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朕站着回话!”
赫连崇昌竖眉斥道,看不下去他那懒散不上心的样。
北幽帝位传到自己手上,子嗣就变得稀少了许多,皇子更是只有寥寥两位。
将来这帝位也只能传给他们两位之中的其中一个。
没确立储君之前,任何可能导致不平衡的因素他都不能容许出现。
赫连清没精打采的从软榻上站起来,站在那也没个正形,直教人看的心里窝火。
赫连崇昌承认自己以前是太爱这个儿子了,以至于现在这儿子在自己面前俨然不知道什么是面对帝王时该有的敬畏和尊重。
“朕问你,现在外边传的那些事是否属实?你在畅音阁里头都发生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是那畅音阁的姑娘突然靠过来要拉我,我就了句让她自重,谁知道这外面现在传的那么离谱。”
赫连清显然也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赫连崇昌之前都开始为他挑选合适的皇子妃人选了,等挑出好的就尽快让他们成婚,再叫那宁乐公主嫁过去,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赫连清成了婚,往后有个人管着也能稍微收收心把重心转到朝堂上来,早点协助他,日后走上储君之位也能更加顺理成章。
结果这突然在这年关来这么一出,实在叫他不知道些什么好。
有时候人两句话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怕就怕越越不像话,最终导致事情向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就比如赫连清这事儿,他身为一国之君,是可以动用自己的权利去压制坊间那些闲言碎语的。
但是他压的了一时,压不了一世,况且就算管得了百姓嘴上不,他也管不了人家心里不去想啊。
所以解决这事还没那么简单,得从根源也就是赫连清的身上入手。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外面那些人没有根据乱传的?”
赫连清耸肩努嘴,摇了摇头。
赫连崇昌盯着茶盏中浮动的几片茶叶,良久后了句:“你先回去吧,这几日别往外乱跑了。”
“知道了父皇,儿臣告退。”
——
快至春节,家家户户置办年货,清扫除尘,除旧布新,拜神祭祖,迎接新年。
宫里上下的宫人也全都忙碌了起来。
大大的宫殿需要清扫并装点灯笼等一些有新年气氛的物什。
以及购置准备春节期间需要的一些年味食物。
华宫近日以来就上新了一些更为精致的点心干果,以及菜肴,基本上不怎么重样,吃的戚宁宁那是心满意足,不思杂事。
在她闲暇时听到外面对赫连清的传言时微微有些愣神。
这次的攻略对象应该不会是个弯的吧?
戚宁宁犹记得第一次见这饶时候,她是被对方一把给捞上马背的,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进了宫了。
要对方是个弯的,可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赫连清对自己那个样子,举动那么亲密,按理来弯的也不该是这种的啊。
莫不是这赫连清还是个双?!
躺在软榻上的戚宁宁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有些凌乱。
虽然她知道有些传言可能是空穴来风,真实度还有待考量。
但是,传言也是需要一定依据支撑的。
赫连清很少和女子近身,所以才让外头的人有了如此传言,传来传去可能就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他真的从不和女子近身的话,那他对自己当初那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取向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他本人最为清楚,戚宁宁不出真正的答案。
真真假假,不过都是人所想展示给外人看的表象罢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之后,传言变的越发汹涌激烈了。
人人都在准备迎接新年的时候,二皇子府流出了一些流言。
大大的茶馆里,那些书先生们身穿长衫坐在木桌后,有声有色、唾沫横飞的讲着这皇城脚下的一些逸事。
“话咱们北幽啊,现有两位皇子,大皇子赫连安是个万花丛中留,只爱美人不问世事的风流人物。
这二皇子赫连清却恰恰与那大皇子相反,他呀,对美色无动于衷,偏爱那游山玩水,赛马猎物一类的乐事。”
“要二皇子不爱美色,那他爱的是什么呢?”
“有传闻,二皇子府竟没有一位姑娘,从上到下全都是男子。”
“还曾有人看到二皇子与府上某位男子举止亲密!”
书人到这儿的时候特地停顿了一会儿功夫,吊足了众位茶客们的胃口。
等到有人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续而问出口时,那书人捋着自己下巴上的一撇胡须,悠悠的道来。
“外界都传,这二皇子排斥与女子接触,是因为他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他喜欢的是蘑子!”
书人话一完,下面的人都炸开了锅。
在北幽,龙阳这种事是少之又少的,民间更为接受男女相伴,阴阳调和。
所以甫一听到这二皇子好龙阳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有伤风化,不可思议。
这种事不是没有,只是因为太不被人接受而变得格外鲜明,尤其是那人还是皇室中人。
当皇室中出了这样的事时,他们第一时间会想到赫连崇昌,也就是北幽现任的昌隆帝。
他们不由得替昌隆帝操心起家务事来。
身为二皇子的父亲,他也和这底下寻常百姓家的父亲一样,都盼望着自己的儿子能够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在这传宗接代的方面,甚至可以帝王家要比百姓家里更为严苛。
他们需要许多子嗣,认真培养,将来选出最优秀的一位继承皇位,再兴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谋福祉。
可是如今赫连安只顾着流连美人堆,不清不明不白的子嗣有多少,而且他本人似乎也对朝堂政事不怎么上心。
另一位皇子赫连清倒是不乱来,但现在外面都传他好龙阳,喜欢男子,也喜欢玩乐。
将来恐怕是一个子嗣都留不下来,也不是个继任皇位的好人选。
百姓们吃瓜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担心不久的将来他们还能不能有一位明君治理下,为他们谋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