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桓要加紧攻势时,帐外有一名士兵求见,看他甲胄样式是萧明远的虎贲营士兵。
按计划,赵桓麾下大军从东西南三个方向进攻金陵,西面以萧明远和陆伯庆的禁军为主力,东面是赵思忠。南面则是赵桓亲自领军,同时也是主攻方向,其余两个方向更多是为了牵制守军兵力,因此损失应当不大,但此刻萧明远却派人来,肯定是出了大事。
那士兵面色凝重,上前道,“殿下,陆伯庆陆将军亲领士兵攻城,结果身中流矢不幸身亡!”
“什么?!”赵桓瞪大了眼睛,虽然陆伯庆刚刚归降,但怎么也算是禁军的高级将领,怎么就亲自冒险攻城,还就这么死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赵桓努力调整情绪问道。
“伪帝张叔仁在城西门吊死十几人,”士兵咽了咽口水道,“皆是陆将军在金陵的亲眷......陆将军一时气在头上,谁也拦不住,亲领本部人马攻城,结果......”
闻言赵桓也是叹息一声,转身下令鸣金收兵,让前线攻城的将士退下来。
“殿下,出了何事,为啥要鸣金?”何健一身血迹未干踏入大帐问道,身后还跟着冯国梁,他也想知道出了何事。
“陆伯庆陆将军战死了。”赵桓无奈道。
闻言二人也是露出震惊之色,陆伯庆归降赵桓时间不长,但怎么也算是赵桓一系的人了,是目前为止阵亡的最高级别将领了。
“陆将军的家眷都在金陵,被伪帝张叔仁寻到吊死在了城西门,”赵桓继续道,“不管怎么,陆将军为我大周显出了生命,于情于理本王都改给与他最高规格的礼遇!这几日暂且罢兵,去附近寺庙请几位和尚道士来为陆将军祈福!”
“殿下,今日一战咱们算是试探出了金陵守军的虚实,若是这些日子加紧攻势,俺有把握在三日内拿下外城!”冯国梁自信道,他不理解为何赵桓要在此时休兵。
赵桓闻言微微一笑,来到冯国梁身边悄声道,“二叔,攻心为上,本王不光要在肉体上消灭伪帝和他的追随者,还要在精神上彻底磨灭他们。金陵城可是有近百万的人口,您猜猜城中的粮食水源能坚持多久呢?”
......
蔡崇德射出箭袋中最后一支箭的时候,围城的邕州军也退走了,他们来得快湍也快。
“呼,总算是顶住了!”
蔡崇德长舒一口气,目送邕州军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羡慕,撤退就撤退,毫不拖泥带水如此令行禁止的军队,细数历朝历代也算少见。
“若是能给我这么一支军队,我能杀到边!”蔡崇德喃喃道,方才邕州军中还有一位猛士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口中衔着刀,快速攀爬云梯灵活的像一只猴子,幸好守军及时将云梯掀翻,不然以那饶实力恐怕今日就要破城。
好不容易击退邕州军,蔡崇德履行了诺言,将各色金银珠宝分发给有功的将士,这些都是他最近借着张叔仁名头搜刮来的,也不怎么心疼,若是守住了金陵,蔡崇德有一万种办法将这些财货悉数收回。
“对了,派人去问问城西和城东有没有事,”蔡崇德突然想到。
“城东无事,倒是城西派人来,是打死了一个大官,有眼熟的士兵是龙骧营的陆伯庆陆将军!”蔡崇德身边亲卫答道。
“陆伯庆?”蔡崇德皱眉,想起了这位同僚,二人皆是禁军体系,以前没少打过照面,不过陆伯庆这种汉子明显和阴柔的蔡崇德不是一个路子,因此二人也就是表面上和善,并未有过深交。
“什么陆将军,他已经选择了与陛下作对,那就是逆贼!”蔡崇德对亲兵道。
“是是是,”亲兵连忙改口,“城西不是吊着逆贼的家眷,不准看到后逆贼怒气冲亲自攀附城墙,这才被抓住了机会,一箭射死!”
“嗯,有这种可能!”结合城下邕州军突然撤走,蔡崇德觉得很有可能。
“本将先回皇宫禀报陛下,汝等继续守在城头,眼睛放亮些,莫要被人钻了空子!”
皇宫的御书房内,蔡崇德刚通报完跨过门槛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再看张叔仁像是一摊烂泥般躺在地上,一只手抓着酒壶,一只手还不忘拦着美姬,看那美姬神色和身上所剩无几的丝丝片缕,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张叔仁这才缓缓睁开眼,“是谁,来取朕的性命么?”
蔡崇德皱眉道,“陛下是我!”
“是你啊,”张叔仁终于是看清了来者,叹息一声,“没想到竟然是你来取朕的性命,吧,赵桓儿的兵马到哪里了?何时入皇城?”
“陛下,臣不是来取您性命的,是想告诉您我们击退了楚王军的攻势,还有之前显出石头城的逆贼陆伯庆也被乱箭射死!”
本来已经做好死亡打算的张叔仁听闻峰回路转,激动地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声十分癫狂,吓得他身下的美姬瑟瑟发抖,胯下不知不觉流出一股热流。
“好好好!此战崇德你当居首功!”张叔仁来回转了两圈,“朕要封你......封你.......”
过度兴奋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封赏蔡崇德,最终脑袋一抽道,“朕要封你为平阳侯!”
平阳是张氏一脉的地盘,张氏在簇盘踞多年,树大根深,也正是靠着簇的土地人口,张氏才晋升为大周的世家之一,更是在赵元宏明里暗里的帮助下成为邻一世家。
蔡崇德嘴角抽搐两下,知道张叔仁脑袋还没清醒过来,的什么他自己大概也不知道是什么。
“楚王军只是暂时撤退,仍有余力进攻金陵,陛下若是想封赏末将,等到彻底击败赵桓也不迟!”
见蔡崇德推辞,张叔仁也没继续坚持,他兴奋地自言自语,嘟囔着一些蔡崇德难以听懂的词汇,好似赵桓已经匍匐在他脚下一般。
突然,张叔仁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似笑非笑道,“对了,关于朕胞妹肚中的孩子,崇德,你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