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赵桓被一群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妃子缠住,韩玉儿顿起一股无名火,大声喝道,“莫要不知好歹!让你们去出家已是先帝仁慈了,要知道前朝规矩可是没有子嗣就要陪葬!若是再胡搅蛮缠,趁早提出来,正巧先帝在下面一个孤单,你们下去陪着先帝做个伴儿,本宫也好安排工部多修几个陪葬墓室!”
韩玉儿一番霸气的话出口,总算是将险些失控的场面给镇住了,听闻要自己陪葬,那些年轻的妃子这才颇为不甘的退了回去,但眼神中依旧是暗送秋波,希冀着赵桓能多看她们一眼好借此改变命运。
赵桓弹怜身上的脂粉,轻咳两声道,“诸位都是本王的长辈,太过苛责传出去只怕是当本王是不忠不孝之辈。这样吧,只要到了四十岁,本王就放汝等回家,与亲人团聚可好?”
闻言,一些年长的妃子顿时面露喜色,她们之中最大的已经过了四十,只要赵桓守信定能回家与亲人渡过残生。
但一些年轻的妃子却依旧满脸失望,不过赵桓的条件可比韩玉儿强多了,起码有个盼头不是。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听到没,吴王殿下仁慈,还不谢恩!”韩玉儿皱着眉头道。
“多谢殿下!”一众妃子慌忙拜道。
打发走赵元宏的后宫后,赵桓又命人将杨公公传唤过来。自从赵元宏驾崩后,他便日夜守在赵元宏的梓宫旁,就是吃喝也不曾离开半步。
但今日听闻赵桓召见,杨公公还是赶了过来,他一脸疲惫之色,想必是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老奴拜见吴王殿下,拜见皇后娘娘!”杨公公叩首道。
“杨公公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赵桓连忙起身上前将杨公公搀扶起来,“您可是做长辈的,怎能冲着晚辈们行礼?”
“老奴不过一介奴才,万万不敢当!不知殿下召老奴过来所为何事?”
赵桓闻言也不再坚持,继而问道,“杨公公,您是否知道这皇宫内有一群宫女寺人结成了联盟,向宫外传递消息以此来换取钱财?”
杨公公皱眉道,“知道些,不过老奴并未与他们接触过,毕竟在他们眼中老奴不算他们的人啊!”
杨公公所言不虚,朝廷之上,官员们为了争夺利益互相倾轧,但就在这皇城中,在这群宫女太监之中也有权利之争。
像是杨公公早年便被安排成了赵元宏的亲随,正常来这辈子无法在回到宫里了。但赵元宏强势入主皇宫,服侍自己起居的身边人自然也要换上自己亲信,这样一来杨公公就算是占了他们的位子。
“老奴听闻他们不过是奢求年老体衰,被赶出皇宫后能有一草席遮体不至于曝尸荒野,便没有过多留意他们,”杨公公一拱手道,“若是殿下想问问这些饶情况,可以传唤内侍监雷震,雷公公!”
赵桓点点头,命人将雷震传唤过来,趁着这段等待的时间,赵桓又问道,“杨公公,听闻这皇城司也是由您管理的?”
“正是,”杨公公似是明白了什么,继而道,“老奴年老体衰,不堪大任,恳请殿下准许老奴为先帝守陵!”
“杨公公本王这边还需要您这样的老人在一旁指点呢!”赵桓出言挽留道。
“老奴伺候人伺候了一辈子,哪里有什么能指点殿下的?还请殿下莫要挽留了!”
见杨公公去意已决,赵桓只能无奈叹息一声,“好吧杨公公,若是您变了主意还请第一时间告知本王,这皇城内永远有您的一个位置!”光是凭着杨公公及时出宫来到邕州报信,赵桓便不可能让杨公公没个好结果。
杨公公没有答话,而是从怀里取出一个印玺,“这是皇城司的印信,老奴就交给殿下了!”
赵桓伸手接过沉甸甸的印玺,心中百感交集,在接过印玺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杨公公似是如释重负,佝偻的身子也直了起来。
“对了,老奴还想问殿下一件事,还请殿下您能不要欺骗老奴。”着,杨公公跪在地上,恭声道。
“您问便是!”
杨公公抬起头与赵桓对视,眼神中似是带着几分期望,又带着几分恐惧,“敢问殿下,先帝是怎么死的?”
赵桓没想到杨公公会是问这个,赵元宏怎么死的他再清楚不过,除了韩玉儿和冯义成知道,其余人一概不知,但赵元宏死在了乱兵之手,怎么都看着疑点重重。
赵桓深吸一口气,他不打算瞒杨公公,“是本王亲自动手送陛下上路的。”
听到答案的瞬间,杨公公的眼睛里失去了所有光彩,他再也不敢和赵桓对视,低着头声道,“多谢殿下告知老奴此事。”
“呼,杨公公您也莫要怪本王无情。您是宫中老人了,本王的所作所为您也是看在心里,早年间本王做太子的时候,对着父皇和那妖后晨昏省定,日夜不辍。便是陛下患病,我这个做儿臣的也每日侍奉汤药,不敢离开半步。”
“可这些换来了什么,换来了陛下一次次猜疑,换来了妖后对本王的刺杀!再,皇兄乃是长子又是嫡出,若是心智正常,本王哪里敢有这些非分之想?还不是怕我赵氏先人开创的这社稷落入外人之手么?”
赵桓言之凿凿,让杨公公不得不信服,他努努嘴刚想什么,却听见殿外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老奴内侍监雷震,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吴王殿下!”
与平日见过,胯下少了件东西的寺人不同,这雷震一脸胡子,走起路来也是如武将一般虎虎生风,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只不过在见到杨公公在此后,雷震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悦,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赵桓眯着眼打量了一番笑道,“原来你就是雷公公,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总算是见到正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