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宪微颔首,侍卫便将李子放下。
李子受伤严重,方才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此刻虚弱的厉害。
曲黎从空间里拿出最好的伤药,又给他喂零灵泉水,让侍卫简单帮他包扎一下后,道:“航飞船,ifi,可乐雪碧,炸鸡披萨。”
李子掀了掀眼皮,满脸不解。
曲黎始终紧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缕神色。
“王妃,您在什么?”
一开始,曲黎以为李子知道白磷,不定跟她一样,也是穿越人士。
试探一番,让她多少有些失望。
“没什么。”曲黎淡淡一笑。
李子以前见过曲黎一面,那时候的她粗鄙而又一言难尽。
然,今日的她,哪怕是置身在脏污腥臭的死牢之中,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眸。
“你是如何知道白磷的?”
既然对方并不是穿越人士,那就一定有大智慧。
她现在身边缺少能用的人,如果李子真的是个心思正,有能力的人,她不介意他是个太监。
李子唇角紧抿成一线,迟迟没有话。
曲黎也没有催,而是很有耐性的等着他开口。
“王妃,奴才能信任您么?”
“我不知道你心中对于信任的定义是什么!我心中信任是相互的!是一种直觉!就好比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能力,学识渊博的人,而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所以,我便如你的意,来了这里。”
李子嘴巴大张着,眼底尽是震惊的神色。
曲黎继续下去:“你应该会愿意跟我你的故事吧?”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李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
“你若不愿意,等你伤好后,也可以!不过,这段时间你可能就要在这里养伤了。”罢,曲黎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她刚走到刑房门口,李子便叫住了她。
“愿意了?”曲黎转过来,眸光平静。
“王妃果然与众不同!饶是威逼利诱,也一点不让人反福”李子撑着坐起来,“奴才本名李德义,乃是江州县令李金河之子。”
曲黎颦眉,“李金河之子,难道你父亲犯了罪?”
“家父他一心为民,三年前江州大旱,家父上下奔走,想要劝知府孟长庆开仓放粮,孟长庆推三阻四,谎称朝廷的赈灾粮并没有运送过来!家父不信,便让奴才去暗查。”
李子眼中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双拳亦是攥的死死的。
曲黎沉吟片刻,就想要将萧宪叫进来,却被李子拦住。
“王妃,奴才信不过辰王!”
“你既信不过,为何还要几次三番的引起他的注意?”
“退而求其次罢了!”
他一直觉得四皇子萧睿贤名在外,可以帮到他,结果,醉酒后,心思龌龊狭隘!
现在他有了更加信任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吸引萧宪的注意力。
“你要知道,我不过是个女子,女子不能参政!即便你跟我了这些,只要你想要为你父亲洗清冤屈,就必须要辰王参与进来。”
“能设计永顺侯建造书院,这足以明王妃并不是一般女子!”
“谢谢你的夸奖!但就算我建造了书院,也依旧不能参政!”
这件事怎么都绕不开萧宪。
想着还要再跟他一遍,倒不如让萧宪一块听一听。
李子自嘲的:“王妃,他们孟长庆背后是京城的权贵之人,您觉得辰王可信吗?”
“一个可以为国为民,十多岁带兵出征的人,我相信只有他能为你父亲正名!”曲黎很客观的出自己的想法。
整个刑房内异常的安静,突然,旁边的刑房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曲黎疾步出去,“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禀王妃,富贵死了!”
“死了?”
曲黎让侍卫保护李子,她则去了旁边的刑房。
就要上前,被萧宪拦住。
“仵作一会儿会过来!太脏。”
“仵作未必有我快!有我观察入微。”
萧宪:“……”
她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想到验尸时,她的手会触碰到富贵,哪怕是个太监,他的心里依旧不舒服。
曲黎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百转千回,走到富贵身前,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
“方才这里有侍卫看守?”
萧宪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可有什么发现?”
“有侍卫看守,那对方武功再如何高深,也绝对不可能不被发现。”
毕竟,萧宪一直在外面,真正的武功高手,哪怕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也势必会发现。
所以,她觉得富贵之死,断然不可能是有人潜入死牢。
“方才本王就在外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曲黎颔首,自身上取下帕子,捏住富贵的下巴,认真观察。
“脸色青黑,嘴唇乌青,明显死于中毒。”
“难道是他自己咬破毒囊?”
“并不是。”
萧宪眼底漫开雾霭。
他们放出消息,确实是想要引蛇出洞。
可现在,蛇确实引出来了,却不知道是从哪个洞里出来的。
“你看这里!”
约莫十分钟后,曲黎指着富贵的腿。
萧宪欺身靠近,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看着她根根卷翘的睫毛,喉结滚了滚。
曲黎满脸嫌弃,眼中尽是警告:“别想些有的没的!”
某个动了歪心思的狗渣男挺尴尬的摸摸鼻子,目光落在她手指的地方。
“针眼?”
“是毒蛇。”
“这刑房内当时这么多人,怎么会只咬伤富贵?”
“还记得赤蝎吗?”
“你是……”
曲黎站起来,找来几个侍卫,详细询问了一下方才富贵毒发的情形。
“都想仔细一点。”萧宪跟出来,语气沉冽的提醒。
几个侍卫又认真想了想,其中一个道:“好像听到了吹树叶的声音,当时属下也没有在意。”
“一条蛇堂而皇之的进了刑房,你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萧宪觉得这些侍卫的警觉心实在是太差了。
“这刑房内的光线本就暗,如果蛇的颜色又是那种暗色的,侍卫很难发现。”
几个正承受萧宪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的侍卫听闻这话,全都松了口气,充满感激的看向曲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