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小屋里,董川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浑身充满了不耐烦。
于岳从屋子里走出来,看他一眼:“法坛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开始。”
语气客客气气的,心里却在想:这家伙看起来混得人模狗样的,一副大老板姿态,可实际上还不是怕报应和天谴。
为了躲过大劫,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你确定做法以后,我今年的劫数就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董川沉着脸向他确认。
“当然,难道董爷不相信我的能力?”他似笑非笑,“要是董爷这么不确定的话,那也可以另请高明。”
“我没有不信你!”董川烦躁地抽出雪茄,点燃:“那就麻烦你了!”
哼,这还差不多。于岳心道。
做法之前需得净手,他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问道:“听说你手下昨天去找纪棠的时候,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谁干的?”
“他们说,是个很年轻的女天师。”董川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他烦的正是这件事。
纪棠知道的太多了,他没法不担心自己的秘密会外泄。
“年轻的女天师?”闻言,于岳忽然顿了顿,转过头来。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就是那个把他师父重伤的人。但……不会那么巧吧?
这里可是江城。
董川:“什么人?”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已经让人去查她的身份了,很快就会有结果。”董川眯了眯眼。
坏他好事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没想到纪棠身边居然也有天师,昨晚要是你在,应该不会失败。”
他觉得自己主要是轻敌了。
闻言,于岳笑笑:“那当然。”
谁让你昨晚不叫我过去呢?蠢货。
如果可以,他倒也想会一会那个女天师。
洗好手,他就打算正式开始做法献祭了,整个过程大约需要二十分钟。
董川一路走来,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也是不择手段,早就抛弃了良心。做下的那些孽,让他今年必定会迎来一次大劫。
这劫数要是应验了,那他这辈子也就算是完蛋了,还得去了大半条命。
所以他从去年就开始筹谋了,纪棠的孩子也是刻意为之才怀上的。
这劫数是于岳帮他算出来的,化解的方法也是于岳帮他出的,事成以后,他会支付上千万的酬劳。
“跟我进来。”于岳转头叫他:“我需要你的一碗血。”
董川起身朝他走去,一边从怀里掏出把匕首。
“来了。”
刚走到一半,就听见守在外头的手下发出了惊叫。
“董爷——有人闯进来了!”
“谁这么想找死?”他扭头往外一看,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纪棠??
纪棠跟在姜栀身后,不卑不亢走进来,看向董川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董川,把嘟嘟还给我!”
守在屋子附近的那些保镖,早都被姜栀的符纸给解决了,这会儿正都趴在地上呻吟呢。
后面跟过来的张凝安等人都傻眼了:这小道友的手段也太干脆利落了点吧!
但要是这些人没做坏事的话,可就算是伤及无辜了啊!
于岳也愣住了:他明明在这屋子周围布了阵,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破的?!
这个女孩儿,居然悄无声息的就破了他的阵??
发着光的纸鹤往屋内飞去,姜栀面无表情对纪棠说:“你儿子就在那里。”
纪棠立刻奔了过去。
董川大步走过来,一把掐住她手腕!
“你以为我会让你得手?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准备下去和那小子见面吧!”
“你……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拿去献祭,你根本不是人……是魔鬼!”纪棠气急,想要挣脱开来,手腕已经红了一片。
就在这时,趴在她怀里的嘟嘟猛然朝董川的脸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啃!
董川只觉得自己突然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模糊,就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紧接着,头皮一阵剧烈的疼痛,像在被什么东西撕咬一般!
“什么鬼东西?!于岳,你还愣着干什么?!”
一边哀嚎,一边向于岳求助。
于岳自然是能看见嘟嘟的,见状立马要出手帮忙。
可刚一抬手,眼前一道金光闪过,整个人瞬间被一股力量打到了墙上!
顿时就眼冒金星,头昏脑涨。
姜栀冷眼望着他:“这种献祭的邪术,就是你想出来的吧?你们这种邪魔外道,哼,连鬼都不如。”
“……你是哪儿冒出来的?这么猖狂,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于岳狠狠抹去嘴边的血渍,单手掐出法诀,数道黑气直冲姜栀面门而去!
姜栀扔出一张符,灵符瞬间形成一只泛着金光的罩子,挡住了于岳的攻击。
感受到她的灵力气息,于岳先是一惊,而后忽然意识到什么。
如此纯正的灵力……他从没见过,难道,她就是在宁城重伤师父的那个人??
“小道友,我们来助你!”发现这屋子里真有邪魔外道,张凝安等人也连忙冲了进来。
于岳见状,登时就生出了开溜的想法,不打算留下来跟他们继续纠缠。
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快速在空中画出一个阵法。下一秒,他身后出现了一个泛着黑气的洞。
他扯起嘴角一笑,直接后退进了黑洞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他跑了!”李文宣满脸讶异,“这是什么术法?居然逃跑的这么快!”
张凝安皱着眉头说:“反正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玄术!他身上的灵力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沈庄也抚着胡须说:“没错,就连这逃跑用的阵法,也是邪术。”
姜栀收起灵符,跟着纪棠走进屋内,发现纪棠正紧紧抱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那里面就是嘟嘟的本体,刚才已经被摆上了法坛,差点就被真正献祭了。
而嘟嘟的灵体,这会儿还纠缠在董川身上不放呢。
董川已经被咬得满地打滚,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口印,哪儿还有高高在上大老板的样儿。
李文宣等人看得有些犹豫:“要不……我们还是出手帮一下吧?”
张凝安:“他就是孩子的父亲。那小男孩儿在妈妈肚子里刚满三个月,就被他用药流了出来,拿来献祭,所以这小鬼才这么恨他。”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好歹是修道之人,就这么看着一个鬼婴伤人……是不是不太应该?”
“师兄,就算是修道之人,也是有三观的。”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