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董川的阴谋打碎了她的美梦,也让她看清了一切。
如今她反倒觉得一身轻松。
“姜大师,董川已经被上头带走,就他曾经做的事来看,他的下半辈子应该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纪棠认真望向她:“现在,嘟嘟应该可以去投胎了吧?”
“当然。”姜栀爽快表示,随时都可以。
“董川的劫数已经应验,只要你准备好了,我随时能帮你把孩子送走。”
“……”纪棠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嘟嘟,眼里满是不舍。
嘟嘟好像也知道了什么,抬起小脑袋跟她对视,表情平静又天真。
突然伸出小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像是安慰一样。
“姜大师,嘟嘟他下辈子会幸福吗?”纪棠低声问。
姜栀答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下一世会生在一个圆满的家庭,在爱里长大,拥有一对疼他的父母。总之,挺幸福的。”
“那就好……”纪棠眨眨眼,忽然笑了:“能让我们最后再相处一会儿吗?一会儿就好……我想好好和他做个告别。”
“嗯。”姜栀起身走向楼上,把时间跟空间暂时让给这对可怜的母子。
关于纪棠以后不会再有孩子这件事,她并不打算告诉对方。
有些事,不是一定要说的。
而且纪棠以后没有子嗣,并不是因为没法怀孕,而是她这一生都会铭记着自己这个早夭的孩子,放不下这段心结。
发生过的事,有时会影响人的一辈子。
纪棠在楼下和嘟嘟享受了片刻的温馨时光,然后才上楼来找姜栀。
“姜大师,我和嘟嘟都准备好了。”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
嘟嘟也趴在她怀里,无比的乖顺。
姜栀伸手把孩子接过来,随即松开手,让这小家伙静静漂浮在半空中。
手指于身前轻轻一掐,口中默念超度咒。
“……等等!”就在孩子的身形开始透明时,纪棠满目哀伤地上前,在小家伙的小拇指上系了一小段红绳。
姜栀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念咒。
嘟嘟的魂体越发模糊了,好像已经没有了什么牵挂。只是在临走之前,还是凑到纪棠身边,亲了亲她被泪水浸湿的脸。
最后,他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只是希望,以后哪天在外面碰到他,能认得出来……”纪棠哽咽道:“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我也满足了……”
姜栀语气平静:“有缘的话,会见到的。”
只要心里怀着那份期望。
纪棠仍然怔怔地望着嘟嘟消失的位置,有些出神。
姜栀:“董川的报应还没完,他最后的报应在监狱里,你可以再等等看。”
纪棠终于回过神:“……好,真的很谢谢你,姜大师。”
她很庆幸自己找了姜栀帮忙,而不是找的那些不靠谱的神棍。
“那我先走了。”姜栀拉起行李箱,干脆利落地往外走。
“还得赶飞机。”
纪棠不由呆了呆:“姜大师,你这是……”
看样子,早就准备好要走了?
所以,她早就知道嘟嘟会在什么时候被超度?
这种未卜先知,预知一切的能力,实在是让她瞠目结舌。
……
帝都,玄术协会总部。
听完沈庄和张凝安、李文宣几人的反映,玄术协会内部再度掀起了一阵波澜!
“沈道长他们……居然亲眼目睹了那位姓姜的小道友出手对付邪道的场面?据说她随便一出手,就把对面的邪道给打跑了!”
“据沈道长他们说,这位小道友浑身灵力充沛,每一丝灵力都蕴含着极强的力量,用的灵符也是非同一般!”
“这么厉害的人物,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韦道长神色凝重地琢磨道:“莫不是哪位隐世高人的弟子?”
“韦大师,她的直播账号里有写,说自己师承什么千机真人,还是清徽门第三十九代大弟子。”
年轻些的协会成员提醒他。
“但是大家好像对这个门派都没印象,还有她师父,我们也都不认识。”
韦道长更纳闷了:“……我也不认识,老陶,你知道么?”
陶道长一边翻阅着古籍,一边摇头:“我也一样,没印象。”
他们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只好努力翻找书籍材料,看能不能有发现。
可目前来看,还是一无所获。
“下个月不是有个玄术交流会,要不咱们给她发个邀请,把人请来吧?”韦道长出起了主意。
“只要她答应来,到时候不就能见到面了?”
与其他们自己去找又落个空,不如让人自己上门来!
“好主意。”陶道长连连点头,“那就这么办!”
……
收到这个名为“华夏玄术协会官方”的账号后台私信发来的邀请时,姜栀的反应依旧很淡定。
“玄术交流会?听起来像修仙大会似的。”
负责发送邀请函的账号运营小哥哥口吻客气又官方:“我们都很期盼您的到来,希望您能和我们一同交流华夏玄术,让华夏玄术共同进步。”
她想了想,下个月么?
那到时候去一趟好了,正好,她也想把清徽门和师父的名声发扬光大。
于是回复道:“知道了,我会去的。”
收到回复的道士小哥哥喜上眉梢,连忙告知韦道长他们。
“她答应了!”
“不错!这次的交流会,咱们可要好好办!”韦道长一拍手掌,声音铿锵有力。
“绝不能让这位小道友看轻了我们!”
既然是这么有能耐,又没来过他们协会的新人,怎么着也得给人留下个最好的印象!
而回完消息的姜栀刚放下手机,房门就被敲响了。
要是她不锁门,姜家人是会直接开门进来的,她在之前就见识过了。
现在吕若兰倒是不会直接推门了,但还是对姜栀锁门的行为感到一丝不悦。
“栀栀,你开下门,妈妈有事跟你说。”
姜栀慢悠悠打开房门,“什么事?”
一见到她,吕若兰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次你二哥去了趟江城,回来就又病倒在床上,听说是跟你有关?你在江城到底对你二哥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