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顾晚转头，丢给陆云决一个怜悯的眼神。
“明知故问啊。”
陆云决瞬间不说话了。
陆九霄吃的差不多了，把饭盒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陆副院长总算是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低头探讨一例比较罕见的病例，目前国内还没有处理这个疾病的治疗手段。
余顾晚听到了，也顿时来了兴趣。
凑上去认真得听着。
听到熟悉的用词，余顾晚有一种前世今生的错觉，她在村子里的医馆呆的太久了，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中西医双学位的小天才。
以前学校里的教授经常打趣她，说她以后一定能够取得一个不菲的成就。
但现在……
余顾晚如果想要上手术台的话，还得先考上医科大才行。
议论声忽然停了，只见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尤其是陆副院长，歪着头看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小余？”
“嗯？”余顾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陆副院长微微一笑：“你对这个病例有什么看法？”
余顾晚还真的有。
这种案例，在前世的时候，已经不算是难题了，但治愈仍旧存在着一定的困难。
而且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对于患者家属来说，这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家里无法支撑那么大的开支，分明还有得救的患者，只能权衡现实之后，放弃继续治疗。
可余顾晚却发现有一味很便宜的药，对于稳定病情，保持病情不继续恶化很有帮助。
这种药在药房里很容易就能找到，只因为后世以盈利为目的，导致大量便宜又像好用的药都被排挤出了市场。
劣币驱逐良币。
余顾晚在发现之后就写了论文，讨论此事，后论文内容不知为何被公开，上了热搜，引起了比较大的反响。
而后，余顾晚就遭遇了车祸。
余顾晚抿了抿唇：“治愈这个患者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这一点，倒是不出大家的意料之外。
以陆副院长组成的专家组也是这样认为的。
陆副院长叹息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可惜啊。”
“是啊，患者还年轻，才三十出头，正值壮年……”其他几个主任也纷纷发表意见。
“哎，可惜国内现在的医疗条件还太……哎！”
“但是。”余顾晚又转了话锋。
陆副院长的眼睛一亮，看向余顾晚：“但是什么？”
其他几个主任也看向她。
余顾晚笑了笑，她浸淫中西医多年，对国内的医学发展史很清楚，知道那味便宜的药，在此时已经投入了生产。
只是因为没有人宣传，所以也就没有更多的人知道。
在这个时候，只有一些赤脚医生比较推崇这位药。
因为这味药起效快，价格低，愈后良好，被用在多方面的疾病治疗之中。
“但是我知道有一味药，可以让患者长期服用，也可以有效的防止病情恶化，虽然不能治愈，但至少可以保证患者能够在接下来的人生之中，与常人无异。”
陆副院长饶有兴趣得模样：“奥？真的？”
“嗯。”余顾晚点了点头。
专家团里的陈主任却沉了脸：“副院长！你真的要听这个丫头片子的话？她连书都不一定读过。”
“赵雷的老婆难产的时候，就是小余给扎的针。”陆副院长转身对陈主任说。
陈主任的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得看着余顾晚：“就……就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
专家团里的其他几个医生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我知道林晓那个丫头，她难产的时候，胎位不正所以才生不下来。得找一个有资历的老中医，起码也得是行医二十年以上的中医才行，可这丫头片子才多大？”
“对，我当时也看过那个扎针的手法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余顾晚有点不好意思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弱弱得说：“真的是我。”
陈主任更不相信了。
“赵雷亲自和我说的，还能有假？”陆副院长摆了摆手，“先说正事，小余，你说的是什么药？”
余顾晚说出了药名来。
陈主任的态度更激烈了：“这药名听都没有听过！副院长，不能这么搞！患者的命也是命，没做过实验的药，不能随便用！”
“那你说现在有什么好的办法嘛？”陆副院长问。
陈主任气的胸膛剧烈地喘息着：“可如果把患者吃死了呢？这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责任！他们一家，只有他一个劳动力，全家上下一共五口，三个孩子！昨天您看见？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
“是啊，副院长，不是我们不愿意担这个责任。我们担责任没关系，可患者就这一条命啊！万一有个好歹呢？”
这味药的药性温和，在后世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才被准许售卖。
同样是医学生的余顾晚很能够懂陈主任的心情。
医疗无小事。
每一个患者后面，维系的都是一个家庭。
陆副院长从不是专治独裁的人，听到陈主任和其他医生的话，沉默了片刻：“但对于患者来说，这也是一次机会。若是有可能维系生命，不至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
“您也说了，只是有机会而已。”
“可能性太小了，我们都赌不起。”
余顾晚轻声说：“或者，我们把药名给他，告诉他去哪里买，至于要不要尝试，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胡闹！他这个病如果不再控制，肯定会走向死亡，你这个时候告诉他有可能有救命的药，但凡是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会去尝试！”
“对，多少骗子就是利用了这种心理？”
左不对右不对。
好像是走入了死胡同似得。
但这种场面，余顾晚一点不觉得着恼，反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以前他们医科生凑在一起也会这样激烈的各抒己见。
余顾晚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可以保证，这药百分百有用。”
“不行！我要对我的患者负责。”陈主任死活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