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盯着艾勒，目光凝视，认真道：

    “艾勒先生，也就是学院内并不安全，危险源还是你们，‘蒙蒂斯读书会’。”

    艾勒闻言，眼神微变，不悦道：

    “约翰先生，出了问题，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你要清楚，杰里不仅是读书会的成员，更是学院的老师，你难道也要质问院长吗？”

    姜然撇嘴一笑，道：

    “为什么不行？”

    “这里可是皇家学院，帝国最重要的学府，其中的师生，关系非常复杂，大量的贵族子弟，以及各领域的人才，帝国的未来，都在这里。”

    “学院却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谁能保证师生们的安全？”

    “我想院长也清楚，这件事情的恶劣影响。”

    “最关键一点，杰里老师的死亡，与你们‘蒙蒂斯读书会’有关系，这一点你不可否认。”

    艾勒脸色难看，换做别人，他可没这么有耐心。

    可面对姜然，同样是一位A级近神侍者，他又有合理的理由，身为西格蒙德教授的学生，他不得不耐下心跟他掰扯。

    艾勒不耐道：

    “约翰先生，你是要来指责我吗？”

    姜然轻轻摇头，一脸正色，道：

    “艾勒先生，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太狭隘了。学院内出了问题，无论我愿意或者不愿意，短时间内都无法无视，毕竟我的老师，我的女朋友都在学院。”

    “还有你要考虑，就算我想将他们接走，但这并不现实。亚贝罗实验室的项目，刚刚开始，如果老师愿意离开，学院必定要受到严重质疑。”

    “我了解我的老师，他不会离开。”

    艾勒眉头微皱，疑声道：

    “约翰先生，你参与进来？”

    姜然摇头道：

    “不。实话，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你们也不会同意，我只是想要尽量掌控不安全因素。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置身于危险环境当郑”

    艾勒脸色稍有缓和，别人这么，他可能听都不听，可姜然了，他就不得不认真考虑。

    站在姜然的角度，他的有道理，只是并不能让艾勒心里舒服。

    本来自己的事，然后，突然来了个人，强行介入，头上多了个爹，谁能乐意。

    认真思考片刻，艾勒盯着姜然，问道：

    “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姜然认真道：

    “你们目前掌握多少信息？能给我了解多少？”

    “艾勒先生，我理解的心情，我想要全部信息，万一我能帮上忙呢？”

    艾勒眼神默然，看了看姜然，沉声道：

    “给你看也没问题，首先，你要保证信息不能泄露，其次，不要乱来。”

    姜然点头道：

    “没问题，如果问题不大，我也不会多管闲事。”

    之后，艾勒将一份数据文件丢过来。

    艾勒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掐灭，瞟了眼图书馆，轻声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棘手的问题？”

    姜然明白艾勒的是谁，看着资料，道：

    “耶鲁主教教导我，相信神，神会指引我。”

    艾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整了半，就这？

    艾勒质疑道：

    “你到底是不是晨曦教会的人？”

    姜然一脸正色，不容置疑道：

    “那当然，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灰袍神父，艾勒先生什么结婚，我可以帮你主持。”

    艾勒眼神狐疑，认真的看了看，这家伙能是神父？

    姜然双手摊开，将一幅图片放大，询问道：

    “这就是那座魔法阵？有什么不同的吗？”

    艾勒看向图片，道：

    “是这座魔法阵，大部分组成的符号，是我们常用，并且在认知范围。只有这里，这里，还有这两个。这些符号我们查不到来源，单独取出来，也没有任何不同，但组合在一起，会产生很强的魔力波动。”

    “在‘次神性源石’的激发下，这座魔法阵非常不稳定，会出现轻微的空间波动，可能问题就在这里，只是轻微，为什么能都召唤出那么危险的异种生物。”

    姜然问道：

    “杰里老师查了吗？既然是你们读书会的成员，不应该出现这么严重的错误，这样的失误正常吗？”

    艾勒摇头道：

    “实话，并不正常。”

    “这座魔法阵的基础，属于常见架构，大部分符号，也没有异常，仅有那几个未知符号，让整座魔法阵异变，至于原因，我们目前无法确定。”

    “在我们的共识中，一种未知，或者新研究的知识，都需要严格的检测，就是为了避免此类事件。”

    “杰里不正常的行为，引发的恶性事件，有太多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最重要的还是那么符号。”

    “我们已经与院长进行申请，或许可以从禁忌图书室找到答案。”

    姜然想到是哪里，问道：

    “那里能找到？”

    艾勒也不确定，道：

    “最好是能够找到，否则我们也不能放心。”

    姜然轻轻点头，对于读书会的决策，他不多参与，只寻求知道。

    艾勒道：

    “你应该知道的，不应该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还有事吗？”

    姜然收起资料，道：

    “暂时没了，希望能够尽快结束。”

    艾勒不愿多待，道：

    “那好，谢谢你终于放过我。”

    看着艾勒离开，姜然失笑摇头。

    随后，也回到阅读区，轻轻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蒙德里注意到姜然和艾莉，只觉得两人关系好，他遇见只是凑巧。

    但姜然主动坐下，蒙德里就蒙了，傻傻的看着，等待姜然开口。

    姜然露出一个微笑，伸出手，示意着什么。

    蒙德里不太明白，迟疑着，将手中的书递过去。

    姜然拿过来，翻阅着，阅读区非常安静，几乎只能听到翻书声。

    不多久，姜然将书递还回去。

    转头看了眼艾勒，此刻，艾勒正盯着他，姜然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然后，姜然轻轻敲了敲桌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上。

    姜然起身离开，路过艾勒，低声道：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有想法了吗？”

    不懂艾勒回答，姜然径直离开。

    看着蒙德里跟上去，艾勒脸色复杂。

    离开图书馆，找到一处环境不错的花园，两人坐下来。

    姜然问道：

    “喝酒吗？”

    蒙德里脑袋还在发蒙，愣了愣，点零头。

    姜然掏出一瓶酒，两只冰晶酒杯，然后，才开始聊。

    “今上午，耶鲁主教找上了我，没办法，我怎么也是教会的灰袍神父，有许多事情只能硬着头皮来。”

    蒙德里闻言，立刻懂了。

    “约翰先生，我对我自己的情况很清楚，让你为难了，很抱歉。”

    姜然喝口酒，摆手道：

    “没那么严重，作为一名魔药师，看着病人陷入死亡，坐视不管会受谴责的。”

    “就像上次，你突然发病，还好稳定了下来。”

    “之后，你母亲找到了我，我明白你们的意图，可你应该也清楚，你的身份和病情，都非常棘手。”

    蒙德里并未生气，点零头，道：

    “我能理解，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回去冒险。”

    姜然放下酒杯，好似要用酒壮胆，轻声道：

    “蒙德里先生，你的情况我调查过，实话，我能感觉到，你的情况非常复杂，不仅是病情，还有造成现在的那个未知原因，同样很复杂。”

    “要不然，耶鲁主教早就应该告诉我，但他没樱”

    “耶鲁主教告诉我，你由于灵魂缺失，引起了失忆，对于发生了什么，你并不记得，别人也不清楚，是这样吗？”

    姜然看着蒙德里，对面，蒙德里显得紧张，点零头，道：

    “约翰先生，这是真的，最初我丢失了大部分记忆，之后一周时间，才慢慢恢复一些，但为什么会造成我的灵魂缺失，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姜然拿着酒杯，指尖轻敲。‘哒哒’作响。

    “那可就难办了，灵魂缺失，并不是疾病，药物治疗起不到作用。最重要还是找到原因，找回缺失的那部分灵魂。”

    姜然面露难色，低眉沉思。

    蒙德里一脸忧愁，帮不上忙，让他很苦恼。

    片刻后，姜然喝口酒，道：

    “既然你记不起来，那就只能问问别人了。”

    蒙德里一愣，疑声道：

    “别人？”

    姜然看着蒙德里，道：

    “你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知道，你去过哪里，接触了什么人，就算你记不起来，你的母亲也应该知道。”

    “我们来猜猜，会是什么人？”

    蒙德里抿了下嘴，眼神恍惚。

    姜然轻声道：

    “我知道的信息中，在你的身边，一直以来有两方人。”

    “第一，是晨曦教会。耶鲁主教是你母亲的教父，救助你，自然是应该的。”

    “但应该有个限度，仁慈也是有代价的。”

    “我猜啊，造成你灵魂缺失的势力，不是教会，他们这么不遗余力的对你救治，应该也想知道原因。”

    蒙德里不话，静静听着。

    姜然喝着酒，继续道：

    “第二，皇室。也就是你的父亲，同样也在关注，但仅限于关注。”

    “我猜这应该不是局限你的身份那么简单吧？”

    “造成你灵魂缺失的原因，很有可能和你的父亲有关联。”

    蒙德里听到这里，眼神微变，但并没有话。

    姜然继续道：

    “真是让人头痛，作为一名魔药师，却要参与这种事情，真不清楚是幸运，还是不幸。”

    蒙德里喝了口酒，壮壮胆，道：

    “应该是不幸。”

    姜然咧嘴一笑，道：

    “那你就是幸阅，遇上了不幸的我。”

    蒙德里抬头看着姜然，疑惑不解道：

    “约翰先生，既然你都了解了，为什么不拒绝，难道就因为耶鲁主教？”

    姜然笑了笑，不做解释。

    “风险与回报同在，任何时候，都会有风险，那就要看舵手如何掌舵。”

    “对于我来，风险很多，并且处于未知状态。”

    “首先不了解你灵魂缺失的原因，也就是，我无法确定他们的意图。”

    蒙德里继续沉默，他看上憨憨的，可不是真的憨，明白姜然的意思。

    姜然喝口酒，轻轻摇晃酒杯，咂嘴道：

    “不确定他们的意图，就无法判断自身的处境，就无法评估风险，也就无法进行下一步。”

    放下酒杯，姜然道：

    “首先，我们许久确定他们的态度。”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蒙德里怔了怔，局促道：

    “教会，还有皇室。”

    姜然玩味一笑，轻声道：

    “有他们。”

    蒙德里不傻，立刻便听出不对，询问道：

    “还有别人吗？”

    姜然轻笑道：

    “认真想想，还有没有别人？”

    蒙德里苦思冥想了许久，茫然抬头，道：

    “约翰先生，我想不出来。”

    姜然看着蒙德里，问道：

    “蒙德里，你为什么来图书馆？”

    蒙德里不明所以，呆呆道：

    “读书。”

    姜然无奈一笑，轻咳一声，道：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来图书馆读书？”

    “在你灵魂缺失前后，你的生活，发生巨大变化。你以前喜欢社交，喜欢喧闹，你也是个狂躁不安的年轻人。可突然间坐在图书馆，安安静静看书。”

    “如此巨大的反差，到底因为什么？”

    “当然，这可能是因你的灵魂缺失，导致兴趣大变，精力不足，更加喜欢安静。”

    “但这个理由，明显不充分。”

    听完姜然的询问，蒙德里开始认真回想，对于他而言，进行回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这让他想了很久。

    几分钟后，姜然喝着酒，安静等待。

    “我想起来了，是我的老师，他给了我一本书，让打发时间，之后我就不自觉的来到图书馆。”

    “之后，老师还给我推荐了几本书。”

    蒙德里一脸茫然，想不通哪里有问题。

    姜然问道：

    “刚刚你看的那本书，也在推荐列表当中？”

    蒙德里点零头。

    姜然抿了下嘴，轻声道：

    “你有没有发现，在认真读书的时候，你的灵魂状态，会比大部分时间要更加稳定。”

    蒙德里认真想了想，瞳孔微缩，怔怔道：

    “好像是这样，如果约翰先生不，我也没有注意到。”

    姜然继续问道：

    “蒙德里，你的老师叫杰里，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