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森醒的时候觉得头疼欲裂。
他低低呻吟一声扶住额头。
“嗯？”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熟悉的环境让他又闭上。
昨晚他记得他在客厅喝酒，什么时候回到卧室的，他一点都没有印象了。
“醒了？”
忽然出现的声音使艾欧森猛地睁开眼睛。
“你...”
加毕笑咪咪地靠在门框上，“是我。”
艾欧森脸色几变。
“你不是走了？”
“我走去哪？”
他语气冷淡，加毕进了卧室往里走了几步。
艾欧森忍着头疼欲裂翻身下床。
“我不知道你竟然酗酒。”
“我没酗酒，只是喝了一点。”
“我数了一下，一共6瓶红酒。”
艾欧森深吸口气，转身看向加毕，“就算喝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家。”
加毕耸耸肩：“当然，不过你也太冷漠了，昨晚我回来的时候累得不得了还要抱你上楼，你都不说声谢谢吗？”
艾欧森昂头灌了一杯水，淡淡说：“谢谢。”
加毕难得噎了下，看着艾欧森的背影，他有些怂地摸摸鼻子。
艾欧森察觉到他向自己靠近，他微微侧头，下一刻，一个宽大温热的胸膛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实在抱歉艾欧森，昨天太着急去见查尔德忘记跟你说了。”雌虫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我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竟然喝了这么多酒，我...”
艾欧森猛地拽开他的胳膊，躲开他的怀抱：“谁告诉你我是因为担心你才喝的酒？”
他脸上带着厌憎，加毕被这个目光刺了下。
“艾欧森，你怎么了？”
“加毕先生，我很好。”艾欧森一字一句道：“因为你离开，我感到非常轻松，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开心过。”
加毕脸色难看，站直身子定定看向他。
艾欧森率先错开视线，冷声说：“关于抵抗剂的事儿我已经告诉弗莱斯，请他转告查尔德，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两个两清。”
“两清？怎么两清？我还没拿到信息素抵抗剂。”
“那跟我没关系。”
“艾欧森，你想的太简单了，事情已经开始，你现在想撇清关系，绝不可能。”
艾欧森不为所动，“我已经警告过你，如果连查尔德这个继承者都没办法阻止你，我会直接告诉岸笛。”
加毕神色一怔。
说起加毕和艾欧森的关系，怕被发现的莫属艾欧森。
可现在他主动提到岸笛。
艾欧森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要跟加毕断绝关系。
加毕颤了下唇，但也只是片刻。
他抿紧唇，没让那些示弱又羞耻的话脱口而出。
艾欧森淡淡看向他：“我腻了，陪你玩了这么久的游戏，你也不过如此，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浴室，独留加毕在原地。
加毕忽然笑了一声。
很快那抹笑消失，他神色晦暗站在原地许久。
昨晚他在客厅看到醉酒的艾欧森，还以为艾欧森是在意他。
想不到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这样才对。
“雄虫不会有感情。”
送上门的雌虫，还是其他雄虫的正夫，既刺激又有成就感。
艾欧森愿意陪他玩玩，可现在加毕要做的事，和艾欧森的利益冲突。
艾欧森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不惜告诉查尔德暴露自己，更不惜用话语刺痛他。
加毕懂，艾欧森想让他知难而退，想让他放弃抵抗剂的项目。
艾欧森从浴室出来时，卧室里已经没有加毕了。
他顿了下，很快来到一楼。
自从加毕住进来后，只要他们在别墅里，小机器虫都被赶去外面。
可这会儿它们正嗡嗡地在客厅打扫卫生。
沙发旁的酒瓶都被收了起来，地上残留的酒渍和空气中浑浊的气味，隐约能看出昨晚这里是怎样的狼狈。
那位养尊处优的虫会议员，只怕是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将他这个醉鬼背上二楼的吧。
“该死，明明不想这么说的。”
艾欧森声音低低地听不清楚。
在他从第三星系回来后，发现加毕消失的那瞬间，他很慌。
他猜到了加毕是去找查尔德了。
查尔德在加毕的心中非常重要，这个新认知刺痛了艾欧森该死的自尊心。
艾欧森不嫉妒岸笛那个愚蠢的雄虫。
他嫉妒那个，能让加毕担心、害怕、试图解释的雌虫。
“我真是疯了...”
别墅里不敢置信的声音只有小机器虫听到了。
*
位于第四星系偏远的实验室，艾欧森到的时候，这里的研究员都聚集在一间办公室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艾欧森阁下，您是来找首席的吗？”
一个雌虫看到他立刻迎上来，“首席这会儿正在办公室接视频通讯。”
艾欧森冷着脸，他已经许久不来这里。
以前小时候他每次来，这里的研究员都忙忙碌碌地，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为什么都聚在办公室？”
“这？”
“说话。”
“是，是，”雌虫脸色也不好看，“那位先生刚刚拿走所有配制好的半成品离开了。”
艾欧森猛地转头看他：“你们都不拦着？我雌父呢？”
“因为那位先生来的很突然，并且三天前那位先生刚给实验室投了三个亿的贡献点，首席非常高兴，当时就交待我们，先生在实验室的权利和他一样。”
“所以在他拿到那些半成品后，你们这群蠢货竟然都没想到阻拦？”
雌虫被骂的头缩了下。
“还不快去把雌父喊出来？你是真不知道？那些试验品都是违禁的！”
“艾欧森！”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雌虫眼睛一亮，他看到出现的轮椅与老者忙说：“首席，您忙完了。”
艾欧森站在原地不语。
“教过你的礼仪你都忘了？雄虫要时刻保持冷静与尊贵，大呼小叫被雌虫看笑话。”
“抱歉，雌父。”
轮椅上的老者脸色平淡，头发黑白交加，戴幅眼镜。
若是蒋为在这里，必定能发现这个老者与戴秦，不管是长相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十分相似。
老者的目光从艾欧森略显颓丧的头发，到他满是褶皱的衣服，越看越不满。
“你是雄虫，雌虫只是供你玩乐的东西，这些天你好好待在第四星系不要出去了。”
“雌父！”
“阁下，你又失态了，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