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桓夸赞,冯国才并未居功,而是拱手道,“这皆是殿下的功劳!按殿下制定的策略,交州上下百姓无论男女老幼只准用汉话交流,敢用土语交流一律处以极刑。”
“同时抹去过去交州伪政权,也就是大越国所有存在的痕迹,比如书籍文字记录,同时按殿下的意思,向交州百姓灌输‘交州自古以来便是我大周领地,只是被尔等趁中原大乱之际趁机自立为王’的理念,让他们彻底臣服我大周。”
冯国才顿了顿继续道,“不过现在私下里,在官府和蛮人管不到的地方,一些仍心系大越国的交州百姓依旧用土语交流,甚至还告诉他们的子嗣我大周和大越国的恩怨。”
“真是吃饱了撑的!”赵桓闻言皱起眉头,“怎么样,没出什么乱子吧?”
“偶尔有交州百姓受不了蛮饶奴役反抗,但因为殿下提早将曾经大越国的官员文人迁走,这些奴隶的抵抗很快便能平息,还有段魂段魄兄弟二人,因此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赵桓深知,交州百姓在蛮饶压榨下绝对会揭竿而起,因此提前作了部署,将原先交州中高层官员尽数迁走,不愿走得直接赶下海喂鱼。没了这些有见识,有文化的人带领,便是有大的动乱眨眼便能平息。
“对交州百姓的教化不能松懈,不过这非我们这一代人能做完的,交给后世儿孙去做吧,咱们要做的就是替儿孙们铺好路!”赵桓起身对冯国才笑道,“罢了,这些先不谈,三叔以你之才在交州这块地方算是委屈你了,不如随本王一道回应,在中书给你另谋一份差事?”
“这......殿下的好意心领了,但交州尚未安定,尤其是甘蔗即将收割,收割的时候要给交州百姓配发镰刀等物,为了防止出乱子,还是待甘蔗收割完毕再谈此事不迟!”
赵桓闻言哑然,自己还是考虑不周,交州第一批甘蔗收割在即,自己却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调走冯国才,人家在这片穷山恶水兢兢业业,不就是为了这点政绩么,自己这么做有摘人桃子的嫌疑。
“那好,待到这批甘蔗收割完毕,三叔再去应也不迟!”
“多谢殿下体谅!”冯国才拱手道,“对了,交州至广州的航线也已经开辟,如果殿下原因,可将甘蔗直接运往广州处理。”
广州是冯家的地盘,将甘蔗送到广州加工成糖也是赵桓计划的一部分,冯氏对他助力甚多,现在是该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制糖算是暴利行业,其中利润足以让一个家族长盛不衰,更何况种植甘蔗的都是交州蛮部的奴隶,根本毫无成本可言。因此赵桓不能在朝廷的官位上向冯氏保证什么,但要想在糖业分一杯羹还是没问题的。
而赵桓打算吞下糖业这块可口的蛋糕,他要做的是分蛋糕的人。
“把甘蔗越广州那里有岳父还有冯公的旧部,本王对此十分放心。本王打算将来糖业铺开后,冯氏有两成分红,至于三叔你,这两成有半成是你自己的,与冯氏无关,你看如何?”
冯国才倒吸了口冷气,这半成听起来不多,但听过赵桓描绘的宏远蓝图,糖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是日进斗金丝毫不为过。
而且最重要一点,这半成足以让他自立门户,独当一面了。
冯义成子嗣众多,不算三个嫡子足有十九人,但这些都是庶子,真正让冯义成在意的还是这三个嫡子。老大也就是赵桓的岳父,是个老实守成之人,没有什么本事但有个好女儿嫁给了赵桓,因此将来冯义成的爵位肯定是他来继常
老二常年在军伍中打拼,如今在朝廷有了一席之地,封侯拜将,也算是分了家。
而到了冯国才,他没有老大长子的头衔和一个女儿,也没有老二在战阵拼杀出来的军功,眼见两位兄长加官进爵他自然心急得很。
但现在赵桓给了他这个机会,冯国才想都没想自然是要牢牢抓住,“多谢殿下,下官定不负殿下所托!”
“三叔,加油啊,本王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呐!”赵桓盯着低头躬身的冯国才,露出一抹难以揣测的笑容。
......
在交州只住了一晚,赵桓便马不停蹄赶往了邕州,打算接冯媛和他的儿子一道回应,可惜好巧不巧,抵达邕州后却发现王府却空无一人,仅有几个老仆守着。
没办法,赵桓只得找来了据现任邕州知州魏明,想问个清楚。
魏明本是邕州下辖合浦县的县令,本来这辈子也就在这边缘县一辈子晋升无望了,但幸而遇到了赵桓,在刘知远入应后,邕州知州的位子便交给了魏明。
因此这蹉跎半辈子的男人对赵桓感激涕零,了一大堆废话后,赵桓终于是发问道,“本王此次来邕州是想顺道接王妃一起回应,怎么人不见了?”
“啊,王妃在邕州等得急了,生产完养好身子便动身前往应了,算算日子恐怕早就到了!”魏明答道。
原来二人正好错过了,还真是巧了,赵桓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了老魏,迁徙邕州百姓的事怎么样了?”
“因为人数众多,下官便分了三批依次前往,现在第一批已经抵达平阳了!”
赵桓麾下的邕州军组成多少邕州本地百姓,家业也都在邕州,而赵桓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邕州,为了防止这些士兵思乡导致战力下降,于是赵桓将当初平阳张氏占据的土地分给了邕州军的家眷。
“不过啊殿下,据护送迁徙百姓的士兵来报,他们这一路可不太平啊,路上遇到了不少山凡路,要不是下官留了个心眼多加派了二百人护送,恐怕就出事了!”魏明忧心忡忡道。
“哼!”赵桓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面茶杯茶盏一阵颤动,“一个个的还是贼心不死呐,真当本王不知这些山纺来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