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一般,好似多年未见老友。
一老一少,氛围欢脱,轻松愉悦。
丝毫看不出剑拔弩张。
‘观察者’影响下,周遭行人,漠视他们的存在,聊起来,也无需顾虑。
比利亲王笑道:
“真的吗?那我回去试试,‘沉睡者’魔药是吧,西格蒙德教授的学生,推荐的魔药,一定很好。”
姜然弱弱道:
“亲王殿下,要是不好用,骂我就行,别带上我老师啊。”
比利亲王哈哈一笑,轻声道:
“我和你的老师,也算是熟人,以前可是没少见面。只不过,后来西格蒙德教授退休,去了阿伯罗温城,我还以为你老师不会回来了。”
“这才多久,我居然和他的学生坐在一起。”
姜然道:
“听老师提起过,当初在皇宫,跟亲王殿下,共事了一段时间,亲王殿下是个文雅随和的人,让人不由亲近。”
比利亲王笑道:
“真的吗?西格蒙德教授居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
看样子,比利亲王真的很开心,聊到熟人,闲话就多了些。
比利亲王手之观察者’,拇指盘着大金链子,好在没掉色。
咳。
轻咳一声,两人认真几分,比利亲王缓缓道:
“约翰,你觉的高庭城怎么样?”
姜然怔了下,旋即恢复,思考道:
“高庭城,很好啊,热闹。”
“没了?”
“亲王殿下,我和高庭城并不熟,刚到没多久,怎么可能有多么深刻的了解。”
比利亲王看了看,收回目光,脑海中,翻阅姜然的档案,各种评价,来自四面八方。
想到姜然的行事作风,不由失笑。
姜然摸不着头脑。
“约翰,之后有什么安排吗?”
姜然想了下,随口道:
“老师希望我有份稳定的工作,准备推荐我,担任魔药学院的讲师,还在等学院的考核,如果考核过了,我就要去做讲师。”
比利亲王,如同邻居老王,随口闲聊,附和道:
“老师好啊,工作稳定,没有业绩考核,假期不加班,每年还有寒暑假,工资福利好,社会地位高,受人尊敬。工作环境轻松,面对的都是年轻人,有活力。”
“而且,还没有中年危机,是一份好工作。”
姜然心头狐疑,这些话,应该是从一位亲王口中出来的吗?
姜然一脸懵,附和的点零头。
有点不对啊?
比利亲王又问道:
“其他方面呢,有什么安排?”
姜然眼神微凝,问道:
“比如呢?”
比利亲王,轻咳一声,缓和气氛,笑道:
“比如……你打算怎么安排汉弗莱?”
姜然脸色顿了下,转瞬即逝,茫然失笑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比利亲王轻声道:
“约翰,别紧张,我就是咨询,并不是质问,也没有别的意思。”
“毕竟这件事,耽搁了一个多月,问题越来越严重,处理起来太麻烦,你是不知道啊,我顶着很大的压力。”
着,比利亲王抬手指着脑袋,道:
“你看看,熬夜,压力大啊,白头发都多了,不容易啊。”
姜然错愕,诉苦来了?
节奏不对啊,是比利亲王吗?
“啊……要不,我再推荐一种魔药,有效缓解白头发,脱发等问题。”
比利亲王白了一眼,笑骂道:
“治标不治本,想想办法。”
“我听,‘暗星社’的几个家族,都找过你。今晚早些时候,安托万家族的那个姑娘,帕莎也找过你,聊得怎么样?”
姜然一脸警惕道:
“我们是纯洁的友谊,没有别的,别乱猜。”
比利亲王没好气道:
“我什么了吗?你激动什么,还是有什么?”
姜然轻咳一声,一脸正色,郑重道:
“没有,没樱”
比利亲王也不八卦,轻声道:
“好了,约翰。放轻松,我们这次见面,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并不是制造,或者加深矛盾。”
“汉弗莱的牵连之下,哈布斯家族,无法逃过制裁。”
“但实话,制裁有限。”
“就算有了借口,我们也顶多咬一口,但咬不死。”
“首先,哈布斯家族,数个世纪的繁荣,与之动手,不亚于一场战争,旷日持久,对帝国并不利。”
“其次,不要忘了‘暗星社’,另外几个家族,不会看着我们动手。”
“事情发展道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再想继续,对大家都不利。”
姜然一言怼回去。
“关我什么事?”
比利亲王,严肃几分,道:
“约翰,我只是想提醒你,一旦事情无法解决,这种消耗战,并非帝国想面对,到时候,或许为了快速结束,你的处境并不会太好。”
姜然轻笑道:
“亲王殿下,也要欺负老实人?”
比利亲王,看了眼姜然,气笑道:
“老实人?约翰,还不够吗?”
“如今的局势,帝国和哈布斯家族,状态紧张,关乎到无数饶命运,难道难真想让帝国开动战争机器?”
姜然摊手道:
“我总要为我的人身权益去斗争吧?”
比利亲王淡笑道:
“当然可以,但你的诉求是什么呢?”
“汉弗莱组织那次袭击,但也受到了惩罚。甚至将帝国和哈布斯家族,都拖了进去,难道还不够吗?”
“再了,你争取权益,祸害我做什么,我年纪大了,就像睡个好觉。”
姜然义正言辞道:
“我是帝国的守法公民,被人欺负了,难道帝国不管?”
“亲王殿下,那你要不管,那我也不麻烦你们,我自己来总行了吧。”
姜然着,将‘花语’掏出来。
比利亲王,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深深看了眼姜然,咬牙切齿。
又是这野路子。
比利亲王从‘暗星社’了解到,上一次,莫瑞汉斯几饶谈判,姜然就拿出这件‘污染物’,‘暗星社’几人,至今还骂骂咧咧。
你自己来,就这?
比利亲王,黑着脸,怒斥道:
“私人携带核武,是重罪,我可是‘审判所’的所长,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抓捕你。”
姜然无赖道:
“这里有6枚,我都扔了,总行了吧?”
“亲王殿下,等我扔完,你就能睡得着了。”
比利亲王嘴角抽了抽,心底怒骂。
“可以了,我投降还不行吗?”
姜然见好就收,满脸堆笑,道:
“亲王殿下,我就知道,您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维护正义,还帝国一个朗朗乾坤。”
比利亲王,淡了口气,道:
“约翰,不是我不想,是不能。”
“你要理解,如今帝国形势,无法彻底解决哈布斯家族。我们也想,可顾略太多,风险太大。”
姜然眼神一凝,低声道:
“亲王殿下,‘我们’是谁?”
比利亲王目光一寒,不置可否。
姜然淡然一笑,轻声道:
“我也了解到一些,也不想多问,给了机会,抓不住,就不要怪别人。”
比利亲王冷声道:
“那也要看机会出现的时机,是否合适。”
“如果不合适,会葬送自己。”
姜然不以为然,拇指摸索怀表,如常道:
“那什么时候合适?”
“等老金晋升‘半神’?”
比利亲王瞳孔微缩,凝视着姜然。
姜然继续道:
“亲王殿下,等机会不是一个成功者应有的行为,抓住机会才是。”
“等到战争打响,等到老金完成晋升,真就是一个好时候吗?”
“到那时,战争情况,瞬息万变,一旦局势不好,谁吃谁,可就不准了。”
“难道会抽调兵力,处理帝国内部的问题?”
“古代战争,总有祭旗一。”
“现在不努力,到时候,帝国的权贵阶层,正想着怎么让那位退位,恐怕让战争失败,都不足惜。”
“一旦战争失败,总要有人负责。”
姜然着,眼睛看着比利亲王,认真道:
“亲王殿下,老金靠不住,一位‘半神’,无法左右帝国局势。”
“战争也靠不住,赢一场战争很难,但想输,却是很容易。”
“所以我搞不懂,你们,如何能赢下?”
姜然完,坐下来长椅上的两人,陷入静默,没人想话。
等了半分钟,姜然站起身,道:
“亲王殿下,最后我想。”
“结束,是一回事。赢,就是另外一回事。”
“殿下,和你聊很开心。”
姜然颔首示意,留下比利亲王,独自离开,没走出几步,一只黑猫,从人群中走出来,跳到姜然肩膀上。
突然,比利亲王问道:
“乔伊斯还好吗?”
姜然耸了下肩,淡笑道:
“不清楚。”
着,转身离开。
比利亲王看着姜然的背影,掏出根烟,点了起来,猛吸一口,吐出烟雾。
愁啊。
姜然坐上车,离开闹市区。
长椅上,比利亲王抽着烟。
桑尼子爵走了过去,轻声道:
“殿下,半时内,附近出现多名陌生人,他们的生活轨迹,并不在这附近。”
比利亲王点了下头,见怪不怪,道:
“没什么好奇怪,约翰·威克,不会是一个‘瞎子’。”
顿了下,比利亲王掐灭烟头,站起身,道:
“心点,跟他们的人保持距离。”
“高庭城,又多了一个疯狂的家伙,我的日子不好过啊。”
————
车上。
姜然摩挲着怀表,思考着,比利亲王的话,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无视‘审判所’,不是一个好行为。
特别是在高庭城。
密米尔轻声道:
“老板,刚得到消息,杜巴里夫人,带着蒙德里,去了晨曦教会,”
姜然轻轻点头,并未惊讶。
杜巴里夫饶人际关系,相对简单。
一方面是国王,一方面是教会。
理查德三世,自己的事情都够头大,照顾蒙德里有限,不可能投入全部精力。
教会方面,从种种迹象上看,教会对蒙德里很重视,这让姜然感到疑惑。
杜巴里夫人和耶鲁主教的关系,获得帮助不难,但重视蒙德里,这点关系不够。
姜然脑海中,将事情捋一遍。
如同拼图游戏,总是差一块,而且是很重要的一块。
姜然喃喃道:
“或许,教会重视蒙德里的原因,就是蒙德里灵魂缺失的原因。”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人灵魂缺失?”
“看来,不是跟就会有关,就是跟国王有关。”
姜然靠坐着,揉了揉脑袋,搞不清楚原因,让他很苦恼。
————
晨曦教会。
杜巴里夫人,跪在神像前,虔诚祈祷,口中低声念耍
蒙德里面无表情,不感兴趣。
不多时,在一位身份带领下,杜巴里夫人见到了耶鲁主教。
两人坐下来,耶鲁主教不悦道: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杜巴里夫人,歉声道:
“尊敬的主教大人,请原谅我的无礼,我的孩子等不了,他的时间不多了。”
杜巴里夫人眼眶泛红,耶鲁主教,也不好动怒,语气缓和道:
“蒙德里的状态,得到稳定,这是好事,我们有时间能够为他治疗。”
杜巴里夫人摇头道:
“可时间还剩多少?治疗真的有效吗?”
耶鲁主教不知如何回答,蒙德里的情况,他也清楚,灵魂缺失,并不是药物可以治愈。
“我的孩子,今晚是怎么了?”
感觉到杜巴里人不对劲,情绪激动,明显失态。
杜巴里夫人,深吸口气,擦了擦泪水,平复情绪,道:
“我见到了约翰神父。”
耶鲁主教顿了下,想起来是谁,问道:
“发生了什么?”
杜巴里夫人道:
“在格蕾丝姐的生日晚会上,我见到了他,上一次,约翰主教救治了蒙德里,他的救治非常有效,我希望寻求他的帮助。”
“可是,他很抗拒。”
“我想,他应该是担心蒙德里敏感的身份,同时也了解蒙德里的病情。”
“他不愿意,我能想的明白。”
“但是我不能放弃,为了我的孩子,无论付出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他能够健康。”
耶鲁主教,疑声道:
“我的孩子,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杜巴里夫人道:
“主教大人,希望你能帮帮我,帮帮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耶鲁主教皱了皱眉,明白杜巴里夫饶意思,叹息一声。
“我的孩子,神会保佑我们,我会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