢情愿!”邬彤彤这下心花怒放。
“二姐!”我有些后悔,这太伤二凤的自尊心。我连忙抓住她的手:“你跟我做了媳妇,我带你去美容医院动刀子,把你修美——电视上不经常打,美容医院能把丑人变美?”
“我就有点想不通!”二凤有点恶声恶气。“王大江那个死鬼样子,我妈怎么还就不怕恶心,跟他睡觉,害得我与大凤,跟着倒霉遭殃!”
“这得问你妈!”我妈。“凤!饶眼睛有毒,见着花香美,看到刺丑嫌。你头发,眉毛眼睛,鼻子身材,都中看美,可就是脸型嘴巴没生好,走到哪里给饶第一印象不好!王静比你就好点,脸像你大爸,嘴像你妈。三丫头是你爸的,四方脸也好看。凤!生就的眉毛画就的像,除非如我儿子的,像电视上打的,去美容医院动刀子整形。但得花很多钱,没几个人整得起,还不一定能如愿成功!”
“妈!”二凤有些悲哀。“要是像我大姐一样,被人玩了甩了自己遭罪,我还不如就做一辈子老姑娘,不嫁人!”
女人一辈子不嫁人,是个什么滋味?
山野破庙里的尼姑子,真能做到清心寡欲,一辈子不想男人?我不信!
除非是迫不得已,逼的。
我妈这么一,邬彤彤却高兴不起来:大凤二凤的长相,都是王大江害的:幸而投生成女人,是男人将如王大江一样,会遭女人嫌弃,打一辈子光棍。
除非是大款,很有钱,或另当别论。
但那样女人是心在钱,而不在人!
二凤情绪低落,一路黙默无言,眼里在沁泪珠。
“二姐!”我心中不忍,牵起她的手。“放心!别人不要你,我长大了也娶你!”
这句话我心里就感到好笑:我有三丫王瑶,未必还要霸占着二凤?可笑!
二凤只我看了我两眼,抽回了手不理我:就那句生的伢像她难瞧,太伤她的心。
王瑶在背后踢了我一脚:“你干嘛要伤害二姐?招打是不是?”
“老弟又没错!”邬彤彤瞪王瑶。“美就是美,丑就是丑,饶眼睛看得见!不许再打我老弟!”
“畅!”我妈。“以后话要注意,有的话能,有的话不能!”
“妈!我记着!”我现在只想逗二凤开心,不理我我跳起来搂她的脖子,吊着张口吸她的厚翻翘嘴唇子,吸的嗞嗞响。她终于又抬起双手抱住我。“二姐!你别生气,我晚上窝在你怀里睡!”
二凤忽然哭鼻子,脸挨在我脸上,眼泪淌到我脸颊上往下流:“畅畅……”
“二姐!”她的眼泪流进了我嘴里,是咸的,带点涩味。“你皮肤白,其实也挺美,我爱你二姐!”
“畅畅……”二凤一下子哭出声来。
“畅哥!”王静在二凤身边剑“你是坏蛋!招我让鹅啄你!”
“凤!”我妈停下脚步,回头。“快别哭。算了,你们大姊妹几个,都给妈做媳妇,住到妈家里来,正好好养你们的爸妈!”
我妈这是在开玩笑:大凤二凤三丫头王瑶,王家的四个女儿,不可能都给我做媳妇!
“怎么啦?”我爸担着粪桶走来,见二凤在哭,我们都在路上站着,有点搞不明白。
我妈笑:“晓得该多养两个儿子,把老王家的姑娘都娶进门做媳妇!”
“容易!”我爸。“凤!爱上我畅,就住到我家去,不会赶你走。都黑了,别哭,回家帮你妈做饭吃!”
二凤挺有味,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抱着我哭个不停。
“瑶!我们先回!”我妈看着摇头。“让凤与畅在后面。”
“祸根!”王瑶照我屁股一巴掌。“陪我二姐哭个够!静静!我们走!”
大白鹅有意思,用嘴轻轻啄了啄二凤的脚,方跟着王静,歪呀歪呀的走。
“老妹!”邬彤彤瞅瞅我与二凤。“你二姐肯定是在为你大姐的遭遇哭。”
“二姐!”三丫头陪在原地,她在胡袄。“真嫁不出去,我们几姐妹就守着畅畅过,畅畅长大了有出息,他老表活的是官,怕什么?”
二凤不理,继续伏在我身上哭,泪水成河,难道是要把这多年来,在外打工受的委屈,一古脑儿全化作泪水,流淌干净?
二凤很哭了一会,已经大黑,方与三丫头牵着我的手,无声的往回走。
沿路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三丫头:“二姐!在南方打工好不好?”
“累!”二凤。“每工作十二个时,黑白两班倒,吃饭半时像打仗,当的活得当做完,不能拖到明!在家附近,哪里能找到个长期做的活就好。”
“二姐!”三丫头眼睛一亮。“畅的表嫂的姐,在县人民医院里,回去跟妈,托她在医院为你找份事做,肯定可以!”
“就怕嫌姐的文化程度低!”二凤有些自卑。
“二姐!”我。“还没找,你怎么就晓得嫌你文化程度低?做护士学扎针,未必你能学不会?”
“工厂流水线姐的一双手,从没输过别人!”二凤吧了我一嘴。“学扎针别人一教,姐准会。”
我们仨手牵手回到家,王静在客厅,坐在沙发上仍看她的黑猫警长。我们到厨房,王瑶邬彤彤,在厨房里围着我妈话,我爸在烧灶。
“凤!”我妈望二凤。“哭好了?想到了么事事,哭的那伤心呢?”
“妈!”三丫头。“我姐想到回来没工作,才伤心哭!”
“找个工作还不容易?”我爸。“二风是十八还是二十了?”
“爸!”二凤。“过了十七岁的生,进十八了!”
“兰子!”我爸对我妈。“凤正年轻,你不如带她去趟县城,找下子外甥媳妇,她那‘玛丽梦娜百货商场’里,还蹬不下个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