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洛不用人抓,起身主动去找太子,问太子要抓她去哪里?
若抓她去刑部大牢,审问之后许多不光彩的事势必会传扬出去,于镇国侯府和许锦书名声都不好,还是得关起门来解决,于是太子命人暂且将她关柴房。
锦洛又问了柴房在哪,就自己转身去了。
太子没想到她这么配合,命人把柴房锁紧,一日三餐送饭食去,别让她出来就行。
许锦书看锦洛去了柴房,她眼睛红红地对太子说:“我没有要把她丢在宫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父亲的女儿。是二妹说她是她新买的婢女,要带着跟我一起入宫,我没有多想,就同意带她一起入宫了。给娘娘施完针,我很累,出宫时一时就忘了一起入宫的还有她,才会在宫门跟国师爷说她不是我侯府的人!”
说着,她就自责了起来:“怪我!怪我把她带入宫,就累得把她给忘了!她也挺可怜的,从小被父亲和夫人丢在乡下!她大概也只是心有不甘想要回属于她的身份吧,才会想方设法跟我们一起入宫,在宫门说那些话,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也是侯府的千金!
“殿下你不要怪她,刚刚她伤害画儿的事,肯定也只是一时冲动,殿下你就放了她吧。”
太子见她明明心里难受,却没说一句自己难受的事,还一直在为别人求情,瞬间心疼得不得了,搂着她就道:“你越是这么善良,孤越是不能放她出来!你看她今日所做的一切,既歹毒,又心机深重,孤若是放她出来,孤不在你身边,她能马上就把你害了!”
许锦书还想再劝,可太子不让她劝了。
他是亲眼看到那女人如何折磨人的,那手段,他的书儿怎能扛得住,又怎能防得住。
太子对许锦书可谓深情,见她伤心,就留下陪她用完晚膳天都黑了好大一会才回宫。
太子一走,许锦书就换了副脸色,吩咐燕巢要好好听太子的话,一日三餐好好给锦洛送去。
燕巢会意,等命令传到执行的下人那里,就成了把柴房门窗都锁死,留条缝给那贱人呼吸就好,一日三餐送馊冷的猪食去,饿不死她就行。
下人当即去把窗子给封死,门加了两道锁,可他们根本不知,他们通过窗户看到那个静静坐在柴禾堆旁的人,不过是一件衣裳伪装成的,锦洛早已不在里面。
太子出府,登了马车就往宫里去,他只带了两名侍卫,护在马车前头两边开道,车厢后方无人。
马车经过一段无人的街道,车厢底部突然伸出一只手,攀着车厢一下子就到了车厢厢顶。
厢顶是她做过手脚的,此时无声地挪开一条小缝,手中三根银针就要往下射……
“缉拿刺客!”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一队黑甲快马飞奔而来。
锦洛赶紧缩回手,人也快速从车厢厢顶一下子挂到了车厢后壁。
那队黑甲快马眨眼就到了太子的马车前。
那一匹匹马都要比太子套着马车的马高大威猛许多,一看就知是战场上精心挑选的战马,马身套着发亮的黑甲,如那地狱来的牛头鬼面一般。
这些马还不是最精悍的。
最精悍的一匹此时从后面慢慢行来,马上骑着的人,比这些马还更养眼和令人惊悚。
太子的人一眼就认出这是国师府的玄甲卫,以及后方骑马徐徐行来的那人,是国师苏焲,忙同马车里的太子说:“太子殿下,是国师爷。”
太子就掀了车帘往外看,问苏焲:“国师是在缉拿刺客?”
苏焲像是才知是太子的马车一样,在太子马车前停了马,道:“我府中出现刺客,一路往这边跑,太子可有见到可疑之人从这里过去?”
太子就问左右两边侍卫。
两名侍卫皆说没有。
苏焲的另一名随从空阳就说:“分明往这边跑了,不可能突然就消失不见,那贼狡猾,任何一点地方都能躲,说不定躲到太子殿下的马车后面了。”
太子的侍卫一听就万分紧张,赶紧驱马去车厢后面看。
锦洛赶紧从马车后面游到车底下躲着,心里对那苏焲痛骂了千万遍。
那侍卫驱马到车厢后面,没看到有可疑的人,松了口气,又驱马到前面说无可疑的人。
锦洛缩着身体,八爪鱼一样贴在车厢底部,闻言暗松了口气。
哪知那口气刚松完,就听苏焲那人道:“车底检查了吗?车内、车顶、车底都细细检查,太子安危万不可马虎。”
锦洛:“……”
还好太子马车停的这里旁边是棵参天大树,月色又不甚明亮,在大树遮蔽下,有道黑暗的盲区,锦洛赶紧落到地上,连滚数圈,从马车底下滚了出来,藏进树下阴暗区域。
而她堪堪才滚进阴暗区,太子侍卫就下马趴在地上去检查马车底部。
另一名侍卫检查了车顶,车厢四周围也都细细查了一遍。
最终没查到任何可疑痕迹,就回去跟苏焲和太子禀报:“殿下,国师爷,没发现可疑之人。”
苏焲就点点头,说:“不可掉以轻心,还是让玄甲卫护送太子回宫吧。”
太子见苏焲都出动了玄甲卫,想必那刺客着实厉害,便也没推辞,由玄甲卫护着离开了。
锦洛听到外面马蹄声和车辕声渐远,外面没有声息了。
她又谨慎地多藏了一会,才从暗处滚了出来。
结果这一滚,就滚到了一对铁蹄下。
顺着铁蹄往上望去,就是套着铁甲的马面,以及马上坐着的人面兽心的男人。
锦洛下意识就要一骨碌站起来,跑!
“你跑试试,信不信我铁蹄把你踏成肉泥。”男人故意拉了拉缰绳,那马嘶鸣一声,铁蹄高高扬起,从她身侧不足半指的距离猛地踏了下去,溅起无数沙尘与枯叶齐飞。
锦洛吓得魂儿都飞了,气得手里刚刚没射出的三根银针往上就朝他扬了去。
苏焲早有防备,不但一挥袖扫掉,还顺势抓住她的手,一把就将她往上提起,横扔在马背上。
锦洛气得喊:“你怎么还能出来蹦跶,那药没药死你,也没能让你腿软吗?”
他不是中了她的药了吗?她是特地下了猛药的,他不该是为了解毒,做了七八九十个女人,现在还腿软躺在床上动不了吗?怎么他不但没事,还能来她面前耀武扬威?
“一个人腿软有什么意思,我特地留着力气来找你一起腿软,感不感动?”
苏焲打马就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