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妈看着郭蕊蕊。“我们蕊蕊女多聪明?学习成绩不好,真是不过去!”
“妹妹!你不晓得。”冯莉莉怒瞪着郭蕊蕊。“我上班没多少时间管她,跟街沟子里的那么狗子惊马,一些子混混,玩野了性子,打总没好好搞学习,教她习武打架,比搞学习的劲头还大!”
“来我这里,亏她还收住了性子。”我妈。“真是跟好学好,跟坏学坏,孟母择邻,不假!”
“要是早些时候认识你们就好。”冯莉莉。“看现在,我家有了,伢也有人管,过年过节有去的地方,多好!”
“承劳姐姐看得起。”我妈望望我们。“些伢去掀车罩衣,妈锁门好走。”
“妈呀!”郭静静。“鹅怎么办?”
一只鹅受了伤腿痛不能动,另两只都依偎在它跟前,卧在灶后,不出去觅食。
“畅子!”我妈吩咐。“拿盆加点水,铲谷子鹅吃!”
我进屋拿盆,铲了半盆子谷,转身到水管上接些水,送到厨房灶后,三只鹅跟前,它们见了都把嘴伸进盆里吃。
出来关上门,车罩衣掀下已叠好放在房檐下,人人都已坐进了车子。冯莉莉与郭静静丫头,坐进了副驾驶座。
“哥!还不上车!”丫头挥手催我。
“弟!这里!”大凤在前排推开门喊,我坐了进去,大凤把我按倒在她怀里。
“姐!”我。“我哥看到了要吃醋的!”
“醋酸死他!”大凤抓我脑壳笑。“你哥躺在床上就成伢,喜欢往姐怀里乱拱!”
她不觉羞,还哈哈笑。
“男人都一个德行!”我岳母娘。“没女人时巴心巴肝想女人,有了还没他几句又嫌我们女人啰嗦讨嫌!”
“权不敢!”大凤笑着。“我他是儿子就是儿子,是男人就是男人……”
“哈哈哈……”我妈与冯莉莉听了都哈哈大笑。
“男人好起来是乖乖儿,犟起来是牛板筋!”我岳母娘跟着笑。“凤!是要把他管个怕处来,不能让他成牛板筋!”
“他敢跟我较劲!”大凤对牛娃子这个半老不少的男人,还是很满意。大凤:“我有我爸妈撑腰,腰杆子粗的很!”
大路再变得越来越好走,东风雪铁龙挢坐九个人,没感到过去那种似摇窝晃呀晃,笑声中,已出了下山口,很快驶上了下面的水泥大马路。
“妈的x!往上去的屁大一截路,硬是无人承头,修成水泥路。”我岳母娘。“上而拔来的修路钱,都进了黑村官的腰包!”
“我们的党与国家,就是被这些蛀虫搞坏了!”冯莉莉。“妈的!我的职位太,要是反贪局的一把手,老娘要把那些觉的腐败分子,国家的蛀虫,统统挖出来,送进号子!”
“那你的官已就做到了头!”我妈。“人太正直无私,就会成众矢之的。俗话羊随大流不挨打,人随大流不挨罚。这社会太黑,大官贪,官贪,上行下效,这就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世道再也没包黑子!”我岳母娘。“陈世美是驸马爷,虎头侧侧也给侧了!”
“万姐!”冯莉莉。“那是唱戏,虽然是假的,但是看着解气。就像海瑞罢官,手捧官印,先把恶人徐阶斩了再!”
“还是毛主席在世时狠,村村派有驻队干部,谁敢贪污就杀头!”我妈。“社会虽然前进了,发展了,却是越来越腐败透顶了!像唐总与胡老二,乱搞女人,明目张胆,有谁出来管他们?”
“这社会乱了套!”我岳母娘喟然。“一个村官郭富海,明里暗里,一双脏手,摸过了多少女人?哎呦!做官的没一个好玩意,全是混账大王鞍!”
东风雪铁龙驶入了大道,行驶一会在个山包后右拐往下溜,不久见到前面一棵大枫树,大的怕要两三个大人,手牵手才能合围过来。
“二的湾子进村有这大一棵树?”冯莉莉打紧张。“真是少见!”
“我们看家时也是见着打紧张。”我妈。“二的公婆,这棵大枫树已经历了人老几多代,很有些年头!”
“妈!”王瑶。“树身子空心没有?”
“只看到树身子一人多高处,有个碗口大的树洞。”我妈。“高的爸,据传,树洞里曾经藏条飞蜈蚣,被雷劈死了。”
“妈呀!”邬彤彤问。“为么事树大很了,还出古怪?”
“树大爱空心。”我妈。“毒虫就喜欢往里面窝。没看西游记?那十八公,拂云手,杏娇娇,大松树大枫树,杏花都成了精?”
“兰子的记忆力还真好!”我岳母娘笑。“西游记里的人事,还记得几个!”
话间车已到了大枫松下,我妈停了下来,我们看了二凤与高的爸妈。
“妈!你们来了?”我们打开门,一个个爬出车子,二凤过来一把将我抱起来。“刚才爸妈还在念,日头快到顶了,该来了呢!”
“亲家好!”高的爸妈笑逐颜开。“一起的快请到屋里坐!”
“别客气!”我妈笑着。“大枫树遮阴,热凉快!”
二凤的家就在高家畈的村头,是我妈的的,三间土坯屋,左头是院墙,右边是屋厨房,进门前面是个门楼,办喜事时的喜联还在:春花秋月喜成对,夏荷冬梅结成双。门楣:花好月圆。大门贴着简写的鸾凤和鸣。
“姐!”我。“放下我,爬树去看看树洞里有么事?”
“树干这么粗,你怎么爬?”二凤放下我。“高早年树洞里住着条飞蜈蚣,里面有不有蜈蚣儿哟!”
“二姐!”三丫头。“狗屁的蜈蚣儿,都这多年了,要有已长成了大飞蜈蚣。闪电劈树没有?”
“谁晓得呢?”二凤。“我才刚来几,高也没讲这大枫树的故事。”
“闪电曾经劈过。”高爸。“那是下雨,劈断过一条大树桠子,断头处有发黑又发红,劈成柴烧呼呼冒热气,流黄血水,不腥还做点不清的香味。”
“爸!”二凤问。“过后没发生点么事?”
“凤!你爸晓得个屁!”高的妈。“什么烧着流黄血水?那叫树精油,人哪里长毒疮,用那水抹抹,能好得快,见急效!”
“妈!有那神奇?”二凤不相信。
“不信问你爸。”高的妈。“那会你爸的脚大脚趾头贯指三(方言,脚指头发炎疼痛,严重时生脓),就是用柴火棍孑烧出来的那种水,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