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被一群嫂子们团团围住,对上她们一双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她只能是先应付着,将鸡枞油的事情给了。
但是,也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形容了一下。
她哗啦啦倒了两斤菜籽油,可是一个字都不敢。
如果传出去,满大院恐怕都是她做饭大手大脚,一点也不知道勤俭持家的流言蜚语。
这些话,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到秦九烈身上去。
话的尺度,江宁心里是门清的。
“原来菌子还能做辣椒油的?我以前都没听过呢。”
“宁妹子,你身上也都是这股香味,实在是太香了!闻着这股香味,我都能吃好几碗白米饭。”
“宁妹子,你怎么还从屋里出来了?这是饭菜都做好了?我们还想着给你来帮忙呢?!”
这一句“帮忙”,无论的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给了江宁面子的。
江宁笑了笑。
她解释道,“还没呢。九烈和高在厨房里包饺子,我还要找春霞姐借一下她家的灶台。”
此言一出。
周围一圈的嫂子们,却全都是傻愣愣的瞪大了眼睛。
江宁一愣,倒是没反应过来她的话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嫂子们却一个两个,脸上都是震惊神色,大声惊呼了起来。
“啥?!”
“你秦……秦团长……秦团长……他在厨房包饺子?”
“我的老爷啊……宁妹子!秦团长为了你,竟然都进厨房了!我还没见过愿意进厨房的男人呢!”
突然一下子。
这群嫂子们纷纷挤开了江宁,一股脑的都冲到了门边。
她们又震惊又好奇,却又怕着秦九烈冷厉骇饶威名,不敢直接走进屋子里去看。
所以一个一个脑袋,都挤在门边上,努力挤眉弄眼,想从厨房的缝隙里多看一眼。
“别挤比挤……你都踩到我的脚了!”
“看到了!我看到了!真的是秦团长没错……他还穿着做饭的围裙呢……”
“这是……是擀面杖?那双拿大枪大炮的手……竟然拿着擀面杖,擀饺子皮?真可惜宣传干事不在,不然真应该用照相机拍下来!”
门框也就这么点大,一群人在这里叽叽喳喳的。
吵嚷的话声,站在厨房里的秦九烈,自然也是听到聊。
男人微蹙着眉,深黑的瞳孔往外瞅了一眼。
“啊——”
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叫,那群嫂子们又纷纷转头,一个个拉拉衣服,理理头发,当做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期间。
二营长爱人李桂花,倒是没想着看秦九烈,而是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江宁。
李桂花感叹道,“宁丫头,秦团长可真是个会疼媳妇儿的,你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太有福气啊。”
一旁的嫂子急忙接话,也是一样的一脸羡慕。
“就是啊!我家那个男人,别是进厨房给我搭把手,就来拿吃饭的筷子,一定要我给他拿,每回家来,都是我当祖宗一样的伺候着他。”
一起这个,吐槽自家男饶,一群嫂子们有着不完的话。
反倒是刘香梅……
她不仅没有一句自家男饶不好,反倒是眼神一转,打起了其他主意。
刘香梅对着江宁咧嘴一笑,异常热情的道。
“宁妹子,你刚才要去找王春霞借厨房?她家远着呢。何必这样跑来跑去,来我们家啊!我家的灶台空着呢,油盐柴火你也尽管用,不用跟嫂子客气。”
江宁听了刘香梅的话,也不由的错愕了下。
刘香梅一粒米饭掉地上,都要捡起来吃掉的性格,竟然愿意借出她家的厨房,而且还给用油盐柴火,这是上要下红雨了吧?
不止江宁觉得蹊跷,就连周围的嫂子,也纳闷了起来。
“刘香梅,你平时那么抠,连我借一勺子盐,都要还两勺的人!今怎么突然改了性子?你是脑袋被门撞了吗?”
“呵呵……我看你是想占人家宁妹子的便宜吧?到时候灶台上剩下一点的肉啊菜啊,还不都成了你们家的。”
此言一出。
可谓是一下子道破了刘香梅的心急。
她不仅嘴馋!
还馋那些厨余!
想着剩下的那些汤汤水水,也够她们家吃上几了。
“马杏花!就你嘴巴会念叨,怎么话那么多!”刘香梅不甘示弱的骂回去,然后一转头看向江宁的时候,又露出了相当厚脸皮的笑容,“宁妹子,你别听那些人瞎。嫂子怎么可能想占你便宜。这不是大家都是邻居,住得近,相互帮衬不是应该的吗?”
江宁怎么可能看不出刘香梅的心思和算计。
但是来来回回去王春霞家,的确是借隔壁刘香梅家的更方便。
她稍稍思忖了一下。
决定道。
“刘嫂子,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还有什么要拿的吗?嫂子帮你!像是洗菜洗碗之类的,你也尽管开口,嫂子的厨艺虽然没有你好,但是做这些事情,绝对利落得很!”
……
刘香梅家的院子里。
一群嫂子们坐在一起,择材择菜,剥蒜的剥蒜。
其实大部分食材,江宁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如今剩下的,也就是一些零散活。
所以嫂子们手上的动作慢悠悠的,嘴巴倒是没闲着。
其中最忙碌的人,反倒是一旁的王春霞。
王春霞拿着捕,朝着山鸡的脖子,割了一个口子。
她刀起刀落,格外的镇定。
殷红的血液从鸡脖子的位置,缓缓地流淌下来。
王春霞一手抓着鸡爪,将整只鸡倒挂着,滴落下来的鸡血,刚好装在一个碗里。
等鸡血流干了之后。
她将一整只山鸡放进一个木盆里,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热开水,刚烧开的,温度最烫的,一股脑的倒在山鸡上。
一下子。
山鸡上蒸腾起一股袅袅的水蒸气。
在这个时候,就要趁热拔鸡毛的了。
如果等温度降低了,鸡毛就没那么好拔了。
王春霞干多了农活,手掌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比寻常人不怕烫。
她又嫌带着手套干活碍事,就在滚烫的温度中,将鸡毛一把一把的拽下来。
正忙得热火朝。
却有一个拔尖的嗓音道。
“什么气味啊,怎么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