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县的学堂都规整完毕,书册也归类于书架后,富饶的天急转直下。
寒冷的气息像被这几天的西北风唤醒过来,一夜之间侵染到整个富饶的空气中。
“大人,大人?” 左锦看着透着窗口往外看出神的白渝澜,想了想还是唤了两声。
“嗯?” 白渝澜回神望过来,用眼神询问着有什么事。
“刚刚有人来报,胡道司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县衙,看样子有些急切,像遇到了什么事,如今正在大堂。” 左锦一口气说完,这才上前关了窗。
这风是真的冷,可别让大人着凉了。
“没有说是为什么吗?” 白渝澜有些讶然的起身,也没阻止左锦的行为。
“这倒是没有听说。” 左锦摇摇头,需儿给白渝澜倒了杯茶,承去。
“一会我去看看,你就别出去了,把那些册子整理一下放架子上。” 白渝澜喝完茶水吩咐了句,便披上披风出门了。
这天是真冷啊,虽然这风不刮脸,但是能把脸吹得冰凉麻木。
早就在檐下候着的岳峙渊渟见到他一出来,一人拿了伞撑开给他挡风,一人递过去一个汤婆子。
“这天白蒙蒙的,应该是要下雪了。” 岳峙撑着伞说。
“如今都已经很冷了,也不知道下雪后能冷成什么样。” 渊渟随口吐槽了一句。
白渝澜接过汤婆子便沉默不言的往前走,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就现在的日子还不是隆冬腊月呢。。哎
他收购的那一点棉花对富饶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解不了所有人的渴。只能为少数人去解一下燃眉之急。
思索着心事来到大堂,就见项见,曹肆,杨午亦都在了,胡道司正一脸愁云的坐着喝茶。
见到他,几人起身迎了上来,喊了声大人后,又随白渝澜入了座。
岳峙渊渟两人则是去了六房溜达,至于大堂里的候侍,有衙役肖岸在呢。
“是怎么了吗?” 白渝澜坐定,才发现不止胡道司愁眉不展,连杨午亦以及肖岸都神色有些严肃。
“大人,我今观这天气,恐今年必有十年难有一次的大雪降下,今年扛不过去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胡道司捻了捻胡须,摇头叹气。
“……是雪灾吗?” 曹肆紧问一声。
胡道司点点头,“而且,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些。”
话落,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大海也会结冰?” 白渝澜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会的。” 胡道司一愣,不晓得白渝澜怎么思想跑那么歪。
“能算出来这雪大概还有多久会下吗?” 白渝澜抚着衣袖问。
“早两天,晚三天。” 胡道司闭眼片刻说。
时间不多了,还是要加快下速度啊。
“没事,雪灾也要有个过程,先贴个公告让百姓注意修缮加固一下房屋,至于那些年久失修不稳固的,让各村的里正想办法去顾一顾。” 白渝澜见他们忧虑,便说。
还是有时间准备的,有的事避免不了的话,就做好准备去迎接吧。
“大人前几日说有备的棉,还需多久可以到?别赶上雪天耽搁在路上了。” 项见也是有些焦虑了,如果灾后离世的人多,他们三年后的升官就不用想了。
他不想一直被耽搁在这。
“也就这两天了。” 白渝澜也有些拿不准,本来昨天就应该到的,不知为何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按理说过了连绝山,在富饶境内是绝对安全的,不可能会出事。
“大人置办了棉?” 胡道司诧异。
“预备了一些,还远远不够。”
“有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的强了。” 杨午亦终于肯说话了。
“其实冬日只要不出门,一日三餐皆在屋里做,再烧点木柴还是很好熬过来的。” 肖岸见气氛有些凝重,弱弱的说了句。
“在屋里烧柴?万一失火了呢?” 曹肆想象不出来在浓烟里如何入睡,呼吸。
“这里有火炕吗?”白渝澜突然问。
他想起东北的火炕,但是他不会,,没见过也没了解过。。
不用回答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没有。
“什么是火炕?” 项见问。
。。就是用砖垒的床?
他也不懂。。容他问问被他冷落了好久的系统先。。
“这个稍后再谈,如今是来不及了。” 白渝澜说完起身,“去贴一下公告,敲锣提醒一下百姓。”
“肖岸,你选几个骑术好的,分别两人一组去镇上宣一下公告,注意让亭长多多注意房屋破旧老人家。”
“是的,大人,小的这就去。” 肖岸小跑着出去了。
“大人,不好了。” 急急忙忙跑回来的肖邦差点和肖岸撞一起。
“爹?” 肖岸避开又拉了一下肖邦。
“你拉我做什么,快松开,我有事和大人说。” 肖邦把胳膊扯出来,急急忙忙进屋去了。
“……… ” 他要不要留下来听听是什么事?
屋里早就看见这一幕的众人,用目光迎接着肖邦,给肖邦看的有些许畏惧了,见了礼后急急说:
“大人,肖家河说有支匪徒溜进了连绝山,他们搜了两天没抓住人,自己兄弟还伤了好几个。”
“匪徒?” 曹肆有一瞬间的懵圈,匪徒不是没了吗?
“知道是哪里跑来的匪徒吗?” 项见问道。
“不知是哪里跑来的。” 肖邦回。
“对方有多少人,除了伤人可害人了?”
“回大人,对方是摸黑进的山,不知有几人,何时进的进了多久都不晓得,如今他们被追的四处散开,抓取有些困难。” 肖邦说着说着有些难以启齿。
“………?” 白渝澜想着是不是又是活不下去的村民。。
“这,匪徒不是都剿完了?怎么还有。” 项见想不明白。
“没有。”
“还有一处的没有灭,只是,那不是万知府派兵剿的?” 白渝澜记得去唐家寨那时就有这个事来着,隔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结束??
“那帮匪徒那么猖獗?不是,一个郡的兵力那么差吗?匪徒都围不来剿不完?” 项见很质疑万知府的办事能力。
“是啊,没可能差到这种地步吧?” 曹肆想着,这要是说出去不得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