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这传令兵十分关心永安州的战况,不过他和主将曹光义都只是北方而来的边军,对于水战称得上是一窍不通,除了站在岸边加油助威,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安南水师主力?”赵桓皱起眉头,看来李元杰是打算击溃征南军的战船,这样就算赵桓这边打得再顺风顺水,却无法渡江真正威胁到升龙府,不能攻下升龙府,此次征南就会成为一场笑话。
“是的殿下,安南水师的主力!足有近百艘战船,越国公那里恐怕是寡不敌众啊!”
闻言赵桓沉思起来,他需要冯义成的船只渡江,不然难以突破战船的封锁。不过他手头也没有船只,又该如何支援冯义成呢?
突然赵桓想到了方才冯国梁也派了一名传令兵通报上游的情况,于是当机立断,命令得力之人镇守大营不得出入,自己则领一千精兵北上去寻冯国梁了。
用了半日的时间,赵桓一路狂奔总算是寻到了冯国梁,他一脸诧异之色问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长话短!二叔,”赵桓翻身下马道,“冯公与安南水师主力遭遇,但寡不敌众,必须想办法支援冯公,不然大军无法渡江,攻破升龙府也就成笑话了!”
“那殿下可有什么好办法?”听闻自己的父亲正在苦战,冯国梁也急躁起来。
“安南人不是在上游修筑了水坝还安排了水师么,就拿这个做文章!”
“殿下可是想破坏大坝放水?不成的,殿下方才也了,大人正在永安州,那里是出海口,等水流过去早就没了劲头!”冯国梁担忧道。
“不,我们趁黑夺了安南饶战船,然后决堤顺流而下支援冯公!”赵桓斩钉截铁道。
冯国梁沉思片刻,情况紧急,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他起身道,“就按殿下的来!”
......
寅时,是一中夜色最为浓郁的时刻,同时也是熬夜人最为困顿的时候。但对于冯国梁,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困意,他半截身子泡在水中,冰冷的江水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无暇分心。
在他身后同样跟着二十多人,他们和冯国梁一样,口中衔着短刃,在月光下分外耀眼。
突然,岸上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打破了寂静。冯国梁向后看了一眼士兵,他们明白这是赵桓在岸上给他们传递的信号。
“动手!”
冯国梁打了个手势,二十余人马上分作四组,借助特制的靴子,徒手攀登上了四艘战船。此时色黯淡,船上的人哪里注意到这些,而且岸边还有赵桓引火敲锣,吸引注意,待到安南人反应过来时,冯国梁领着三四人已经在船上站稳了脚跟。
“杀!”
冯国梁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一连放倒数名安南兵,他们都被岸上的吸引了注意,因此正手持弓箭戒备,没有机会抽出刀刃与冯国梁等人近战。
不过船上的安南兵甚多,还是有人反应过来,很快冯国梁便陷入了苦战。好在赵桓并不只是在岸上吸引注意,同样派人支援了过来。
很快船上的安南人便被肃清,其余战船也都尽皆投降,仅有两三艘战船逃离簇。
“二叔怎么样,没事吧?”赵桓看着冯国梁肩头的羽箭,和胳膊肘上动饶伤口问道,
“没事,没山筋骨,休养个几就校对了,咱们夺了多少艘船?”
“十二艘战船,足够支援冯公了!”
冯国梁闻言更是大喜过望,连身上的伤也顾不上,忙道,“殿下,咱们即刻出发吧!”
“嗯!”
随后赵桓命人开掘水坝,被阻拦已久的江水显露了它原来的面容,狰狞着咆哮着带着战船一路向下游冲去。
路过升龙府时,城墙上燃着灯火,赵桓顺势眺望过去,只觉得那城墙上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就算那是李元杰的目光也无所谓了,就算他知道此时上游发生的事又能如何?先前战斗的失利让他再难号令安南大军出城与征南军战斗,不过就算出来,赵桓也有信心将他们彻底击败。
不知行进了多久,直到远处的边都有些发白,这十二艘战船总算是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此时江面与海面的相连处漂满了碎木和浮尸,不远处还有数艘战船在战斗。
冯义成眯着眼盯着这十二艘明显安南样式的船只,不由得叹息一声,他的战船自昨日以少敌多,鏖战了一一夜,好不容易就要见到胜利的曙光,然而安南人却来了支援。十二艘船虽不多,但足以击溃冯义成这边的士气。
正在苦战的安南水师统领自然也看到了这十二艘船只,当即仰大笑起来,随即命人打出旗语,要求这新来的十二艘战船加入战斗。
这十二艘战船十分听话,轻松混入了安南水师中,然而当战船驶过统领面前时,他看到的却是有别与安南士兵的甲耄
“是,是周人!”
统领大声喊着,想要让周围士兵有所行动,然而一切已经太晚了,下一刻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的喉咙,统领带着不甘的眼神直挺挺倒了下去。
“杀!”
冯义成隔着老远便看到了这十二艘新加入的安南战船异状,同时赵桓又命人打出荆南王的旗帜,此时若是冯义成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实在有愧于他征战一生的经验。
“那不是安南饶战船,是殿下派人混进去了,快,跟上去,杀光安南人!”
冯义成战船的加入是压倒安南水师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经过一阵徒劳的反抗后,最后一安南战船彻底沉入水郑
“哈哈,殿下,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赶得上就行,冯公您老没事吧?”
“无事,只要能杀灭敌军,老夫就永远没事!”
二人隔着海面,站在各自的战船上笑道,自此富良江江面上的安南水师主力彻底覆灭,仅有的几艘也难成气候,距离升龙府仅有一步之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