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盘花生毛豆,一盘儿麻和四瓶儿啤酒首先被送上了餐桌儿,哥儿几个迫不急待的把酒倒满,这可是赠品,不喝就亏了。李炎端起酒杯提议:“为了啤酒畅饮,走一个”
“走一个,走一个”另外三人纷纷附和。四只啤酒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四人各自仰起头,把啤酒一饮而尽。各种烤串儿陆陆续续的送上来,几个人大嘴麻牙的吃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走进了饭店。
此人四五十岁,微微有些卸顶,长的白白胖胖,憨厚的脸孔上隐隐透出一股子威严之气。一身白色的西服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中年人没有理会服务员姑娘的招呼,径直走到郝大丰他们的桌子旁,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面带微笑的看着郝大丰,似乎与他认识。
李炎,方家豪和刘民看看中年大叔,又看看郝大丰,李炎试探着问:“这位是……?”
郝大丰的大脑飞快运转,把自己认识的所有饶样貌都想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一个胖子身上,脸上现出不可思议,又略带几分惊愕的表情。
刘民凑到郝大丰耳边,压低声音问:“丰子,不会是正主儿找来了吧?”
郝大丰知道他指的是谁,无非就是他们臆想的那个富婆儿的丈夫。郝大丰没理他,而是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是……仁宗?”
中年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郝大丰却更糊涂了:“明仁宗,朱高炽,他怎么来了,他找自己干嘛?如果是阴司冥府有什么事情,不应该去找马密宏吗?他才是阴司冥府在北京的联络人呀?难道与朱由校有关?操,不会又想让老子带路,去邪灵世界吧?
这次,老子什么也不去了,这些,总是往邪灵世界跑,老子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连上课都耽误了,再这么下去,我这大学也不用上了,干脆就移民去邪灵世界算了。”心里打定了主意,嘴上客气道:“一起吃点?”
朱高炽看着满桌的烤肉,忍不住咽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你们吃吧,我的情况的也知道,吃不了这个。”
李炎觉得,自己应该点儿什么,冲朱高炽做了个友好的表情:“既然来了,就一起吧,我们都是疯子的同学,您这年纪应该是他的长辈,我们应该敬您一杯。”
朱高炽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能吃这个,您们吃吧,不用管我。”
李炎明显是误会了朱高炽的意思,见他身体肥胖,立刻断定,他是一位三高人氏,不能暴饮暴食,尤其是肉类,于是指着烤蘑菇:“这个是素的,您吃了应该没事儿。”
朱高炽苦笑摇头,他生前也是个好吃的主儿,家里条件又好,皇帝吗,条件能不好吗?结果吃成了个大胖子,连男女之事都变得力不从心,偏偏身边是美女如云,这尼玛谁能忍的了?
于是,身为帝王的朱高炽,就找道士给他炼丹,从此过上了嗑药,夜夜打炮儿的美好生活,登基仅一年,确切的是十个月,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看着满桌子的美食,他也想吃,可惜,现在的他只是个鬼,只能吃风喝烟,对人间美食,是无法消受的。
郝大丰赶紧出来打圆场:“他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有点儿事儿,先走了,你们哥儿仨慢慢吃。”
听郝大丰要走,另外三人全都急了,情义什么的放两边儿,关键是帐还没结呢。李炎搂着郝大丰的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有什么不能待会儿再,还有这位仁先生,既然来了,就是缘分,我必须得敬您一杯。那个……刘民,去跟服务员再要个杯子。”
朱高炽识道:“我不喝酒,还有,我姓朱,不姓仁。”
李炎有些尴尬,他刚才明明听郝大丰叫他仁宗来着,难道,我听错啦?他的是仁兄,而不是仁宗?
郝大丰当然明白李炎三饶意思,冲服务员招了招手:“喂,过来一下,结帐。”
姑娘有些慌,跑过:“可是大哥,您要的烤羊腿马上就烤好了。”
郝大丰随口道:“上聊跟没上的,一起结喽。”
“哦,一共三百三十一,您给三百三吧。”姑娘着,把胸前挂着的二维码递到郝大丰面前。
扫码,转账,之后便在三个室友恋恋不舍的话语中,带着朱高炽出了饭店。
“仁宗陛下,你不是要去转世为人吗?怎么也当了阴差?”郝大丰不解的问。
“做人有什么好的?我可不想再受一次人间的苦。”
“操,你那还叫受苦?你那叫身在福中不知福,皇帝要是受苦,那老百姓还活不活了?”
朱高炽叹了口气:“唉……就因为生在皇家,才有更多的烦恼,做事身不由己,话言不由衷,还得时刻防着自己的兄弟,一不心,命儿就没了。尤其是做一个胖子,每次拉完屎,擦屁股都是一种挑战。”
郝大丰刚刚还在为朱高炽的上一句话叹息,马上又被他的下一句话逗乐了:“你下辈子不一定还是胖子,更不可能是皇帝。”
“那做人就更没意思了。难道我再世为人,就是为了受苦?”
“女人,你可以和女人……啊,你明白吧?”郝大丰意味深长的。他记得,据史书记载,朱高炽还是很好色的,虽然不像嘉靖皇帝朱厚熜那样,因为玩弄残害女人,差点儿死在宫女手上,但也是为了能玩儿的尽性,嗑药而死的好色之徒。
谁知朱高炽一听女人,脸色变的更加难看:“老弟呀,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哥哥我年轻时也算是威武雄壮,四十以后,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后来当了皇帝,嫔妃们一个个的都想往寡人床上爬,为了满足她们,只能不停的嗑药,不到一年,就把血管儿嗑爆了。唉……”
郝大丰真不知该替他惋惜,还是该一句活该。只能转移了话题:“你这身西服挺合身的,就是这颜色有些刺眼,你怎么没弄身黑色的,就像朱由校穿的那件儿。”
朱高炽解释道:“这是工作服,我现在是永乐殿的一名白无常,当然要穿白色。”
郝大丰疑惑的问:“你也是白无常?阴司到底有多少无常鬼?”
朱高炽想了想:“那谁知道?应该跟你们人间的城管数量差不多吧。”
郝大丰突然想起那在麦当劳,因为苏红的事儿找上门来的黑白无常,于是问道:“我记得你们的制服好像不是西服。”
“不是一个单位的,我们永乐殿的无常就是西服。”朱高炽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郝大丰明白了,所谓的无常就是阴司的一个职业,而且各殿有各殿的队伍。他又问:“你们成祖皇帝,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永乐阎王了,他是不是跟阴司冥府达成了什么交易?”
“子不言父,丰老弟你问多啦。”朱高炽缄口不言,郝大丰也不在意,他心里清楚,朱高炽肯定知道一些内幕,但他不,郝大丰也不再问,你不,不等于我猜不到。
在他看来,朱棣即便为阴司冥府做了什么,做为奖励,阴司可以给他的太多了,比如投胎到大官家里,或者是富商的儿子,
如果朱棣不想转世,也可以给他功法,宝物,甚至是在阴间给他一片地盘都可以,没必要为了他专设一殿,难道阴司冥府想要下一盘大棋?而朱棣正适合做其中的一枚棋子儿?
管他呢,我不过是阴司冥府驻人间办事处的一名合同工,他们想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儿,我还是先问问朱高炽,找我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