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皇宫内。
已是深夜,但身为皇后韩玉儿却依旧未眠,与宫外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不同,她的寝宫里温暖如春,四个角燃着巨大的蜡烛,使得宫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唉。”韩玉儿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由得叹了口气,皇后听政,听起来位高权重,但每日要处理的事务成百上千。
“听父亲太上皇每一封奏折都是亲自批阅,一时间哪里看得完啊!”韩玉儿声咕哝道。
她虽读书识字,但处理政务还是头一遭,刚开始多有不顺。好在朝堂中还有韩正言帮助,而且每日韩玉儿也会带着奏章前往璿玑殿,将奏章念给床榻上的赵元宏,请他指点一番。但最近赵元宏病情加重,整日要昏睡七八个时辰,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因此诸多政务都压在了韩玉儿身上。
“呼噜~呼噜~”
寝宫唯一一张床上,躺着太上皇赵元宏的长子,赵桐,也是如今的皇帝陛下。
韩玉儿向着床榻投去了艳羡的目光,有时候她十分羡慕赵桐的没心没肺,整日无忧无虑只知道吃喝玩乐即可。
但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又能持续多久呢?韩玉儿盯着奏折心中一阵烦躁,索性丢在一边,双手托着香腮神游四方。
她接手朝政后却发现大周几乎是千疮百孔,由于近几年与齐国争夺徐州之地,导致民生凋敝,军士死伤惨重。再加上赵元宏一意孤行要求裁撤边军,这自然动了世家的逆鳞,在他们的煽动下不少士兵发动叛乱,各地骚动叛乱不断,百姓根本无法专心从事生产。
诸多因果夹杂下来,大周就像璿玑殿的赵元宏一般,岌岌可危。
“娘娘,娘娘不好了!”
正当韩玉儿神游时,宫外突然闯入一名宫女。因为韩玉儿待人谦和有礼,从未摆过皇后的架子,因此很快在宫中笼络了一批宫女太监,发生了什么很快就能得知。
“出什么事了?不要慌,慢慢!”韩玉儿安抚道。
宫女明显是从别的地方跑来的,浑身湿漉漉了,她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不好了,方才一道闪电划过将含光殿给劈倒了!”
含光殿是赵元宏经常宴请大臣的地方,韩玉儿皱眉道,“可有人员伤亡?”
“有两个守夜的公公被压在废墟里面了,生死不明!”
守夜太监按理应当是在殿外值守,但今晚突降暴雨,估计是偷懒躲到了宫殿内避雨。
但韩玉儿来不及考虑这些,忙道,“快去请蔡统领,请他派禁军清理废墟,抓紧救人!”
“遵命!”
宫女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寝宫,可还没跨过门槛,却睁着大眼后湍数步。
韩玉儿定睛一看,正是要去传唤的禁军统领蔡崇德。
“蔡统领,你来的正好,请你派人去含光殿,有几位公公被埋在了那里!”
“区区几个阉鸡的命,何劳动用禁军?”蔡崇德沉声道,一边着一边走进了寝宫。他身上穿着甲胄,雨水沿着兜鍪盔甲的边缘不断地向下滴着水珠。
紧随其后的是整整二十名禁军一齐涌入了寝宫。
韩玉儿察觉到几分不对劲,起身道,“蔡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这话该我问皇后你和还有韩太傅吧!”蔡崇德寒声道,“太上皇将听政大权交给你,但你们父女二人是如何做的?如今齐魏二国咄咄逼人你父女不思如何托,在朝中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真是有愧于太上皇重托!”
韩玉儿张张嘴,却不出话来,她终归是道行太浅,一时被堵的什么话也不出来。
韩正言告诉她,张氏一脉在朝中根深蒂固,若想让大周度过此次危机,必须有一个一言堂的朝廷,决不允许有任何异声。
见韩玉儿不出话来,蔡崇德微微一笑,上前两步道,“武威侯在朝堂时,可从未有过这般局面,皇后何不下旨命武威侯重掌朝政?届时韩太傅和皇后您都可全身而退,末将保证保全您身家性命!”
“你投靠了张氏?他们可是暗中行巫蛊之术诅咒陛下!你就对得起太上皇对你的提拔么!”韩玉儿一下子明白过来,杏眼圆睁怒目直视蔡崇德。
“哈哈,我本就是张氏一脉的人,何来投靠一!”蔡崇德仰大笑道,“在了太上皇如今病重,难以理政,加之宗室早被其屠戮殆尽,宗室衰微,而武威侯上承意,下顺民心,皇后何不从了呢?就冲着您是陛下的皇后,身上还留着张氏一脉的血,太上皇后能坐视您受辱?”
此言一出,韩玉儿终于是明白了蔡崇德和张叔仁想要做什么,是想趁着赵元宏病重,赵周宗室又无人承挑大梁,因此起了改朝换代的心思。
“好好好,你这个奸臣贼子!”韩玉儿破口大骂道,“别忘了宗室中还有邕州的楚王殿下!若是他领兵勤王,汝等又该如何自处?”
“哈哈,楚王殿下远在南之地,距离金陵上千里路,且不他得到消息后恐怕武威侯早已稳定住了金陵,再就算得到消息,就凭南方的疲弱之兵,如何赢得过百战的边军?”蔡崇德哈哈大笑道。
“你,你这个贼子!”韩玉儿气得浑身颤抖,抓起案上的奏折丢了出去。不过她力气不大,砸在蔡崇德的脸上不痛不痒。
但蔡崇德明显是被激怒了,刚要上前擒住韩玉儿,身后却飞奔而来一名士兵在蔡崇德身边耳语几句。
“看来韩太傅也不是一无是处,城中还有一些韩太傅死忠,皇后莫急,待末将平定金陵内的不臣再来和您好好玩玩!”蔡崇德冷笑两声,转身命令随他而来的士兵,“好好在此看护陛下和皇后,莫要使一人走脱了!”
“遵命!”
接着蔡崇德又不忘对韩玉儿道,“皇后,末将劝您还是老实些为好,手下都是粗鲁军汉,下手没轻没重,万一伤了您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