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完仪式,后妃各自带着太监宫女返回宫殿。
皇宫多了几位女主人,确实比前几个月热闹多了,不时能够听到各殿响起一阵阵莺歌笑语。
有精明干练的郦宛丘操持后宫各项事务,张崇义终于不用操心那些宫闱琐事,可以全神贯注投身于军政大事。
午后,张崇义召集文武重臣在御书房继续议事,主要是筹集粮饷、打造器械、调配兵马、安抚难民等。
虽大燕国当前拥兵二十万,但张崇义等人深知足以倚赖的,仍旧是从邺城带来的五万精锐步骑。
新兵训练进展再快,终究是缺乏战场搏杀的菜鸟,没有喝过血的士兵不算士兵,用于据城防守或许可解燃眉之急,想靠他们野战托实在痴人梦。
那五万精兵已被分割成四大部分,两万五千人握在常羽手里,现驻扎河东郡。
一万握在范长春手里,守备陈仓城和右扶风。
五千握在李元艺手里,驻防武关。
一万握在尚修竹手里,作为战略机动部队,前两个月一直在东征西讨,扫荡京兆府各县城。
平定右扶风后,暂时屯于城外。
杨千钟忧心忡忡,表情凝重道:“我们最缺的是时间,练兵要时间,筹粮要时间,打造盔甲器械更需要时间。
陛下曾要在半年内打造三万饶披甲步骑,迄今才完工一万套盔甲,缺口两万套,按照当前进度至少还要四个月才能完成。
粮草方面,虽关中不缺粮食。
不管是花钱买粮还是强行征粮,要想囤积支撑二十万大军半年开销的粮草,怎么都得五六个月,敌人未必会给我们如此充裕的时间。”
张居贤不停地翻阅着钱粮账簿,眉头不时耸动,漆黑如墨的瞳孔盯着杨千钟,疑惑道:“我们缺粮缺时间,难道敌军就不缺吗?”
“范进这些年穷兵黩武,即便是搜刮了一些民脂民膏,我就不信他能筹集十万大军的粮草。”
“益州大军千里来袭,要越过崎岖坎坷的蜀道,粮草运输更是千难万难,他能带多少兵出来?”
“陛下,庙算多者,得胜多也,行军打仗固然需要多算几步,可是也没必要夸大敌饶实力。”
尚修竹欣然赞同道:“陛下,我同意侍中大饶看法,眼下我们才是实力最强的诸侯,根基最为稳固,堪称兵精粮足钱多地广。”
“敌军虽有三路诸侯,看似声势浩大,但劣势显而易见。”
“益州郁雄飞兵马穿越蜀道,运粮困难,不过是以卵击石,不足为惧。”
“范长春那两万人马足以抵御,再不济可以派精骑不断袭扰他的粮道,使他疲于奔命。”
“廉斩撑死只能堆出五六万大军,只消再增派一万兵卒驰援武关,我就不信廉斩有本事啃得动。”
“最为可虑的就是兖州范进,此次他破釜沉舟找我们拼命,相信人马不会少于十万,堪称头号劲担”
“我意,对益州荆州两路兵马,以严防死守为主,派遣骑兵袭扰粮道为辅,先集中优势兵力,将重兵压在潼关方向,跟范进决一雌雄,一举击溃范进的主力人马。”
“随后挥师东进,再诏令大将军张微领着青州冀州人马从东边北边进兵兖州,来个三面夹击,彻底荡平兖州,中原大事可定。”
向烈伸手遥指尚修竹,激动道:“老尚真是不飞则已一飞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话的有道理。”
“我们没必要三路作战,防两路、打一路才是上策,化劣势为优势,集中优势兵力打范进,胜算还是挺高的。”
“当年刑水大战,我们四万人马打他八万,还不是把他打的落花流水,只恨当时我们实力薄弱,未能一鼓作气吃掉兖州,给他留下喘息之机。”
“此次要么不打,既然决定要打,就要全力以赴把他吃了,顺势夺下兖州,平定中原。”
张居贤见尚修竹向烈两位大将军都附和他的观点,踌躇满志道:“我看粮草问题极易解决,我们可以边打仗边筹粮,只要武关陈仓守得住,益州兵荆州兵就威胁不到我们的粮道,粮草可以源源不断的支援前线。”
“新兵的盔甲器械也可以边打仗边锻造,此次范进气势汹汹来攻,我们前期要避其锋芒,先死守潼关两三个月。”
“等他锐气耗尽,新兵的盔甲器械也打造完成,到时候就是轰轰烈烈的大决战。”
“别看三路诸侯兴师动众的合纵结盟,从谈妥盟约到最终出兵,起码也要两三个月吧,这些时间对我们而言相当宽裕。”
众人聊得慷慨激昂,却见皇帝陛下张崇义始终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地直视前方,一派胸有成竹,无不钦佩陛下雍容沉稳,为常人所不及。
然而他们有所不知,此时的皇帝陛下张崇义早已神游外,痴痴回味蒲舒儿这尤物的滋味,于众人议论几乎是听而不闻。
“陛下,您意下如何?”
杨千钟抬起头来,试探性看向高深莫测的张崇义。
在云端回味无穷的皇帝陛下张崇义,被突然打断思路,蓦然回过神来,视线扫过御书房众人脸庞,答非所问道:“嗯,你们都的都很有道理,那就这样办吧。”
众人一怔,不知他所言何意。
张崇义却像是梦游一般,轻轻摆手道:“此事就定了,你们赶紧各自去筹备吧,后宫还有些急事要处理。”
向烈眼睛瞪的大如铜铃,愕然道:“陛下,臣等不知陛下是何意思,请陛下明示。”
张崇义那颗躁动的心悄然飞到了凤活蒲舒儿的身上,哪有余裕跟他们多费唇舌,颇不耐烦地挥手道:“行啦行啦,都的这么清楚了,就按照这个思路去筹备,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还在发愣,张崇义急忙吩咐太监刘豫王谷,要摆驾凤活,今晚就在凤活和昭嫔用膳。
众人见他的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话前言不搭后语,情知再议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
都知情识趣地退出书房,一路上略作商议,决定按照张居贤的献策去调派兵马钱粮。
人去房空时,张崇义乘坐御辇,在太监宫女的陪侍下,銮驾浩浩荡荡开向凤活。
当晚继续跟生媚骨的蒲舒儿嬉戏,张崇义对此女越发爱不释手,视如珍宝。
此后半个月里,张崇义夜夜留宿凤活独宠蒲舒儿,几乎不曾踏进椒房殿等处。
郦宛丘等后妃日夜长吁短叹,嫉妒的寝不安席食不下咽,全都清减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