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余顾晚就趁着陆九霄不注意,站起来往不远处的湖里跳了进去。
她是会游泳的。
入水的瞬间,也做好了准备。
余顾晚其实有很多很好的选择,可以仗势欺人回去,也可以不采用这种自损的办法。
但若是想要以防后患,就只能用这种办法吓唬一下。
毕竟,谁也不想背上‘逼死人’这样的罪名。
果然如同余顾晚所愿的,她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呼,也听到了李婶子的那一声:“天呀!”
还有余爷爷焦急的怒吼。
“顾晚!顾晚!”
以及,在那一瞬间,跳入水中的另一具躯体。
他用极快的时间一把捞住了余顾晚的腰身,快到甚至让余顾晚想要装死都不可能。
余顾晚被湿淋淋地捞出来,神志是清醒的。
“老任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好端端的小姑娘,让你们欺负的都跳水了!”
“今天是九霄在这里,如果没有陆九霄,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啊。”
“老任你也是,这种事情,就到人家屋里去说啊,哪儿有在门口说得?好端端的小姑娘的清白不是清白?”
钱婶子混在人群里,乐颠颠地看戏,她吐出瓜子皮来,在心里啐了一口。
‘我呸!活该!什么玩意儿,活该!’
‘死了更好。’
她儿子还在警局里没出来呢,都是余顾晚这个罪魁祸首害得!
祸国的妖精。
只有陆九霄,死死地抱着余顾晚。
余顾晚连挣脱都不能,她尝试着推了一下陆九霄,示意他放开自己。
还想说,他捞的太早了,让自己昏迷一会儿,以后任叔再想做什么手脚,就没可能了。
可她稍微一动,陆九霄的肌肉却绷得更紧了,声音里也压着难以辨明的某种情绪。
余顾晚察觉到了陆九霄情绪上的不对劲,她放弃了接下来的计划,轻轻的用手拍了拍陆九霄的脸颊,柔声说:“我没事,阿宵,我没事。”
抬头,就看到陆九霄用格外深沉的目光盯着她看。
他没说话,直接抱起余顾晚,然后带着她进了房间。
余爷爷焦急地跟在身后。
这事儿是任叔和李婶子挑起来的,任叔不敢走,李婶子也歇了劲儿,没敢哭了,站在堂屋,时不时透过门帘,试图偷窥一下里面的情况。
她在心里犯嘀咕。
也是奇了怪了,以前的余顾晚横行霸道,根本就不会这样。
如果是换成了以前,李婶子害得担心她上来给自己一巴掌呢。
怎么现在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啊。
李婶子这么想着,就凑到任叔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老任,你说小余会不会是框我们的啊?”
“什么?”任叔一心想着的是别的事情。
余顾晚搞了这么一出,他如果想要明面上再劝余顾晚别继续搞种植药草的事情,肯定是不能了,没准还得被大家伙骂一顿,说他过分。
可万一余顾晚搞不好,他这次大队长评优就完蛋了!
再说了,这事儿根本就没保证,他拦着也是为了大家伙儿好。
大家伙儿也就那么一亩几分田,年年的产值都不够家里那几口吃饭呢,哪里还有地种植药材啊!
余顾晚根本就是胡闹!
可任叔现在已经担上了一个逼迫余顾晚的罪名了,至少接下来短时间之内,他肯定是不能再继续给余顾晚使绊子了。
这事儿就麻烦大了!
李婶子还在他的耳边悄默声说:“老任!我怎么觉得,这是小余为了吓唬你和我,故意搞得这么一出?”
她也算是收着声音了,但就算是收着声音,余爷爷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余爷爷气得只咳嗽,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碗来,嘭嘭嘭地敲着桌子:“你们给我滚蛋!我们老余家招惹不起你们这样的大人物!滚!”
一边说,一边开始转着圈的在屋子里找扫帚。
大牛和二牛还有翠芳听了信儿,这会儿正好跑进来,看见余爷爷佝偻着身体,对着任叔和李婶子发脾气。
二牛二话不说,直接拿起院子里的铁楸来。
“你们滚蛋!”
他才不需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无条件的站在师傅和余爷爷这边就对了!
大牛还算理智点,让翠芳拦着余爷爷,他沉着脸,语气也因为生气的原因,好不到哪里去。
“任叔,李婶子,今天这事儿闹得这么大。小余也被你们逼得跳了河,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想着继续逼迫小余?难道非要被人逼死才行?”
任叔心里一抽,忙说好话:“大牛兄弟,这事儿……我真不是诚心的!这……我也没想到小余的脾气这么急啊!我没想着怎么着,这不是想瞧瞧小余的情况怎么样嘛。”
二牛都红了眼。
“我师傅这段时间被你们说了多少风言风语!以前就算了,我师傅品行不端,大家心里有气。可自从我师傅开始开医馆,她为村里做了多少事情!你们还这样咄咄逼人,太过分了!”
李婶子心里头就不乐意了,撇着嘴:“二牛也别说这种话,你师傅说我难听话少吗?”
“不是你先传那些流言蜚语的嘛!”二牛气得攥紧了手里的铁楸柄,恨不得给这个老巫婆打出去!
李婶子阴阳怪气地说:“我哪知道小余这么开不起玩笑?早知道,我也就不招惹她了,这村里被我们开玩笑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和我拼命啊?”
门口还围着相当多的一部分人,钱婶子也混在里面,听到李婶子的话,心里的气都出了一半,紧跟着吆喝了一嗓子。
“就是!怎么滴?难不成开个玩笑就要死要活的,那谁以后还敢和小余说话啊?我看啊,咱们也别来医馆看病了,省得小余不小心听了什么话,被激得要死要活的。”
二牛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抡起手里的铁楸就要开始打。
翠芳此时脆生生且硬气道:“既然婶子这样,那小余自然也是开您玩笑的,怎么着?您也是这样开不起玩笑的?既然开不起,何必开这个口?”
李婶子这会儿愧疚余顾晚和余爷爷,可是敢怼翠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