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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明人明遇暗中事
    皆谓世人容易瞒,欲瞒神灵却是难。

    如使屋中明如镜,哪畏青天把眼观?

    ——题记

    听得外头嘈杂声起,李木木只道是村舍土人合官兵一道擒贼拿凶,却未曾料到自己已落入他人算计之中。

    原来孟老汉的儿子才入伍时是投在那姓梅的青年手下当个兵卒。只是姓梅的青年是将门之后,以为凭借着势力背景便能在这边防之中混个一官半职、镀地金身正果。

    因此每日只以拍马屁、吐彩虹等为正事,全不顾自我提升、行军操练。

    他只没想到他的顶头上司中专管官兵功勋记录、将士任免提拔的是京师空投的小职大权官。

    这京官生来就是块木头,眼里只有青天,一生禀直不知变通为何物。因此他看到小孟功勋卓着且勇猛有力,于是便提拔小孟成了百夫长。

    姓梅的男子升官不成反成了下属,心中记恨。又苦于那京官有人罩着,不得发泄,所以就将一切仇恨归结到抢了他职位的小孟身上。

    那日孟家宴请邻里及各部官兵到家饮酒吃乐,席间姓梅的男子见孟家媳妇颇有姿色,兼得赌气在小孟身上,于是邪念心生,歹念意动。

    忽一日,恰值小孟带队巡边,没个十天半月都不能回来,于是设一计引孟老汉到村头他家去。他自己抢着这时机进屋将那带身孕的孟家媳妇玷污了。

    事了以小孟老孟性命威胁,让她不得外说。

    那时乡下未见过世面的年轻媳妇,自小读些《贞女传》啥的在肚中,心中只知道个相夫教子,哪里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可怜见的清白一人被那畜生无端糟蹋还无人知晓。

    姓梅的青年得了手,却又担心起有朝一日小孟回来。夫妻二人同床共枕而眠最是亲密,难免哪天就走漏了消息。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使了个计将小孟也一起害掉。

    而他当时所用之计与今日对李木木所用之计还有一点相似之处。

    两计害人,都是借的鬼族之手。

    李木木还未反应过来,外边端火把的,扛锄头的、披坚执锐的乌泱泱、闹哄哄直涌进屋里来。

    为首的一个壮汉大吼道:“给我拿下他。”

    身旁六七个壮汉当即不由分说将李木木五花大绑起来。

    李木木只不反抗,他抬眼认出为首的壮汉正是他的顶头千夫长。

    两方互问事情始末,只不得一个结果。因李木木身份不同寻常人,千夫长只得下令将其押解回营待将军定夺。

    一群人喊的喊、闹的闹、打的打、骂的骂,沸沸扬扬、推推搡搡地簇拥着李木木往行营驻地刑法场上靠去。

    当日清晨执法大将闻讯开堂,将一众人证物证都收集完备,威风凛凛坐在帐内高台上呵斥道:“从军罪臣李木木,对于奸杀孟氏妻,残杀孟老汉一事你可有解释?”

    李木木应声而出,只将登山狩猎,梦有所感一事详说,又将窥不见人破门而入已见两人身死一事说明。

    因李木木的话没有他人佐证,于是执法大将当即传唤证他杀人之人。

    这人不是他人,便是姓梅的青年。

    他胸有成竹,编起故事来有头有尾,无懈可击,兼得又暗含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将自己与此事也推脱的干净。

    帐外围观旁听的村民也是起哄证明姓梅青年所言非虚。

    执法大将又叫将物证逐渐呈递上来。

    第一件便是残留在孟氏媳妇体内的的男精女液,那修行之人自有一套回溯之法,只片刻就与李木木的核验上了。

    第二件是那孟老瘸子手上抓取的一点痕迹。原来李木木当时着急没注意被绊了一下,巧被孟老汉未曾死绝的手抓住一回。

    第三件就是孟家媳妇抓在墙上的痕迹,来回只划出一个“军”字。

    人证物证俱在,又是现场将李木木拿住,如此之下他就算有一千张嘴一千根舌头也解释不过来。

    执法大将以严治军,见到证据确凿就有要当堂下令将李木木就地杖杀的意思。

    他话还未曾说出口,正要签令,旁边闪上来一员红袍副将附耳低语几句。

    执法大将闻语双眉一皱,他目光扫过场下众人,一个个翘首以盼都在等着他的最后判决。

    令下不得,他只推脱说此案关系重大,需数将合参方能定夺。不过考虑到土着民心他补充道:“此案人物两证齐全,不消一日定有结果告知诸位。”

    当下执法大将下令将李木木收监起来,只留了红袍副将一人在旁。

    大将道:“依你所说,此子本就该杀,圣上却下旨发配到此,必是有意偏袒,只是如今局面,又该如何处理为妙?”

    红袍副将从容答道:“正是此意,这李木木非我等能杀之人,只是悠悠众口必要填堵才能平民怨、定军心。”

    大将抬手示意道:“你说。”

    副将道:“前些时日,向南深处离山附近发现一处凶地,一至黄昏便有婴儿凄惨哭声。数支小队进入探索也遭难其中。此地凶险连村野顽童都有所耳闻,世人谓之——死婴沟。”

    大将沉思道:“那地我也知道,是落云山、落雾山与落雨山相连的节点,进是幽冥鬼域,退则直推我圣裔腹地,是一处兵家必争要地。”

    副将道:“正是,只是如今那地方突生变异,募人前往则人人自危,多有怨言,倒不如让李木木带一支小队前往,若是死在里面又他这案底在,上边也怪罪不下来。”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况且此行九死一生,与判斩立决差别不大,那些乡野土人本就不是真切关注邻里的死活,无非看个热闹,此事也好就此带过。”

    大将思索再三,颔首同意道:“也好,只是还有一事。按惯例,凡发配从军者皆不许领刀上阵。”

    红袍副将抢答道:“此事简答,此例不过怕从军者怨气大本事高,若是上了战场不免有倒戈的嫌疑。如今咱只将其修为封住,让他以凡修上阵便可。”

    大将赞道:“如此甚好!”

    二人商量已定,当即在营外榜上张贴告示。

    众人闻之,果然如副将所料一般无二。唯有一人仍是担忧,此人正是罪魁祸首——梅姓青年。

    原来此局是他再一次勾结南域鬼族设下。

    鬼族中有一种五鬼搬运的旁门左道,能入人梦,乱人精神。靠着这一法他们摄取到李木木的元精,又搬运进孟家媳妇体内。

    而孟家两人便是姓梅的青年合同南域鬼修使一个鬼族的魑魅换型的术法杀死。

    孟家媳妇至死看到的都是梅姓青年,却不知其姓名,因此只写下一个“军”字。却说巧不巧地牵连上了李木木。

    如今这一案死无对证,只得掀过,却不知李木木失了修为入那必死之地又该如何逢凶化吉,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