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琥珀感应到萱儿前来,闪烁出开心的光芒。
可在发现萱儿怀里又抱着一只神兽之后,顿时萎靡下来,传递出害怕的情绪。
萱儿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白粥放在了那一大块琥珀之上。
什么也没发生。
“白粥,白粥?”萱儿晃了晃白粥的身子,她微微睁开了双眼。
“小姐……”她嘴唇发白,眼神迷离,看着萱儿的脸,好像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我和哥哥把神兽尸骸给你找来了?”
“?”白粥一愣,眼睛睁大了一些。
“在哪?”
“你正躺在它上面呢。”萱儿轻声道。
白粥往身下一看,顿时愕然。
“这是……烛龙的尸骸!它都已经产生了意识!”
她看向萱儿,好像一瞬间之前身上的痛苦难受都被扫清了。
“小姐……你对我太好了……”
即使是白粥这个没心没肺的,此时也两眼噙上眼泪,鼻子一酸,嘴角抽动。
“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白粥扑向萱儿,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简直涕泗横流。
这几天她卡在进化中间的道路上,简直要难受死了。
神兽尸骸何其难寻,她甚至想过直接死去算了,留下尸骸等宁无邪和姜凝萱再把它复活。
只不过这样,她这么多年的成长和修为就全都白费。
可没想到,姜凝萱居然真的给她找回了一只神兽尸骸!还是一只已经诞生意识,可能很快就要觉醒重现于世的神兽,这绝对是足以让任何人都眼红的宝贝啊,他们怎能取得?!
萱儿拍着白粥的背:“不哭不哭,只要你能顺利进化。”
白粥只感觉心都要化了,小姐对她的恩情还不完啊,真的是像妈妈一样的角色了。
她松开萱儿,直接跪倒在琥珀上,磕起了头。
“白粥,快起来!”萱儿赶紧扶住她。
“这神兽尸骸是哥哥和我一起找到的,他还被那人抓起来折磨了好久,我们才能成功。也是哥哥体内有这个小世界,我们才能带着神兽尸骸躲进来,不然也带不走。”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想独自承受这感谢。
白粥磕头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宁无邪。
“呃……”宁无邪有些尴尬。
不像萱儿,自己和白粥之间的关系就像大小朋友,经常互损,自己也从来没有主人的架子命令过她什么。
但毕竟一起走过这么长的路,白粥对萱儿更是忠心耿耿,他也理所当然地要救她的性命。方才看到白粥如此激动地感谢萱儿,他心中倒也没什么不平衡。
可现在萱儿突然这么一说,意思是要让白粥知道也有自己的功劳。
凭白粥这家伙的性子,就算自己救了她的命,可能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吧……
只见白粥挪动膝盖,面向宁无邪,然后,将脑袋伏在琥珀上。
“主人!”
宁无邪一愣,随即眼睛睁大。
“啊?”
“谢谢主人不离不弃,白粥以后就是你的灵宠!”
“你让白粥做什么都行!”
白粥磕着头,眼泪啪嗒嗒掉在琥珀上。
她其实从来没有为宁无邪真正付出过什么,只是帮他打打架,装装场面等力所能及的事情。
甚至在早期,她都希望宁无邪能死掉,这样自己就能摆脱灵宠契约了。
可宁无邪却从来没有用契约强命她做什么,如今还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白粥也有心的。
在她身前的宁无邪和萱儿却被吓坏了,宁无邪赶紧上前抱住白粥。
“这是干嘛,你折煞我了白粥大人!”
良久,白粥才恢复过来,告诉宁无邪和萱儿自己只要在这里慢慢吸收烛龙尸骸就可以了。
“这个烛龙琥珀现在已经是整座天暝塔的阵眼,你吸收完之后记得取代它控制天暝塔哦。”
“不然天暝塔上半截会掉下来的。”
白粥点了点头,变身为白泽形态,看向身下的琥珀。
她举起爪,猛地击在琥珀之上,只听咔嚓一声,一道裂纹从琥珀表面直往里蔓延而去,琥珀的橙色光芒慌张闪烁,其内的烛龙好像发出一声悲鸣。
一道昏黄色的真气从里面渗透而出,夹杂着独属于上古神兽的洪荒之气,还有能让人陷入梦境的迷蒙气息。
白粥趴在琥珀上,将这些真气尽数吸入体内,只见她周身的白色毛发根根亮起光泽,隐隐带起紫色闪电。两根稚嫩的鹿角末端的红色更加鲜艳,仿佛要滴下血来。
萱儿扯了扯宁无邪,两人拉着手离开丹塔地下室。
一出丹塔大门,就看到李洛冰站在门口。
她穿着很朴素的宫里衣裳,脚上戴着镣铐。不像江忍那家伙,李洛冰即使沦为阶下囚也将自己打扮得干净整洁。
她两只手不安地放在身前,眼巴巴看着宁无邪和萱儿走出来,像一个小婢女。
宁无邪和萱儿一愣,没有理她,乘上飞行法器准备去小木屋过夜。
“宁无邪!”李洛冰急忙喊道,看上去有些焦急。
“宁无邪,你怎么把丹塔弄回来了!我师尊呢!?”
“我师尊无渊真人呢?!”
可宁无邪二人却看都不看她,双双御空而去。
看到姜凝萱足下没有法器,凌空而起,她瞳孔骤然一缩。
她居然已经到了元婴境界!
比宁无邪还快!
看着双双飞走的两人,李洛冰的心仿佛冻若寒霜,不由得往最坏处想,但又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痛苦不已。
而在这之上,是宁无邪二人对她的态度。
那种漠然的眼神,视若无睹的神情,仿佛自己根本不存在一般,如一只蝼蚁。
她想起几年前,自己还能让宁无邪害怕逃窜,可现在……
原来最大的轻蔑,就是无视。
李洛冰低下头,身形颤抖,缓缓坐在了地上。
在这巨大的丹塔面前,她抱着膝盖坐着,仿佛一个凡人乞丐,独孤,弱小。
……
小木屋前。
赤练将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温暖无比。
甚至准备了一些食物和酒,颇有家的氛围。
萱儿靠在宁无邪怀里,给他杯子里倒酒。
她左手扶着宁无邪握着杯子的右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宁无邪的手背。
“还是接受不了她吗?”萱儿声音轻柔,就像在照顾生闷气的小孩子。
“不存在接受不接受的。”宁无邪冷声道。
“最多就是不要折磨她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萱儿转身,抱住宁无邪的脖子。
宁无邪手掌抚着萱儿极致曲线优美的腰背,仰头饮酒。
夜雨潇潇,或许因为一连串的事情终于告结,今夜的雨下的分外激烈,暴雨滂沱,水落如珠。
甚至连雷声都阵阵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