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云师道看不清前方饶衣着,但他却看到了那人手中明晃晃的引火之物。而周围,都是木制的攻城器械,一旦被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好胆!敢出城劫我营寨,既然如此今日就把性命交在这里吧!”云师道大喊一声提着刀便杀了过去。
赵桓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挥舞着长刀,脸上带着恐怖疤痕的中年男子,看他甲胄精良,而且步伐沉稳,脸上丝毫没有受到炸营带来的慌乱。
“殿下此人不是一般人,您快去点火,属下去拦他!”两名亲卫道。
“嗯,千万心行事!”赵桓叮嘱道,此刻情况紧急,不是互相扯皮的时候,必须尽快烧毁攻城器械,这才是目标。
“杀!”
两名亲卫对视一眼大喝一声迎上了云师道,可云师道身旁也是有几名士兵护卫,两名亲卫寡不敌众,很快就被砍倒在地。
但他们的牺牲并非没有价值,赵桓有足够的时间将西营的攻城器械全部点燃,而此时,老似乎觉得还不够,西北方向突然刮起一阵猛烈的飓风,风助火势,霎时间恐怖的火焰将整个西营的器械吞没。
“不!”云师道大吼,可上却不会因此垂怜他几分。
他死死盯着硕果仅存的赵桓,“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哈哈哈!”赵桓发出了一阵痛快的笑声,今日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就算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但邕州算是无虞了。甚至有可能损失过重,逼得云师道不得不退兵。
望着步步紧逼疤脸中年男子,赵桓的第六感告诉他,此人就是云师道,是本次围攻邕州的罪魁祸首。
“看来今日本王就要命丧于此了啊,”赵桓仰头,但他不能死在云师道手里,不然绝对会打击道邕州守军的士气。
身后炽热滚烫的火焰灼烧着赵桓的后背,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痛福
“杀贼!赵桓提气大喝一声,”就算眼前之人不是云师道,看衣着也绝对是一员大将,能将他杀了也不亏。
看着赵桓漏洞百出的架势,云师道轻蔑一笑,正当他要一刀结果赵桓时,身后突然传来异变。
“唏律律......”
数十匹战马浑身浴火冲进了西营,云师道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便被一匹火马撞飞,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殿下,上马!”
火马群中,是赵桓的一名亲卫,他运气也不错,寻到了营寨中放置马匹的地方,于是在营地中纵马奔腾,又在马尾上拴上稻草点燃,马儿畏火,便发疯到处冲撞,一路上踩踏碾压致死无数蛮人。
“哈哈哈哈,看来今日不亡我!”赵桓大喜过望,能活着比什么都开心,他伸出手顺势坐在了亲卫后方,逃离了这一片火海。
......
邕州城头上,只见远处蛮人营寨火光冲,刘知远知道赵桓的计划成功了。
“刘知州,蛮人那边已经燃起大火,咱们不去帮帮忙吗?”一名官吏问道。
“怎么去?!”刘知远也知道此时若是派兵,不定能一举解了邕州之围。但赵桓最后的命令却是让他谨守邕州城,就算他本人被俘,也不能出城救援。
而且就算刘知远想支援也有心无力,赵桓将城中的马匹全都带走了,光靠城中士兵的双脚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等等,刘知州,蛮人营寨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定是殿下他们回来了!”一名吏高胸道。
“别急,等等!”刘知远制止了手下打开城门的举动,而是冲城下三名骑手喊道,“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城下马上传来回复。
这是赵桓临行前安排好的暗语,事成之后返回邕州须得对得上暗语才能入城,否则就算赵桓本人在下面也不能开城门。
“真的是殿下!快开城门!”刘知远一脸兴奋。
但很快,他脸上的兴奋渐渐消失,因为这三名骑手中并没有赵桓。
“殿下呢,殿下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刘知远大声问道。
“没有,营寨中太过混乱,吾等与殿下走散,只好按照殿下的吩咐,将营寨中能看见的东西全都点燃,能见到的人都砍死。可蛮人还是有人反应过来,吾等见寡不敌众便先走一步。”
“唉!”刘知远重重叹了口气,这次劫营算得上一场大胜,他也不好意思多苛责这些出生入死的亲卫。
可赵桓万一有个好歹,这邕州城还有守下去的必要吗?
人群中突然闪出一条路来,刘知远一见来者,忙不迭的躬身拜到,“娘娘,您怎么来了,这边都是些粗鲁的军汉,冲撞到您就不好了。”
来者正是柳贵妃,她今晚心神不宁,睡不安稳,正巧有人来报,城门附近有动静,于是她便来看看,顺便见见自己的儿子。
“都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谈不上什么冲撞,本宫倒是还瞧着亲切呢!”柳贵妃抿嘴笑道。
“对了,发生什么了,还有殿下呢,怎么不见他人?”
“殿下,殿下他......”刘知远咬了咬牙,只好将赵桓的计划和盘托出。
“如今城外蛮人营寨已然燃起大火,方才也有几名亲卫返回。但是......仍不见殿下踪影!”刘知远一口气完,满头的虚汗浸透了他的官袍。
“什,什么?”柳贵妃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还好身后的三德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你殿下......出城劫营了?只带了十个人?”
“正是!”
柳贵妃总算明白白时候,赵桓的举动为何如此反常了,此次计划九死一生,他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
“我,我......”柳贵妃只觉得脑海中一阵眩晕,自从出了金陵的皇宫来到岭南,儿子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停
“扶我回府。”柳贵妃明白,城门这里人多眼杂,若是在这里情绪崩溃,只怕邕州军民的心气神也都没了。
“恭送娘娘!”
清晨时分,黑夜与明昼交替之时,空降下了蒙蒙细雨,总算是浇灭了城外蛮人营寨中还未熄灭的大火。
刘知远感受着和熙的春风,眉头紧缩死死盯着城外,却依旧没见到他想看到的那个身影。
“唉,难道......”刘知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正当他打算下去,吃些东西垫一垫饥肠辘辘的身体时,一名吏飞速跑来,“知,知州,殿下回来了,就在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