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段七七便慢慢在他怀里抬起了头，努力仰望着，那张她喜欢了许多年脸。

    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滚滚落下。

    季司沉啊，在我心里，你是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你这样的人啊，就该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喜乐无忧，永远没有任何缺憾啊。

    季司沉低下头，对上她泪光盈盈的眼眸，心脏好像被一双残忍的手，再次狠狠地扯了一下。

    这一次，他疼的骨髓都在颤抖。

    段七七越是这样，他就越心疼。

    他慢慢松开了段七七。

    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好像在捧着易碎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七七，傻姑娘，其实，你可以自私一点儿。”

    “你不需要事事，都只考虑我一个人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嗯？”

    “我的傻姑娘啊，我觉得我这辈子除了你，真的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你融化了我，照亮了我，让我体会到了，被人深深爱着的滋味儿。”

    “你说，谁还能取代你？嗯？”

    “只要有你，我就不会去羡慕任何人。”

    “七七……”

    “不要想那么多，跟我在一起吧。”

    “我们明明彼此深爱，不要折磨，好不好？”

    “七七，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一辈子都没孩子，我也无所谓的。”

    “而且，我也不会去羡慕，那些有孩子的人。”

    感动上头，段七七真的很想很想，点头，说好啊，季司沉，那我们在一起吧。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的。

    她不配的。

    她努力地摇着头，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渴望，再次推开了季司沉。

    而后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凉凉地说，“你走吧，你改变不了我。”

    “今天，你就算是说破天，我都不会答应你。”

    说完，她便默默垂下了眼皮。

    泪水，还在放肆奔涌。

    季司沉，我不跟你在一起，是为了你好。

    我段七七的人生，可以永远暗淡无光，可以永远充满缺憾。

    我甚至可以永远，活在恶臭的烂泥里，不得救赎。

    但，你不行。

    我不允许。

    乔眠作为旁观者，看着段七七跟季司沉之间的一切，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淌。

    段七七会这样，也在乔眠的意料之中。

    她对季司沉的爱，再一次震撼到了乔眠。

    乔眠擦了擦眼泪，走到段七七面前，紧紧将她抱住——

    “七七，你就答应他吧。”

    “他说的对，你们彼此深爱，不该这样互相折磨。”

    “而且，你不是最不想，季少不快乐吗？”

    “你要是，这么赶走季少的话，季少会陷入很深的痛苦里。”

    “关于孩子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努力帮你想办法。”

    “我真的会拼尽全力的，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我们要永远相信，奇迹是会发生的。”

    段七七坚定地摇了摇头，哽咽着说——

    “那，奇迹要是不发生呢？我不敢幻想，幸运会接二连三地降临到我身上。”

    “能被青春年少时，深深爱着的人，爱上，我想我已经花光了全部的运气了眠眠。”

    “我不想，为了这种不确定的事儿，去让自己成为，季司沉人生里，唯一的不完美。”

    “眠眠，我希望你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