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宁无邪一喜。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大而柔软的兽皮大氅，还是五年前自己前往云岚山的时候穿的，后来一直放在储物戒里。
将大氅披在身上，宽度正好将将够两个人躺下，宁无邪坐在上面，冲姜凝萱伸出一只手。
“来。”
姜凝萱脸一红，牵住了宁无邪的一只手，被他扶着躺了下去，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枕在了宁无邪的胳膊上。
“喂！”她小声抗议。
“毯子就这么大，将就一下吧。”宁无邪转过头说道，嘴唇几乎贴着姜凝萱的耳朵，微微的热气吹在姜凝萱的耳廓。她只感觉身体一紧，心头酥软，一切不满和别扭都消散了。
“嗯。”她轻轻嘤咛，身子微微动了动，不是抵触，而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贴在了宁无邪身边。
“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好像又熟悉又陌生。”
“是啊。”宁无邪点头，“重生后几乎每一天都和你在一起，可是你记忆觉醒之后，情况又变了……”
“前世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交集，我只知道人宗有你这号人，但从来没见过。直到李洛冰下令讨伐天暝宗，你们打了上来。”姜凝萱轻声道。
“嗯，但是我可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杀了数位正道魁首，魔道女帝的名字让每个人心惊胆战……”宁无邪看向姜凝萱，她侧着身子躺在自己臂弯，眼睛望向湖面，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的睫毛在一颤一颤的，五官依旧优越精致。她修长双腿屈起，靠在自己腿上，不管裙摆落下，大腿光滑白皙。
姜凝萱注意到目光，抬了下头：“你看什么？”
“没……”宁无邪摸摸鼻子，解释道：“我后来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你会这样躺在我怀里。”
“不喜欢吗？”
“喜欢，只是那时我以为你是……那种人。”
“哼，笨蛋。”姜凝萱收回目光，“李洛冰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是不是，脑子真笨。”
“我太相信她了……而且我一直埋头在修炼上，压根不知道天墟这些事情……”宁无邪低头认错，声音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男孩，“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没关系。”听到宁无邪语气低沉，姜凝萱连忙把手放在他大腿上，“这一世我们不认识了吗，从一开始就认识。”
她虽然没回头，也没看宁无邪，但语气里的心疼却一览无余。
宁无邪心里一软，将她搂得更紧，前世凶名赫赫的魔道女帝仿佛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肩头一缩，脑袋就移到了宁无邪肩头，发丝间的幽香丝丝缕缕地钻入宁无邪鼻腔。
和萱儿的一模一样。
姜凝萱没有抵抗，过了一会，她突然又问道：
“前世时候的你，是什么样的人啊。”
宁无邪微微一笑：“一个被人利用的傻子呗。”
“不是这个，之前呢，你从小到大的经历，我都要听。”
宁无邪一愣，原来她是想聊这个。
自己前世是什么样子的……宁无邪陷入沉思。
五百年了，从贫民窟吃不起饭的小男孩出发，到人宗道子，天赋固然帮他迈过了很多重要的坎，但他流下的血泪也渗入一路走来的泥土，有迹可循。
“我是坤元国坤元城贫民窟人，父母应是逃难来的，但我有记忆起，就生活在那里，每天看着穷人们自相残害，被黑帮压迫……”
他突然住了嘴，看向姜凝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好像有点啰嗦，要不我挑重点的讲吧。”
姜凝萱闻言直接翻了个身，脑袋搁在宁无邪胸膛，面对面看着他：“就这样讲，越啰嗦越好。”
“你说什么我都听。”
宁无邪一愣，伸手抚上姜凝萱头发。
随后，他开始了自己的前世经历的讲述。
沿着坤元国、镇元宗、人宗城仆役、人宗正式弟子的脉络，宁无邪把自己前世经历的重要事情都讲给了姜凝萱。
比如突然发现觉醒了混沌败体，拜入镇元宗外门却不受重视，一边干杂活一边刻苦修炼，数年后才进入内门，开始享受资源。
可进入内门后，因为出身而受到的歧视更加难熬，他依旧是众多弟子中的底层，少年的他喜欢上一个师姐，却被无情地嫌弃，非常伤心。
在镇元宗的八年里，他学会了隐忍当孙子，顺应时势和看别人的笑脸。就在他以为这一世将继续如此艰难时，上天给他开了一扇窗：他觉醒了第二体质：天香魅体。
混沌败体和天香魅体都不是顶级体质，但二者同时存在，那就是万中无一，他以为自己要起飞了，然后上天又为他关了一扇门：魔道动乱来了。
镇元宗直接被灭，他命大逃过一劫，被来迟的人宗弟子救走，带到了人宗城，成为了一名仆役。
但人宗城的仆役，也比镇元宗的外门弟子要好得多，毕竟成为人宗正式弟子的条件极高。在这里宁无邪一边听人宗使唤差遣，一边继续努力修炼。
混沌败体的败字，让他吸收的外界灵气污浊杂乱，需要进一步炼化才能吸收；天香魅体让他欲火焚身，但自己地位低微，没人看得上自己。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他终于成为人宗正式弟子。
之后的事情便是简单，修炼和任务成了生活中唯二的事情，他的体质带来的助益渐渐变多，他也开始崭露头角。
直到成为人宗道子，他的目标还在更高，他要成为人皇。
然后就是围剿姜凝萱的事件。
虽然姜凝萱说让他事无巨细，但宁无邪当然不能真的罗里吧嗦说个没完，夜不是无限长，她还想听姜凝萱说自己的故事。
“大概就是这样……”宁无邪总结道，“总之我一生都愣愣的，以为只要变强就没问题，那些心眼和阴谋，我能注意到，却又懒得搭理。”
“结果，就这样了。”他用手指轻轻蹭姜凝萱的脸蛋，“算傻人有傻福吗？”
姜凝萱此时趴在宁无邪胸膛，右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左手则在宁无邪脑后捋着他的头发。
她胸前的饱满太过碍事，被夹在宁无邪右臂腋下，柔软的触感十分清晰。
“你还挺努力的嘛……”她缓缓说道，眼里异色流转，看着宁无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姿势，绝对暧昧到了顶点，但只要姜凝萱不觉得别扭，宁无邪也不觉得，她不说，他也不说。
除了比萱儿大只了一点，完全就是萱儿啊。宁无邪感觉身体起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