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庆这条狗,朕早该杀了他的!”张叔仁破口大骂道。
蔡崇德皱眉道,“现在这些也没用了,广陵和石头城一失,金陵可是就一座孤城了!”广陵虽然现在还未被攻破,但也是早晚的事。
负责驻守那里的禁军武之前奉赵元宏之命去接管齐国割让的徐州,结果被齐将摆了一道,损失惨重,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再驻守广陵显得愈发吃力。
“朕记得陆伯庆在金陵还有家人是吧?来人将陆将军的家人全部抓来,吊死在城门外!”张叔仁越想越气。
但杀几名无辜路人对眼下的局势于事无补,张叔仁好不容易召集起来军队打算支援广陵因为陆伯庆的投降而被迫终止,若是此时出城万一在野外遇上邕州军,早已见识过邕州军战力的张叔仁不认为自己还能有机会。
“罢了,各自散去回营吧!”张叔仁瞅着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士兵无奈道。
回到皇城,张叔仁便马上召集了自己的文武百官商量对策,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在场的朝臣无不屏息凝神,眉头紧皱,一时间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话啊,怎么都不话!”张叔仁讨厌这种沉默,出声呵斥道。
下方一名大臣正巧被吓了个激灵,下意识抬头正巧与张叔仁的目光对上。
“妈呀,我怎么这么贱!”那大臣心里痛骂道。
事已至此,那大臣只好走出低声道,“臣以为,邕州军远道而来,必然是疲惫之师,若是能趁其安营扎寨之时派一奇兵进攻,或有奇效!”
张叔仁看了一眼站出来的这名大臣,姓刘,名子然,是张氏一脉麾下的世家之一,在大理寺任职。自张叔仁登基后便升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主管一方。
刘子然完话,却并未听到张叔仁的答话,诡异的沉默让他冷汗直流,不得已他只好又微微抬头观察张叔仁的神情,谁料张叔仁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似在看傻子一般。
“若是能在野外击败赵桓儿的军队,那朕早在半月前就在大江将他杀了,而不是像现在,少了一只耳朵!”张叔仁怒吼道。
“臣,臣有罪!”刘子然慌忙跪倒,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他可是见识过这些忤逆张叔仁的臣子下场,自己死无全尸,家人也跟着遭殃,男的砍去手脚,女子则充入军中,供那些军汉玩乐。
“陛下息怒,臣有一记定能保我大汉万世不缀!”只见队列末尾走出一人高声道。
大臣们转身一瞧,竟是一名身着淡蓝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他嘴角飘着两根细长的胡须,直垂到下颚,一双眼贼溜溜地用余光四处瞟着。
“嘁!”蔡崇德一见此人心中暗骂一声,这张叔仁还真是不靠谱,朝堂重地岂能让一个道士出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本人礼佛,对道家一脉生排斥。更兼之这道士身上有一股难以言的气质,让他忍不住想上前揍他一顿。
若是赵桓在此定要高呼一声,“好个猥琐的道士!”
但张叔仁却不怎么认为,或许是见有人站出来,又或许是见这位道士,他眼神一亮道:“不知袁道长可有妙计托?”
“自然是有的,不然贫道也不敢主动站出来!”袁道长看起来十分自信,“约莫半年前的荧惑守心诸位应当都还记得吧?”
虽然不知这袁道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那日荧惑守心在场众人可是历历在目,尤其是张叔仁,那日他正好被赵元宏下令囚禁在家,当晚就看到了这般异象,更坚定了他谋朝篡位的心思。
“这象历朝历代都曾出现过,比如始皇帝三十六年,象亦是如此,然不久后始皇帝崩而下乱。”袁道长侃侃而谈道,“自那日之后,紫薇帝星便光芒黯淡,摇摇欲坠,正对上了周帝病重。”
“但这些和金陵外的敌军有什么关系?”蔡崇德沉声道。
“莫急,且听贫道细细道来!”
袁道长咽了咽口水,上前两三步继续道,“但自陛下登基以来,紫薇帝星重现光芒,象也趋于平缓,正暗示了陛下顺应意,代周称帝!”
“哦,但那日陛下登基大典时可是公不作美,狂风骤雨疾驰而来,可是吹倒了不旗旌,金陵百姓皆言代周称帝引得上不悦,故此降下狂风骤雨,这些袁道长又该如何解释?”蔡崇德出言拆台道。
张叔仁听了顿时心中不悦,但还是想看看袁道长怎么,毕竟象这种东西实在太过虚幻缥缈,而那日登基大典的狂风骤雨却是真的。
袁道长眼珠转了转笑道,“百姓无知,自然以为这是大不吉!在贫道看来却是大吉之象!首先周乃火德,会时降大雨,正暗示陛下以水德扑灭周之火德!”
经他这么一解释,张叔仁大笑起来,看来袁道长是到他心坎里去了。
但刘子然却不这么认为,袁道长的话实在太过牵强,历来改朝换代,应是按照五行相生而非五行相克,故此张叔仁建立的大汉应是土德才是。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瞧出张叔仁正在兴头上,肯定不能在此时泼凉水。
谁料袁道长完这些还有话要,“贫道昨晚魂游宫,面见帝,帝曰,汉祚当兴,人皇可一统四海,终结乱世,但为了稳妥起见,贫道又向帝乞求了兵将助阵,若是那赵桓儿敢来,贫道只需一道符篆便能遣兵将助阵,势必能扫灭不臣,陛下勿忧!”
此言一出,朝堂上臣子无不瞪大了双眼,并不是不信袁道长的话,大周自上而下都好清谈玄学,对这种神神鬼鬼之事十分敬畏。他们惊讶的是这袁道长竟能动帝,动用兵将帮助张叔仁。
“陛下的仁德定然是感动鳞,故此派遣兵将来为我大汉解厄,臣为陛下贺,为大汉贺!”还是刘子然脑子转的快,忙匍匐在地高声道。
其余臣子见状也纷纷反应过来口中称贺,齐刷刷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