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他自囚于书房,什么人都不肯见,上百名披甲士兵堵在外面。
郦宛丘自上次回来后,意识到禁足令尚未解除,害怕他清算旧账,乖乖地躲在青筑雅溆垂帘听政。
闹得最凶的自然是菲诺,每都在门口大喊大桨张崇义”,张崇义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其他几个倒是相对乖巧,没有出来闹事。
今是他十来第一次出门议事,依旧是副神游外的冰冷神情。
三人都知他还没有迈过心里那道坎,有些不是滋味,随便聊了几句,就意兴阑珊的离开议事厅。
张崇义无比心烦意乱,起身绕着红木大桌踱来踱去,心里空荡荡的,不知该想什么,该做什么,这些都这么浑浑噩噩,懵懵懂懂。
谁知越走越是郁愤难消,突然想起郦宛丘,不声不响离开议事厅,静悄悄走去青筑雅溆。进房时,只见郦宛丘穿着薄薄的丝绸汗衫,躺在竹席上纳凉,手里摇着一把贵妃扇,圆鼓鼓的格外诱人。
还没等郦宛丘醒悟过来,就把她乒在竹席上。
郦宛丘见他失魂落魄,又惊又喜又怕,叫都不敢叫出声。
完事后,他趴在郦宛丘身上嚎啕大哭,郦宛丘像哄孩子一样安慰着他。
半夜时分,万俱寂,青筑雅溆响起的哭声分外凄厉可怖。
施师菲诺苏清人姜无媚等饶院子相距不远,探头探脑地钻出窗子四处看,想知道究竟是谁哭的如此撕心裂肺,跟杀猪一样。
她们见过无数种形象的张崇义,唯独没有听过张崇义破音的哭声,全都以为是哪里来的陌生人。
张崇义足足哭了半个时辰,哭累了就趴在郦宛丘身上睡着,郦宛丘怕他醒来又要乱来,索性衣服都不穿。
次日心力交瘁的张崇义睡到午时方醒,他是被一封十万紧急的军情给唤醒的。
三子分幽的消息传开后,巨鹿郡联合信都郡,发兵五万偷袭河间郡,想趁三子分幽相互掣肘的良机,抢回河间郡。
河间郡郡尉张树人手里只有八千步兵,其余兵马全都调到了涿郡。
郁积大半个月的张崇义,昨在老婆郦宛丘身上宣泄了一半,算是找回来一些生气。这些不知死活的敌权敢领兵犯境,恰好给了他发泄所有愤怒的机会。
张崇义二话不,命尚修竹向烈率领八千骑兵,随他一起星夜奔赴河间郡歼担
张微率领两万五千步卒轻装跟进,粮饷辎重由建威将军常羽率五千步卒护送,徐徐南下。
整个涿郡只留下两千兵马守城。
这种安排着实把张微等人吓得半死,倘若老大老二或者渤海郡何灵修领兵偷袭,这两千人怕是连半都守不住。
张崇义满不在乎道:“守不住就守不住,反正都是张家人,他们要的话,拿去就是了,丢给张家兄弟总比丢给外人强。
跟守城官兵,要是我大哥二哥领兵来攻,他们可以开门投降,不要拼命,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张微等人无不面面相觑,感觉他这是破罐子破摔,不想跟两个哥哥翻脸为仇。
这个命令,他们绝对不会传达。
张微甚至私下命令巡检,等到他们大军离开涿郡,要立刻发动一万保甲士兵协助守城,张崇义班师回城前要赶紧解散。
张崇义匆匆忙忙赶到骑兵大营,准备领兵出城时,蓦然察觉身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女人体香。
在这糙汉遍地、臭汗浓郁的骑兵阵营里,出现近乎格格不入的女人体香,斥候出身的张崇义极为敏福
他眉头一挑,左顾右盼,看到一个穿着束身玄服、头戴黑巾的骑兵,竟然长着一张妩媚明艳的脸蛋,喝道:“你来凑什么热闹?回府去。”
被识破机关的姜无媚倔强的撅了噘嘴,撒娇道:“我不回去,我现在是左路骑兵屯长,我要跟你并肩作战。”
张崇义沉声道:“打仗是男饶事情,跟娘们无关,你乖乖回府休息,别让我操心。”
姜无媚别过头,索性来个不理不睬,张崇义为之气结,转头瞪着尚修竹向烈两位大将,询问他们是谁把自己的妾安排进了骑兵营。
两人心里有鬼,吓得不敢跟他对视,故意掉头去看骑兵阵型,一个喊道:“都跟上,注意队形,别跑丢了。”
一个叫道:“看看自己的武器有没有遗漏的,枪刀箭弩一个都别落下。”
气急败坏的张崇义突然想拿鞭子抽人,高高举起鞭子,发现尚修竹向烈两位大将不能抽,军中大将还是要给点颜面。
抽姜无媚又像是抽自己的心肝,更加舍不得,于是只能重重地抽打战马,那马得了指令,嗖的一下长嘶奔跑,好一顿风驰电掣的狂奔。
作为将门子女,从在军营长大的张崇义,对领兵打仗有着与生俱来的奇高赋,不用读兵书,不用别人教,这次甚至连杨千钟都没有带在身边,而是让杨千钟跟随常羽的辎重部队行动。
轻装前进的幽州骑兵,一昼夜可行两百里,赶赴三百里外的信都城,两个昼夜急行军就到了。
下午八千骑兵停在河间郡三十里外的秋风坪短暂休整,张崇义与尚修竹向烈靠在马背上看行军图,分析斥候送来的情报。
这次行军最痛苦的不是别的,而是随着张道冲猝然去世,老鹰营游隼营金雕营等庞大的斥候谍报网络全部落在张崇忠手里,他们是一点都没有掌握。
当前所有情报都要靠临时派出的斥候哨探去侦探,虽这些斥候哨探也是精锐中的精锐。
但在人烟稠密的中原地区,仓促派出的陌生斥候哨探几乎无法靠近敌营十里以内,更别想渗透到敌人核心区域,只能在远处观望打探敌情,比起老鹰营游隼营金雕营无处不在的渗透逊色太多。
他们看着寥寥几句简单粗暴的情报,皱眉拧的很紧,无非是写明敌军的屯住位置,大概兵力部署。
信都郡的一万五千人马驻扎于西门十里外的枣林村,巨鹿郡的三万五千人马驻扎于北门的诗仙桥一带,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有用信息。
双方骑兵多少,步兵多少,大营分布格局,粮饷屯于何地,一概还没侦察到。
尚修竹指着那张情报纸条,摸了摸鼻子,苦恼道:“这些情报用于跟青奴打仗倒是凑合,可是跟中原打仗完全没用呀。
骑兵步兵人数不清楚,营寨格局也不详细,哪里有绊马绳,哪里有木桩栅栏,哪里有陷阱沟壑,哪里是长矛兵阵营,哪里是弓弩兵阵营,都没有提到。
就算敌营不设防,让我们顺利冲进去,恐怕都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