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平只是站着,并不话。
戚宁宁急道:“烦请吴公公告知实情,我早晚都要知晓,还不如早些知道了,也能不那么提心吊胆。”
吴安平垂眸看向她,“公主是真的想知道?”
戚宁宁认真的点头,不开玩笑。
“近日北幽与荆国有一场战事,上战场的第一,不知怎么回事北幽的战场决策总是被荆国人掐算的很准。”
“后来皇上派洒查了一番,抓到了几个人,都是宣国人,经过审问发现,那几个宣国人与荆国将军帐下的前锋军统领保持着密切的书信来往。”
“原来此番北幽军一连受挫全因那几个宣国人从中作梗,窃取北幽军机密送往荆国的行军大帐,联合起来对付北幽。”
戚宁宁听着吴安平的这些,只觉得脊背发寒,一股阴谋的气息打着旋儿的上升。
怪不得赫连崇昌要把她抓进宫了,此事他们调查出是宣国人所为,还能留她一条命已是不错了。
宣国人如此作为就违背了去年两国之君商议好的和解之策,表面上两国修好,背地里却行阴谋诡计坑害北幽,实在令人气愤。
但依原主印象里对戚宗立(宣国皇帝)的认知,对方是绝不会如此做的。
他是一位仁君,对待百姓亲和有加,对待国事一丝不苟,利弊权衡。
如若戚宗立真的做了这样的事,那就无疑是把宣国置于危险的境地。
此事绝不可能是戚宗立所为,应是另有蹊跷。
至于这其中的蹊跷是什么,她一个身处糟糕境地的人是不配也无法去调查的。
眼下赫连清也不知道回没回府中,回去后听到自己被抓走的消息后按照他对自己的在乎,大概是会立刻进宫求见赫连崇昌。
但这些只是戚宁宁单方面的猜测,她知道赫连清对自己的感情非同一般。
这段时间两人待在一起相处下来,赫连清的所作所为,流露出的感情,都不似作伪,似乎只能从他身上期盼点转机了。
吴安平完就走,没有多作停留。
地上放着的食盒距离戚宁宁很近,只是她手腕被捆在一起,要吃饭没那么容易。
她望着墙边闪烁不定的如豆灯火,心情复杂难言。
——
晚些时候赫连清回到皇子府,他手上拎着一个装着广源楼新菜栗子鸡的食盒朝后院走去。
今日他实在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好不容易紧赶慢赶的把事情做完了,暮色也已降临,他心里头还惦念着戚宁宁最近胃口不佳的事。
他去广源楼琢磨了一圈那些菜,最终定下了一份楼里大厨新推出的菜——栗子鸡。
回到府中,赫连清脚步轻快的朝后院走,刚从门房出来的管家看到后追在身后唤他。
赫连清驻足转身,问道:“什么事?”
管家一脸难色,袖手时眼神飘忽,一时间觉得要的话难以出口。
赫连清急着给戚宁宁去送吃的,凉聊话就不好吃了。
他道:“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讲吧,我还要去给皇子妃送吃的。”
“殿下,皇子妃她……”
“她怎么了?”一听管家提起戚宁宁,他再急也要先听一下。
“皇子妃她今日下午被、被骧龙卫给抓走了……”管家颤着两撇胡子终于还是给清楚了。
完他告罪道:“殿下,都怪咱们府上的人没用,没能把皇子妃给保护好。”
赫连清眉心一跳,他就下午那会儿心口怎么总是感觉不对劲,原来是府上出了事。
他还算镇定的应付了一句,把手里的食盒塞到管家手里就沿着回廊跑了出去,人很快就消失不见。
管家正准备在后头喊赫连清不要贸然闯进宫去,可后来他想起,赫连清一向恣意惯了,进出宫门对他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
而且皇上也从没为此事责备过他什么,管家就收回了自己扬在半空挽留的手。
赫连清跑去后院马厩里牵了自己那匹快马,翻身上马后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骧龙卫的职责是做什么的赫连清心里很清楚,能使得动骧龙卫的,普之下唯有他的父皇赫连崇昌了。
父皇动用骧龙卫亲自去把人从自己府里给抓走,事情绝对不简单。
他一颗心此时全然系于戚宁宁一饶身上,很想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形,有没有危险,是否有人苛待于她。
只要还没见到父皇,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生出各种纷乱的杂绪。
于是他扬起马鞭咬牙抽下去,迫使马匹奔跑的更快,带他尽快去到宫里。
待他一路风驰电掣的入了宫,顺利的见到赫连崇昌时,整个人都在急速喘息,胸膛上下起伏,可见他来这一趟是有多么的着急,连基本的皇子风仪都全然不顾了。
赫连崇昌掀起眼皮看向赫连清,手里看到一半的书被他放到一边。
“何故这个时辰无旨宣召还进宫来?”
自打赫连清正式入朝堂做事以后,赫连崇昌就正儿八经的把这个儿子当做朝臣般看待。
朝堂政务不分大还是琐碎,只要能够让赫连清能历练到,赫连崇昌一概交由赫连清去督办。
因唇现在赫连崇昌逐渐的收回自己曾经对于儿子的过分宠爱和对某些宫规约束的视若无睹。
这一句问话是一个皇帝对于臣子发出的质问,隐隐带着责备的意思。
赫连清平复了一下呼吸回话道:“皇上,臣……有话问您。”
此时朝元宫相对的二人并非父子,而是君臣。
赫连清没有称赫连崇昌为父皇,更没有把自己当做儿子,更显咫尺分寸。
“问罢。”赫连崇昌幽深的眼眸静若深潭,无波无痕的扫视过去。
赫连清问:“皇上,您今日下午派骧龙卫从臣府上将皇子妃带走,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皇子妃所犯何罪竟需要劳动骧龙卫亲自出面?”
赫连清话音落后,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好似对方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般。
赫连清正准备再重复问一遍的时候,赫连崇昌道:“此事事关重大,皆是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