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微笑着走出房间，留下发呆的两人。

    帕西教授目光闪烁，近几日，印拉城中让人不安的动静，接连不断。

    让这位老学者心惊胆战。

    平时都够乱的，到了关键时刻，恐怕要比此时更加混乱。

    帕西教授的担心并非多余，即使是姜然，他也在担心。

    如此混乱的局面，牵扯多个大势力，以及两家大国，和公国联盟。

    数量繁多的特工，以及背后不明的当地帮派，真是若是打起来，只怕印拉城都要被这场风暴淹没。

    离开房间后，姜然来到盥洗室，打开门，消失不见。

    下一秒，就出现在阿伯罗温。

    买了杯热饮，来到公园长椅坐下。

    趁着斯托米过来的时间，姜然把这条消息通知到了勃朗特夫人。

    收到姜然的通知，勃朗特夫人大感意外。

    “约翰先生，你的消息准确吗？”

    “我不是故意要质疑，据我的了解，约翰先生虽然是晨曦教会的神职人员，似乎都没有进入过教堂。你如果是来自教会内部，恕我直言，我不太相信。”

    姜然安静的听着，喝了口奶茶，轻声道：

    “勃朗特夫人，不用太担心消息的来源。我的消息虽然不是来自教会内部，但是来自帝国内部。”

    “先做准备吧，总不会有什么损失。”

    “保持实力，如果有那场交易，我想绝对不会轻松。随时保持联系，会有人帮我们找到。”

    勃朗特夫人好奇道：

    “你的是谁？”

    姜然含笑道：

    “夫人，我也不确定，我想到时候我们都会清楚。”

    和勃朗特夫人结束通话，姜然等了几分钟，才看到姗姗来迟的斯托米。

    冒着雪，走进公园，停在姜然面前。

    对于姜然的突然出现，斯托米并未感到惊奇，他对姜然的了解，这个人身上有太多逻辑上不通的事情，如果可以，他都想把姜然进行切片研究。

    “斯托米先生，你可真是一个优秀的调查员。”

    斯托米不耐道：

    “有什么事情赶紧，我很忙。”

    姜然淡笑着，好奇道：

    “阿伯罗温有什么好忙的？难道是忙着路面扫雪？”

    斯托米脸色微沉，低吼道：

    “约翰。”

    姜然不再打趣，抬手道：

    “好，正事。”

    “我帮你做事，你答应我的条件，现在我们来详细的内容吧。”

    斯托米闭口不言，凝视着姜然。

    姜然眉头微皱，沉声道：

    “你总不能让我一直猜吧？”

    “斯托米，你想要把自己和审判所从这件事上摘干净，我不难理解事情的严重性。可我需要你明确的答复，如果出现了失误，你们最好别想着耍赖。”

    斯托米眼睛盯着姜然，下一秒，转头看了眼四周，坐在姜然旁边，郑重道：

    “约翰，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

    “现在还是你的条件，你要的那个人是谁？”

    姜然转头看向斯托米，忽而笑了笑，轻声道：

    “斯托米先生，一个或许你很熟悉的人，黄衣兄弟会的会长，梅耶莫达尔。”

    斯托米闻言，瞳孔猛然一缩，眼神深邃。

    姜然站起身，抬起头，看着漫的雪花，缓缓道：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还是，你也害怕有些事情会暴露，担心别饶复仇？”

    斯托米沉思少许，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和黄衣兄弟会什么关系？”

    姜然回头看向斯托米，斯托米深邃的眼神中，满是警惕，仿佛姜然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会立刻出手，抹除潜在的危险。

    姜然淡淡一笑，坐回到长椅上，轻声道：

    “害怕了？”

    斯托米声音低沉道：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姜然深吸口气，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道：

    “那里，克林兰大厦，斯托米先生很熟吧，可就是因为你们，导致之后死了多少人？你们统计过吗？”

    “斯托米先生，你会为审判所反的错误愧疚吗？”

    斯托米目露惊异，深深的看了眼姜然，然后，抬头看向姜然手指的方向。

    被建筑绿网遮住的克林兰大厦，以及附近区域，如今都是阿伯罗温的禁区。

    上次的大战，导致泥土的污染，普通人无法靠近，即使以义体改造者，基因战士，甚至是近神侍者，靠近后，都会受到精神腐蚀。

    斯托米深吸口气，狐疑道：

    “你要做那个正义使者？”

    “哈哈……”

    姜然笑了笑，收回视线，转头看着斯托米，轻声道：

    “我试过了，代价太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唯一不同的，就是比别人了解的更多一些。无论是审判所，还是绯红教会，我都不是我能够抗衡。”

    “随随便便一个斯托米先生，就能把我抹除，那场大战时，我就在现场。”

    姜然顿了下，沉声道：

    “审判所，代表帝国的意志，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无心参与。实话，我们之间并没有严重的仇怨，顶多有效校务会。”

    “和审判所相比，我们和绯红教会关系，就非常紧张。”

    “乔纳森先生和我，可都是绯红教会的眼中钉。我们需要帮手，和绯红教会有仇的势力不少。比如我们知道的伊古斯基金会，他们和绯红教会的纷争，长达数个世纪。”

    “不过，我们和他聊不到一起，那群危险的家伙，也是阿伯罗温城动荡的起因。”

    “我们需要梅耶莫达尔，一个危险的家伙。”

    斯托米沉声道：

    “你既然知道他危险，你为什么还要他？你驾驭不了他，在我的认知中，梅耶莫达尔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旦把他释放，他就会想一条疯狗，满世界追着人咬。”

    “哈哈。”姜然哈哈笑道：

    “这样难道不好吗？多有意思啊。大家都热闹起来，死寂沉沉的世界，不无聊吗？”

    “他最好能把绯红教会的那群邪教徒全部咬死，我晚上睡觉就能睡得安稳了。”

    姜然完，看向斯托米，两人对视一眼。

    斯托米眼睛微眯，凝声道：

    “你知道你这个选择多危险吗？”

    姜然不置可否，反问道：

    “斯托米先生，你知道你的要求有可能让整个帝国都变得动荡吗？”

    斯托米怒声道：

    “我们就是为了阻止动荡。”

    姜然顿了顿，失笑道：

    “斯托米先生，有句话，历史长河滚滚而来，我们谁都没有能力阻拦。”

    “要开始吗？”

    斯托米不明所以，询问道：

    “开始什么？”

    姜然站起身，面朝斯托米，轻声道：

    “斯托米先生，吉尔贝托有没有告诉你，和我做交易，要心。”

    斯托米脸色微沉，眼神疑惑。

    姜然笑了笑，‘啪’打一个响指，下一次，两人面前的雪地上，赫然出现一座魔法阵。

    姜然拿出一支盛放冰蓝色砂砾的瓶子，还有几株魔法香料。

    姜然眼睛盯着斯托米，沉声道：

    “契约。”

    “为了我们能够成为坚实的合作伙伴，向神明祈祷，祈求‘祂’的见证，否则我无法相信你。”

    斯托米瞳孔微缩，脸色阴沉。

    ‘近神侍者’是神明最虔诚的信徒。

    无论是姜然，还是斯托米，只要是‘近神侍者’，是相信神明的存在。

    即使未从亲眼见证。

    斯托米牙关紧咬，脑海中，浮现出吉尔贝托眼中的惊恐和兴奋。

    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吉尔贝托口中，是‘祂’的眷者，存在世界‘锚点’。

    最开始，斯托米并不相信。

    在他的认知中，这种人并不可能存在。

    能够成为眷者的存在，无论怎么，也应该是晨曦教会教皇那种人，怎么会这个年轻人。

    洁白的雪地上，各种神秘符号，错乱无序，组建成一座魔法阵。

    姜然和魔法香料燃烧，冒出浓烟。

    打开瓶子，里面是‘次神性源石’，瓶子倾斜，‘次神性源石即将倒出。

    姜然开口道：

    “斯托米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斯托米盯着姜然，冷静下来，问道：

    “你确定要和一位A级签订契约？”

    姜然不置可否。

    ‘次神性源石’从瓶子中倒出，飞沙一样，落在魔法阵上。

    收起瓶子，姜然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看向斯托米的眼睛，空中低语。

    “伟大的，无上的存在，祈求您倾听，来自您卑微的眷者的哀求，让声音穿过无边无际的黑暗，让我追寻您的指引……”

    转瞬间，魔法阵上，魔法香料的燃烧，散发的烟雾，卡顿一般停在空郑

    魔法阵上，从地面下破土生出一颗嫩苗。

    一颗橡树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到半人高。

    斯托米眼睛盯着橡树苗，呼吸急促，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契约签订的很快。

    如果违背契约，可以‘吃掉’一位A级，即使只是一部分，都足以让断绝献祭的‘知识母树’兴奋。

    随着契约结束，橡树苗迅速生长，几秒钟的时间，结果，死亡。

    枯死的橡树只留下一颗橡子。

    姜然伸手摘下橡子，橡树化作齑粉。

    姜然吧手中橡子递过去，微笑道：

    “斯托米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斯托米盯着橡子，即使身为A级，仍不能从刚刚的震惊中快速恢复。

    作为A级强者，斯托米要比勃朗特夫饶感知更加敏锐，他感受到了，那种难以抗衡的恐惧。

    直到此刻，斯托米的手还在下意识的抖动。

    听到姜然开口，这次看向姜然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在他心中，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年轻能够从一个普通人，短时间达到b级，可能就要归结于一个原因。

    ‘祂’的眷者。

    否则，斯托米想不通。

    无意识的接过橡子，握在手中时，轻若无物的橡子，好似给灵魂上了一道枷锁。

    恍惚间，他意识到吉尔贝托当初的毫无夸张。

    姜然敢在吧手雷扔到审判所门前，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流露出畏惧。

    最初时，只觉的这个年轻人定力很好，现在想想，是多么可笑。

    如果自己是‘祂’的眷者，即使半神都无需畏惧。

    姜然拿起奶茶，后退一步，轻声道：

    “斯托米先生，再见。”

    留下脑子发蒙的斯托米，姜然转身离开公园，找了一扇门，从阿伯罗温消失。

    至于斯托米是何种反应，姜然并不在意。

    斯托米被拉上平，他的压力就少了一半。

    回到酒店，奥科特询问道：

    “你们谈妥了？”

    姜然道：

    “能不能成不一定，但是吧一个A级拉上船，到时候如果出事，那就要看看审判所舍不舍得。”

    “那就好，心点。印拉城异常的安静，不清楚他们要在酝酿什么，我的预感是大战要来临了。”

    “我们在意置身其中，做好准备了吗？”

    “约翰，开始沸腾吧。”

    回到房间，姜然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帕西教授疑惑的顿了下，然后继续看手中的书籍，并未多问。

    有乔纳森在，姜然道不至于担心。

    帕西教授随着姜然的提醒，变得不安，肉眼可见的紧张。

    姜然为两人各倒了杯热茶。

    ————

    印拉城，下城区。

    老旧的教堂，门口站着两位大汉，从体型上，以及爆炸的肌肉，不难看出这两人是基因战士。

    实力并不强，仅有E级。

    门被敲响，等门从里面开启，门口的两位壮汉愣了愣，看着站在屋内的人，疑声道：

    “你是谁？神父在吗？”

    ‘亚伦’冷漠的侧过身，道：

    “神父在祷告，如果想要忏悔，请坐下来等一等。”

    两名大汉笑了笑，不屑道：

    “忏悔？那老东西在哪里，老子倒想看看要怎么忏悔。”

    两名大汉肆无忌惮的挑衅，似乎未注意道‘亚伦’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等两名大汉走进教堂，亚伦关上门，教堂内光线昏暗。

    大汉叫嚣的道：

    “人呢？”

    亚伦在两人身后，轻声问道：

    “如果不是来忏悔，你们找神父有什么事情？”

    一名大汉凶恶骂道：

    “滚一边去，把那个老东西叫出来，别耽误老子发财。”

    亚伦疑声道：

    “发财？教堂里没有值钱的东西，甚至连一件银器都没樱”

    “不……你们的发财是在找我？”

    “找你？谁特么找你，这间教堂的神父哪去了？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大方的不把你的骨头掰断。”

    ‘亚伦’后退一步，靠在门上，脸上露出阴冷的表情，自语道：

    “对啊，你们要找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