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开始,她已经浑身汗汵汵,身子骨酥软得不成样子。
他把她送上欲海情潮的顶峰,一波又一波……
直到他朝她攻伐时,她已经没了力气,但还是下意识地扭腰相迎……
大抵是记住了她说的那句“明日还要打猎,想好好睡”,也可能是身在外,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苏焲难得地速战速决。
但到底是不尽兴,事后手仍在她身上揉着捏着。
锦洛不堪其扰,干脆与他算账,“你跟圣上说我死了?”
苏焲假装没听到。
锦洛道:“我都死了,你还捏什么捏,睡觉!”
感觉到她就要拍开自己的手,苏焲才道:“不说你死了,难道要跟圣上说你就是他娘?那样你早就因欺君之罪被拖走处死了。”
当初在御书房,她跟她儿子可是假装不认识的。
要不是她跟她儿子假装不认识,皇帝也不会让他帮她儿子找娘。
锦洛道:“你可以说你没找到!”
“我还从来没这么久都找不到一个人,说出去我自己都不信,别说圣上了。”苏焲振振有词道。
锦洛还来不及说句什么,苏焲又道:“何况这么久,我若说我还没找到人,你是要圣上质疑我的能力吗?”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苏焲理直气壮,“我为了你,连欺君之罪都不顾了,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居然反过来怪我。”
锦洛:“……”
她居然无法反驳。
后来锦洛才知道,苏焲老早就跟皇帝说锦小录的娘亲找到了,但死了,还编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把她塑造成一个痴情但却惨死的女子。
所以皇帝才会对着锦小录叹息,心疼锦小录。
此时锦洛还是不服气道:“说得好像你没欺过君似的!”
给皇帝设局、找刺客捅皇帝一剑他都敢,还会怕欺君吗。
苏焲却又假装没听到她这话了,而是道:“跟我睡不熟也就算了,我处处为你着想,你也看不到,真是叫人伤心。”
锦洛:“……”
宴席上,确实是他有意安排她和儿子坐他身边,才会被帝妃看到。
他再引导一下,加上她和跟儿子配合,皇帝才会让儿子认她做娘,好让她日后跟儿子一起出门不用再遮掩关系。
至于他给皇帝设局,锦洛知道了皇帝年少的遭遇后,就明白苏焲的做法了。
黎王若真是皇帝和止容的儿子,皇帝多半会为了保护这个儿子,不会公开认他,而是给足金银财宝,让其逍遥自在过一生。
所以苏焲这一个局,便是要让黎王是皇帝长子的身份一开始便公开,让皇帝掩藏不住。
而黎王是大邺大皇子的身份一旦公开,无论有无夺位之心,太子都会忌惮。
会忌惮,就势必会有斗争。
何况,那黎王怕也不是简单地作为使臣来大邺,怕是还另有目的。
苏焲就是要让他跟太子去斗。
苏焲并不想让太子继位,只要皇帝死,太子肯定不会像皇帝那样一心一意信任他。
只怕还会想除掉他。
倒不是他掌控不了太子,而是能扶持一个更容易掌控的傀儡,自然要扶持一个更容易掌控的。
先皇的政权是他推翻的,如今皇帝坐着的那个位置是他夺得的。
只不过他名不正言不顺,才扶了如今的皇帝上那个位置。
他掌控着大半朝纲,自是不愿等太子登基后,来清算他。
所以,他借着这一局,顺便把太子培植的势力也一并剪除。
当然,他也可以暗中把太子干掉,然后等皇帝死,扶持小皇子上帝位。
可他就是不这么做,他就是喜欢一步一步来,喜欢看别人先斗个你死我活,斗得只剩下残兵败将时,他再收网获利,既观足了精彩戏码,又成了最后赢家。
次日,锦洛醒来时,苏焲已经不在。
床头边摆着为她准备好的衣衫,是一套黑色劲装。
锦洛洗漱完,穿上之后,将一头秀发束成高马尾,一时间英姿飒爽。
锦小录来找她,也着了一身黑色劲装,与她倒是有点像亲子装。
她给儿子绾了发,还稍稍修饰了一下他的容颜,让人既看不出他有变化,又能修饰掉他与苏焲相似的地方,让人瞧不出他与苏焲是父子。
昨日锦小录的脸也是修饰过的。
随后母子二人用过早膳,苍陌过来,领他们去冬狩的场地。
场地是在猎宫之下的一处空地上。
锦洛带着儿子跟苍陌到达空地上,抬眼可见空地之外是绵延不绝的山林。
空地之上设了连排的帐篷,还搭了观赏台,台上置了座位,放了各种彩头。
帐篷外士兵、马匹、弓箭皆已准备妥当,昨日同来的那些官员和官眷皆已到场,空地上人影来来去去地走动,好不热闹。
锦洛母子一到,有些人发现了他们,便转过头来看。
无论男女,目光落在锦洛身上,都不免要停留上一会,有些是被她身上那一股飒爽之气所吸引,有些则目光忍不住在她身段上流连。
只不过大家都是有身份有涵养的人,男人们也就多看了一两眼,便转了头。
女人们心头嫉妒,大邺民风开放,崇文尚武,各家小姐不只学习琴棋书画,大多也会学习骑马射箭,所以今日在场的小姐们也都是一身轻便的束腰劲装。
只不过她们要么腰细无胸,要么有胸无腰,就算有些小姐身材不错,也不及锦洛那般腰细如拂柳,却胸口饱满,飒爽撩人。
许锦书本来跟几位小姐聚在一起说话,见锦洛来,主动朝锦洛迎来,夸道:“妹妹今日这身装扮真好看,把妹妹玲珑有致的身段凸显得淋漓尽致!”
锦洛看了许锦书一眼,就听许锦书继续道:“这身衣衫是国师爷为妹妹准备的吧?我方才见国师爷也穿了一身黑色衣衫,与妹妹这身是同样的款式,想来是一对的呢,可见国师爷对妹妹可真是用心。”
许锦书不说,众位小姐没有想到。
许锦书一提,众位小姐就都想到方才见到国师爷时,国师爷着实是穿了那么一身与锦洛相似的衣衫,原来这女人的衣裳是国师爷给准备的。
众小姐心中不免又嫉妒了几分。
苍陌脸色一冷,提剑就要横在许锦书面前,让许锦书闭嘴。
锦小录却道:“苍陌叔叔不得无礼!”
苍陌剑已经快要横到许锦书脖子前了,闻言剑收了回来。
许锦书吓了一跳,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国师爷的人敢嚣张到这地步,今日冬狩,这么多官员在场,一个小小的侍卫就敢对自己出剑。
身后一大群小姐妹看着,许锦书可不能自己丢自己的脸,便强作镇定看着锦小录,笑道:“还是你这孩子识礼。”
锦小录仰头望着她,“因为自小娘亲就教我,做人要尊老爱幼。”
“那是自然的,不但要尊老爱幼,还要尊卑有别!”许锦书狠狠内涵了苍陌一把,说他只是国师府的一条狗,却敢对她这个身份尊贵的嫡小姐出剑,不懂尊卑。
锦小录道:“所以我让苍陌叔叔不能对婶婶你无礼!”
“你、你说什么?”许锦书听到婶婶两字,瞠了瞠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能对婶婶你无礼啊!”锦小录强调。
许锦书火气瞬间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胡乱喊人,我怎么会是婶婶!”
锦小录歪头想了想,然后超级认真地朝她喊:“婆婆!”
噗!
周围一些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好几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连苍陌也差点忍不住笑了。
许锦书火气差点抑制不住,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压住火气,就听锦小录又超级认真加抱歉道:“你不要生气,刚刚确实是我喊错了。”
许锦书一听,这才没那么生气。
锦小录继续道:“叔叔婶婶好像是一起叫的,是一样年纪的人,可你看起来要比苍陌叔叔老,肯定不是婶婶,所以我刚刚肯定喊错了!娘亲说了,娘亲爹爹的娘亲爹爹,要叫爷爷奶奶,跟爷爷奶奶一样大的,就要叫婆婆……”
他掰着手指算辈分,然后得出结论,“你比我娘亲老了那么多,那肯定是跟我娘亲的娘亲一样大的;但你又不是娘亲的娘亲,所以不是我奶奶;不是我奶奶,又跟我奶奶一样大的,那我应该叫婆婆……”
锦小录最后抬头再看许锦书,很认真,很大声:“婆婆没错!婆婆!”
噗噗噗……
这下更多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锦书再也控制不住,整个脸都黑了。
锦小录还道:“婆婆你让一让,我们要过去帐篷了。你年纪大了,也不要老站着,赶紧找个地方坐一坐,别累坏了!”
锦小录认真的表情,孩童诚挚的声音,再次引起周围许多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锦小录拉着娘亲,带着他的苍陌叔叔,越过许锦书,往帐篷去。
留许锦书在风中凌乱。
李小姐带着一众姐妹,来到许锦书身边,“你不必太在意,童言无忌嘛,他不过是心里怎么看的就怎么说,并无恶意。”
其他姐妹纷纷附和。
听起来都是安慰的话,但实则都是在承认锦小录说她老没错。
许锦书脸色再一次难看。
锦洛母子在帐篷里吃了一会果子茶点,帝妃就来了。
众人都起身去相迎,锦洛放下茶点,也领着儿子跟着众人一块去。
就见仪驾浩浩荡荡簇拥着帝妃前来,太子随在他母妃身边,黎王走在皇帝身侧。
而黎王和皇帝走在一起,竟有五六分相似,确实像是父子。
众贵女的眼神都黏在了黎王和太子身上。
要说,大邺的太子,已是生得芝兰玉树、尊贵无比。
然而西凉这位黎王居然更加风华无双,姿容更胜一筹。
而这两人气质有些相近,都是温润如玉的类型。
也不知是不是黎王风头太盛,苏焲走在帝妃身后,居然显得无比的低调。
帝妃携太子黎王到观赏台上落座,平时外出都随在皇帝身侧的苏焲,也没有到那台上去,而是到锦洛母子所在的帐篷里低调落了座。
落座后,他开口就来了一句,“那些小姐都在看黎王,你有没有跟着看?”
锦洛道:“你说呢?他就站皇帝身边,我们又是去迎帝妃的,能没看吗?难不成我出去迎帝妃,要闭着眼睛迎?”
苏焲就问:“他好看吗?”
锦洛无语,“是不是那些小姐都去看黎王,没看国师爷你,你心里不得劲,有了落差,所以国师爷来我这儿找存在感了?”
“我什么时候没在你这儿找存在感了?”
锦洛闻言,侧眸看他。
他话几分真几分假,她不知道。
可面前这张脸,她却知道是真的好看。
这死男人跟黎王太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或许那些小姐们喜欢黎王和太子那类型的,可她却觉得像苏焲这种的,更带劲。
锦洛本来是不想入林打猎的,毕竟儿子还小,不能随她一起入林,她不可能丢儿子在这里,自己入林打猎去。
但苏焲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自己不去打猎,非要她去。
还安排苍陌带锦小录去骑马,让她安心代表国师府去打猎。
让她打头老虎回来,给他带回国师府当下酒菜。
锦洛忒无语,见儿子被苍陌带去骑马,自己要是不去打猎,就要继续在帐篷里对着苏焲,锦洛这才取了弓箭,挑了匹马,飒爽地翻身上马去。
号角声吹响,冬狩开始。
锦洛跟着众人,一起骑马入林中,有猎物在眼前出现,身旁的人搭箭欲射,锦洛先一步,抽箭,搭弓,咻的一声,正中猎物。
太子没想到她箭术这么好,出手这么快,第一箭就抢了他身为太子的风头,不由皱眉刮了她一眼。
锦洛理都没理他,打马往另一个方向去。
黎王在不远处看着,见她往另一个方向去,他打马跟了去。
但锦洛毫不客气地把他给甩了,黎王跟了她一会后,就只看到地上有猎物,但不见她的人影了。
锦洛甩了黎王之后,纵马又往回走,绕了个圈。
一头小鹿出现在她眼前。
锦洛心想,苏焲那死男人不是要她猎头老虎回去给他当下酒菜吗,也不怕老虎肉配酒,吃完流鼻血,这头小鹿倒是不错,就打回去给他当下酒菜吧。
于是锦洛屏住气息,抽箭,搭弓,瞄准……
然而箭未射出,背后却有利箭破空朝她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