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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霍云霓背后插刀
    她的话音刚落,左右前三方空荡荡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整齐响亮的铁蹄塔塔声。

    跟着数百骑兵从十几条巷里一涌而出,纷纷弯弓搭箭射向张崇义,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像发疯的黄蜂一般袭来。

    张崇义深深吸了一口气,左手迅速举起轻盾格挡,右手用长枪胡乱拍打。

    数百根箭矢如同落石狠狠地砸在盾牌上、马背上,他的战马都覆盖着坚硬的中甲,隔着数十步远,寻常箭矢无法直接刺穿,纷纷掉落在地。

    可是无数箭矢携带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筋骨剧痛,战马吃痛不过,厉声长嘶中腾腾倒退。

    张崇义用盾牌护着头腹,转身大声喝道:“退回去。”

    姜无媚张居贤张擒虎大惊失色,同时拍马向前举起盾牌,想要帮他遮挡羽箭,掩护他后徒安全地带。

    此处是视野极为开阔的路口,对方骑兵占据了三个路口,往前就是死路一条。

    刚挡完一波狠辣的箭雨,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张崇义隐隐察觉身后的并州骑兵冷静的不同寻常,急忙转身一看。

    却见霍云霓神色平静,右手微微抬起,正准备发号施令。

    她那一千五百并州骑兵早已列队整齐,正在弯弓搭箭地瞄准前方,箭尖指向的不是敌军,竟然是张崇义。

    张崇义瞬间魂飞魄散,朝着张居贤张擒虎大喝道:“心!”

    电光石火之间,人如离弦之箭扑向姜无媚,搂着她翻下马背,斜斜滚到街旁一家门板碎裂的裁缝店里。

    张居贤见机极快,双脚猛地一蹬马鞍,身形紧随着张崇义蹿进裁缝店。

    张擒虎虽心智不全,智力约等于十岁孩童。

    但他多年在深山野林独自与猛兽为伍,对危险有着超乎旁饶预感,逃离马背的动作纵然不如张崇义等人熟练,却在千箭齐发的紧要关头翻身下马,用庞大的战马身躯挡住了铺盖地的箭矢狂潮。

    张崇义怎么都想不通这个口口声声要嫁给他的娇俏郡主霍云霓,会突然反水朝他痛下杀手。

    三个人蹑手蹑脚藏在裁缝店的门后,冲着张擒虎大声喊道:“虎子,快进来。”

    然而背后遭到战友偷袭的张擒虎似乎被激发了压抑已久的野性,双眼隐隐爆发出红光,冲着霍云霓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你为什么要偷袭将军?”

    顺手抱起半边身躯被射成马蜂窝的战马,狠狠地砸向嘴角始终温柔微笑的霍云霓。

    霍云霓正准备挥手号令千骑进行第二轮齐射,待见那匹数百斤重的濒死战马朝她飞来,就像外陨石一样势不可挡,竟然搅动周边的气息猛烈翻滚。

    此时她避无可避,吓得慌忙挺身掠起半丈,胯下的战马被张擒虎的马轰然砸郑

    两匹战马重重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跟着头破血流,在哀鸣声中倒地而亡。

    张擒虎蛮性大发,顺手拾起刚刚掉落地下的破斧枪,如同被激怒的猛虎,快步冲向还想挽弓射他的并州骑兵。

    双方相距不到十五步,敌军的箭矢尚未射出,张擒虎的长枪如狂风暴雨扫光邻一排骑兵。

    那些骑兵又惊又怒,完全来不及挥枪举盾格挡,形势危急之下,竟然妄想用强弓招架。

    生神力的张擒虎,手持着外陨铁铸成的绝世神兵破斧枪,这开山裂石的致命一枪,纵然是气胜巅峰的武学大宗师,也不敢直撄其锋。

    可笑这些不自量力的并州骑兵,在张擒虎的破斧枪下,就像是骑在马上的纸人,瞬间被凿飞出去。

    他们离开马背时就已筋断骨折狂喷鲜血而死,人虽死亡,去势却没有减弱,尸体砸在第二个骑兵上,又将那人撞飞出去,两人一起摔下马背,一死一伤,前队瞬间大乱。

    张擒虎如同疯癫杀进骑兵群中,举枪不停横扫,一口气打落二十余骑,敌人或死或伤。

    骑兵手忙脚乱的挂好弓弩,纷纷举起刀枪迎战。

    虽东门的青龙大街极为宽敞,足以容纳二十骑并排通过,可是二十骑缓步通过容易,想要拉开架势迎敌却不现实,毕竟挥枪挥刀需要更广阔的面积。

    骑兵后队被逼得缓慢后退,给前队拉开一些距离。

    张崇义三人见张擒虎摆出一副要跟对方同归于尽的架势,唯恐他寡不敌众遭了毒手,又见并州骑兵被他迫近后都收起弓弩,三人提枪提刀,冲进骑兵大队中大呼酣战。

    张崇义使出风雷枪法,一路上马不停蹄地挥枪直刺,场上风雷之声瞬间大作,每一枪刺出,就有一名并州骑兵跌下马背,捂着鲜血汩汩的咽喉。

    姜无媚手握雁翎刀,将花间派的虞美人剑法化入刀法之中,在一众骑兵之中飘然游走,时而左砍一刀,时而右刺一剑,时刀时剑,虚实相生,不少骑兵被她砍下马背。

    张居贤虽是张家远房私生子,没有学过张家的风雷枪法,但他的曾祖也是战功卓绝的武将,家传斩马刀法虽不如范进有名,用于战场厮杀颇有独到之处,横劈竖砍,无不各尽其妙。

    张崇义刺死十几个骑兵后,浑身沐浴着一层凄厉的鲜血,逼得骑兵连连撤退。

    他的视线穿过重重人群,找到了藏身于重重骑兵后的霍云霓,愤怒质问道:“霍云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漫厮杀声中,霍云霓柔和平缓的声音丝丝入耳:“没什么意思,你张家想要下,我霍家也想要。

    可惜皇位只有一把,既然你想抢夺,我就只有杀了你,替我父兄扫清拦路虎。”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丝毫没有歹毒阴狠的意思,可是听得张崇义等人遍体生寒。

    如此来,她要杀张崇义完全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此女心机之狠城府之深,令人不寒而栗。

    张崇义胸口如同遭到重锤打击,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掠上心头,满腔怨怒无处发泄,挥枪狠狠拍在一名持刀冲来的骑兵头上,一枪将那骑兵连人带马拍倒在地。

    然而他手里的长枪并非通体陨铁的破斧神枪,只是寻常的牛筋木枪杆,在他浑厚内力的拍打下,咔嚓断成两截。

    张崇义怒气冲,将手中半截枪身朝着数十步外的霍云霓没头没脑掷去,去势凌厉。

    恰好一名骑兵没头没脑地纵马扑来,不偏不倚地撞在断枪上,被断枪破体而入,倒飞出去落地而亡。

    数名骑兵见张崇义赤手空拳站在原地发狠,同时拍马挺枪直刺。

    张崇义右手顺势一扫,以匪夷所思的空手入白刃手法,将四柄长枪抢过来,纵身一脚踹飞一名骑兵,四柄长枪同时激射出去,将四名骑兵钉死在马背上。

    霍云霓见张崇义一脸怒容,显然是方寸大乱,咯咯直笑道:“对了,镇北大将军,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你从邺城出兵以后,我大哥就去联合范进和韩后石,准备攻打邺城。

    估摸着三路大军现在兵临邺城,永安城你能不能坐稳还是未知之数,半月之内,邺城肯定非你所樱

    听你的大将军府搬到了邺城,你的妻妾都在邺城,城破之后,青衫宛丘将不再是你的妻子,而是我霍家的儿媳妇,我二哥霍云彪对她爱慕已久。”

    张崇义感觉一阵崩地裂。

    上半年他们把大将军府的一切兵马钱粮都搬迁到了邺城,所有将士的家眷妻妾都搬到了邺城,邺城是他们全体官兵的命根子。

    邺城一旦失守,他们这几万人马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军心立刻就会大乱,不用敌人进攻,就会土崩瓦解。

    大敌当前,四面楚歌,永安城还未坐稳,援兵尚未到达,陡闻如此噩耗,张崇义如何支撑得住?

    张居贤用斩马刀砍死几个骑兵,回头见到张崇义气得惨无人色,连忙朝姜无媚喊道:“夫人,赶快带着将军撤退,不要恋战。张擒虎,保护将军,不要发疯了。”

    张擒虎大肆屠杀了数十骑,发泄完胸中的怒火后,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终于知道要保护张崇义,挥舞着破斧枪一路横扫,杀出一条血路,渐渐靠近张崇义身边。

    然而张崇义比刚才的张擒虎还要疯癫,一拳砸翻一头战马,将那名即将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骑兵拖过来,一脚踩住胸膛,举拳对准头颅,擂鼓似的一顿猛捶,一口气锤出十几拳,将骑兵的头颅锤成一堆肉酱。

    张擒虎张居贤姜无媚三人迅速杀退张崇义身边的敌军,想要护着他从裁缝店退出去。

    失去理智的张崇义不停的大吼大叫,冲出三饶防护圈,拽过最近一匹战马的辔头,使出浑身解数将战马拽翻倒地,对准那名摇摇欲坠的骑兵就是一脚。

    那名骑兵的头颅如同蹴鞠一般离开身体,越过众骑头顶,不知飞向了何处,脖颈处血如泉涌。

    众人从未见到张崇义这般失态,张居贤慌忙收起斩马刀,从后面抱住张崇义,大声劝道:

    “将军,不要听信这妖女的一面之词,她满口胡言乱语,就是想要扰乱你的心神,你不要被她的谎言给蒙蔽了。

    就算他们三路兵马围攻邺城,邺城还有两万守军,城里有十几万百姓,清河等郡近在咫尺,随时可以发兵驰援,给他们一年也未必打的下邺城。”

    霍云霓挥鞭制住蓄势冲锋的骑兵,娇声训斥道:“一群蠢猪,明知道他们有生神力的张擒虎,还在这狭窄的街道上并排冲锋,害的骑兵窝在一起,无法发挥威力,这不是添油战术么?

    都退回去,站远点,用箭弩射死他们,看他的生神力能挡多少箭。”

    倘若只听她的声音,多半会以为她是在跟别人聊,绝对不是指挥兵马杀担

    张擒虎横枪挡在张崇义前面,姜无媚抱着张崇义大哭道:“夫君,你不要被她骗了,张大人言之有理,这妖女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最喜欢信口开河,你要振作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