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盯着谭立法的床铺,看被子里面到底有啥家伙。
随着他慢慢把被子掀开,众人忍不住“啊”的张开了嘴巴,竟然是一只拳头大的不知名的动物,滴溜转动着两只眼睛,看着我们。
“瞧瞧!巴眼精屁虫!”谭立法得意的捧在巴掌心里,冲巴眼精屁虫吧嗒了两下嘴巴。东西从他手上跳起来,顺墙蹿向屋顶,??嗦嗦一阵,从顶角里跑了个无影无踪。“本来想把它留着好玩,偏偏你们精多屁也多!”
“多你妈个娘娘脚!”邬彤彤开骂。“混账东西谭立法!老姐连个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你他妈就把它放跑了!”
“该打!”王瑶跟着怒骂。“自个儿抽两个嘴巴!”
“你,你是我妈呀?”谭立法涨红了脸。“我为么事要自掌嘴巴?”
“你给姑奶奶做不得儿子!”王瑶生气,身子跟着动,一下子跳上了床,噼啪抽了谭立法两个嘴巴。“再敢给我多一句嘴,我一脚把你踢下床去!”
“你?”谭立法恼羞成怒,却拿王瑶没办法。
“噼啪响得好脆蹦!”黄磊抚掌笑。“再来几个更妙!”
“妙你妈!”谭立法不敢惹王瑶,黄磊他却不怕。
“当当当……”这时,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我:“谭立法!快叠好被子,牵顺床单去教室,准备上课。”
王瑶跳下床,把我一拉,与邬彤彤及众人,嘻嘻哈哈往教室里走。
“巴眼精屁虫!”邬彤彤很好奇。“老弟!有这么个玩意么?我看谭立法在鬼侃!”
那动物乌麻麻的,生着两只脚,跑起比老鼠还快,巴眼精屁虫,压根不对。
“他是在瞎!”王瑶。“看模样儿,与虫子怎么也搭不上边!”
我们到教室,不一会就上课,第一节课是语文。邱老师穿着大红袄子,笨甩甩的,很有点像我家的大白鹅。
现在已上到了最后一个单元,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装。也亏安徒生写得出来,无论多么智慧聪明的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差不多赤身裸体,却偏偏穿有新装,读着非常滑稽可笑。
邱老师讲课中强调:冷了,注意饮食卫生,身体保暖,别着凉感冒,拉下功课。
这年的有点不正常,冬月未腊月初,就风云突变,先是呜呜刮了几西北风,刮走了太阳,刮来了大雪,足足下了三三夜,大雪封门。
校园里一片银白,全体师生早上起来全,拿锨铲雪开道,路上交通中断。雪后还没晴上几日,跟着变下起毛毛冻雨,地上全结是冰溜子,人们行走都困难,摔跟头摔坏手脚的,大有人在,据传县医院住满了人。
冻雨下的很坏,冰溜子结的过厚,拉断羚力线,折断羚线杆子,同时,冻住了水管,弄得全镇停电停水,学校食堂不能开火,化雪取水煮饭吃。
于是,县教育局发下通知,各所学校做好学生安全防护工作,提前放假。
道路结冰,我妈不能开车来接我们,只跟我爸用毛巾围住头颈,脚上绑草绳子,怕我干爸干妈没菜吃,拎了一袋子萝卜白菜,加腌的扁豆辣椒,好不容易才来到学校。
干爸干妈欣喜:这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我爸妈还带来了草绳子,为我王瑶与三丫头绑脚,怕走路打滑。
我妈问邬彤彤去不去我家?邬彤彤连去!去!
干妈:“去也好。停电停水的,吃的就难到口。”
我爸望望我妈,对干爸干妈:“不如大哥大姐都去我家,至少吃的喝的不愁。”
我妈也跟着,就一起去,萝卜腌菜有得吃。
干妈望干爸:“老邬!去?”
“那好!”干老爸心里也想去。“只是太麻烦你们!”
我妈笑:“大哥这哪里话?几个伢吃呀住的,麻烦了你们半年!脚上绑草绳子,好走!”
我们拿好寒假作业,背好书包,干爸干妈收拾好东西,锁好门,我们一行走进了风雪里。
路上除了我们与放假回家的学生,几乎看不到行人,脚上绑着草绳子好,走路心点,不打滑摔跟头。
“身上发热,手好冷!”王瑶。“妈!再不回去进暖房,手脚要冻。”
我家与厨房相连,有个十几平米的平房,我爸买了个大铁炉子,放在里面,装了亇个拐弯的长烟筒,里面烧柴,封闭起来,烟雾都跑向了外面,炉口上炖饭炖汤,还可做火锅。外面冰雪地,进房温暖如春,得脱掉外衣。
走了好半,我们才到家。
“姐!畅哥!”进暖房,王静穿着单衣在里面做作业,见我们喊。“这屋里好暖和哟,要穿单衣裳!”
“畅畅!”我岳母娘与大凤都在,嗑着瓜子。大凤笑:“路上没鲤鱼扳籽吧?”
“脚上绑上草绳子。”三丫头抬脚大凤瞧。“我爸妈会想主意!”
“大哥大姐快坐!”我爸拿椅子。我妈赶紧倒掉白瓷茶壶的水,重沏新茶。
“请嗑瓜子。”我岳母娘把南瓜籽端过来,让我干爸干妈吃。
“老爸老妈!”邬彤彤挺兴奋。“在老弟老妹家,不用吃了饭就去窝被窝。”
“这房间是暖和!”干老爸坐下来。“还整洁干净!”
“我家兰子才穷讲究!”我爸。“炉子底下挖有斜坡,烧的柴灰都流走了。大哥大姐要觉得热,脱下外衣,吊杆上有衣架。三!快拿!”
三丫头个头高,比我们拿要方便。
“哎!”三丫头顺手接过干爸干妈的外衣,用衣架撑好,挂到竹竿上。
“哥哥姐姐喝茶!”我妈端来茶水,放在旁边的桌上。我妈看手表:“就要黑了,永子!趁亮做饭吃。”
“没电早点做饭好。”我岳母娘着起身。“凤!我们也回去做饭吃。”
“万姐!”我妈。“伢的干爹干妈来了,别走,晚上就在这儿吃。”
“还有那个死鬼要吃!”我岳母娘。“凤!走回!”
“妈!”大凤不想回。“您一个回,我就在我爸妈这儿,他又不认我!”
“不认好!”三丫头。“跟我爸我妈做女,比他要强!”
“兰子!”我岳母娘好笑。“还是你们得人心,几个伢都跟们亲!”
“爸!”大凤对我爸笑。“您在这儿陪客人,我去跟我妈做饭吃。”
“凤!厨房冷!”我爸。“你的身体刚复原,就在这儿。我跟你妈去做饭。”
“丫头!”干妈笑。“我们是一家人,不用你爸陪。”
我爸妈出房间,去厨房做饭。
“静静!”邬彤彤两眼四下瞅。“三只大白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