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刚才还想着就算黑白无常来了她也愿意跟着走。
但乍一看这么一个全身黑的人还是吓了一跳,她捂着嘴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等看清来人,她才略略松了一口气:“阿寺,怎么是你?”
这名叫阿寺的男人她认识,前几个月来春满楼找到嬷嬷说想找个营生。
嬷嬷看他人高马大,而且要的工钱极低,贪小便宜便答应了下来,让他平日里打打杂,遇到过分的顾客偶尔也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
但她和阿寺只是点头之交,加在一起说的话也没超过十句,不知道今晚他怎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昭昭姑娘!”阿寺客气地朝她拱手行了一个礼。
她点点头算是回应,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阿寺,等待他下一步行动。
阿寺借着月光见她并没有慌张,除了一开始的那声低呼,表现的非常镇静,心中不禁对她高看了一眼。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昭昭。
昭昭展开一看,是一个颇为陌生的笔迹。
平日里昭华姐姐闲暇之余会教她写字读诗,她过去不懂,在春满楼这个地方还学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有什么用?
但昭华姐姐总是告诉她,读书才能让人会思考,才能内化为心境,人只有自己强大才真正有底气,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生活。
所以她对昭华姐姐的字迹熟悉的像刻在骨子里一样。
那么写这封信的人是谁?看这娟秀的笔迹,应该也是一位女子。
先不深究这个,她读了一下信,竟然只是一首诗,费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给她看诗圣的诗?
她把诗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读,根本不通,没什么意义!
她问阿寺:“写信的人没让你带什么话嘛?”
“无!”阿寺如实回复。
她把信展开对着月光看看有没有隐藏的字迹。
阿寺无语地看着她说:“别费心思了,我看着她写的,没什么隐秘的地方,就是一首诗。”
昭昭拿着信在嘴里反复念了几遍,好像品出来一些不同的意思,当她最后又念一遍: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带出来一句: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
她突然就明白了写这封信的人的意思,让三皇子死太便宜他了,对他最好的惩罚是让他生不如死。
她的心突然就活了过来,为前面的自暴自弃感到惭愧,惩罚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她这几天着了相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这封信使她豁然开朗,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封信是那个人写的。
她有些小激动,问阿寺:“那我该怎么做?”
阿寺摇摇头:“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人只是让我把你看信时候的反应告诉她。”
昭昭明白,如此的大费周章让她自己领悟这封信的含义,也是在考验她到底是不是够机灵够聪明,如果她仅仅只能看到信的表象,那么接下来也不会有她什么事了。
她点点头对阿寺说:“我明白了,你回去告诉她,我听从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