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你你你……”孟离话都说不利索。
念念却好像听懂了孟离的意思。
“是呀，孟姐姐，我都试过了，真的没有骗你呢。”
“都试……小狐狸，你是不是……他们……”
“他们？他们都是附近城中的男子，有的家里还有老婆呢。”念念绕到两个男人身边，用手轻轻撩过其中一个的下颌，“像这样生得好看的，我就自己留着。那种生得不好看的，就让他们互相蹂躏。哈哈！”
“互相？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男人对女人做的事呀，他们其实也可以对男人做的。而且好像很舒服，孟姐姐你想不想看？”
“……”
龙阳活春宫？还要在我面前表演？要不要这么重口啊？？
“……小狐狸，你疯了吧？”
“为什么这样说我呀？”念念有些不满，“孟姐姐，我告诉你，我不光可以让他们互相蹂躏，我还可以让他们互相塞其他的东西。我还可以让他们互相吃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然后再吐出来喂给对方。”
“…………”
这、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狐狸，她已经彻底魔化，与那些害人伤人的妖怪无异了。
念念见孟离脸上变色，神情渐渐冷下来。
“孟姐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不会伤他们性命。他们互相玩坏了之后，我会负责修好的，我会让他们完完整整地回到家里，过一阵再来玩。”
孟离浑身发抖：“你……小狐狸，他们家中还有妻子和孩子，你这样做让他们有何颜面……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孟姐姐你还不清楚么？”念念忽然怒睁着圆眼，“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把他们弄过来，让他们自己跟自己成亲，这样，他们就没机会拿男人都会打老婆为借口，继续欺负女人了！”
“小狐狸，我知道你受的苦，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怪你，孟姐姐，不怪你，要怪就怪男人没安好心。他们有的家中有妻子，却还在外面找别的女人。看见别的女子美貌，便要动歪心思，哪怕人家不愿意还硬要强迫。完事之后却说人家是装的，说人家生的漂亮脸蛋不就是给他欺负的……”
念念越说越气，眼里却忍不住堕下泪来。
“他们自己没本事，就知道欺负女人，好像他们没本事是女人的错一样。他们狂妄自大，却不许女人比他们强，好像比他们强了，就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一样。”
“那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孟姐姐，你受男人的欺侮还不够多么？你比他们聪明，比他们厉害，你降服了那么多妖魔，天下人都感谢你。而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他们见你天赋异禀，就用女子的身份拼命地打压你，还把你当成异类，关在羲和塔那种鬼地方。你一次一次地含冤受辱，他们明知道真相却还是要拿你当替罪羊，任由真凶在外面继续嚣张！”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
孟离想要反驳，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念念的话虽然偏激，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却是事实。
这一路走来，她遭遇了太多的不平等，有些错明明不应该由她来承担，可不知为什么就被千夫所指。她一直都想做个女强人，想把门派发扬光大，让那些人看看，女子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栽跟头，事业稍有起色，马上就会有人把她从上坡路上扯下来。
她一直坚信自己选择的路是正确的，虽然艰难，但是是正确的。可她现在却有些怀疑自己了，自己一直都是走正路来为天下女子寻个公正，到头来似乎还不如歪门邪道来得方便。
吴遥思善使阴谋诡计，靠父亲的权威和装可怜博取同情，最终如愿成了叶玦的妻子。
荏儿生性柔弱，靠自己的贤良淑德和周全照顾获得了吴喑的青睐。
念念天性纯良，想与世无争地过一辈子，却惨遭强暴，最后变成跟她姐姐一样的，靠妖术和手段让男人臣服的妖孽。
不管她们最后想要的结果是不是正确的，但至少都达到了。
而她呢？她孟离呢？她指月阁掌门摇光仙子孟玄戈呢？得到什么了？
“我……”
“孟姐姐！你醒醒吧！别在执迷不悟了！”
念念朝孟离大喊着，那令人心疼的泪水不知是在为孟离而流，还是为自己。
“他们不会把你当成跟他们一样的人的！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低他们一等！他们只会把你当成玩物，玩腻了就丢掉，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我……”
“孟姐姐！你跟我一起吧！凭我们两个人的实力，我们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些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两个比他们强一千倍、一万倍！”
念念猛地一挥手，两个身着吉服的男人突然像是受了牵引一般，直挺挺地摔到了床上，身上的衣服嚓嚓几声碎成了片。
“来啊！孟姐姐！现在这有两个男人可以任你随便欺负，你打他们、骂他们，他们都不会反抗的。就算你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发出一点声响。”
念念一抬手，掌心忽然出现一条鞭子。只听啪、啪两声，两个男人赤·裸的身体顿时被抽出道道血痕。
“来啊！孟姐姐！把你的恨都撒出来！把你的怨都放出来啊！”
孟离看着念念手中已经染了血的鞭子，太阳穴忽然突突地跳着，拳头也不自觉地攥紧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差点就被念念说服了。她所受的冤屈在念念这里产生了共鸣，她仿佛真的看见那两个趴在床上的男人，就是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
他们就是吴喑，是沈默，是俞北辰，是易承欢，是世界上所有唾弃过自己、欺负过自己的男人，每一个都罪该万死，每一个都天诛地灭！
可是，除了他们，还有呢？
还有她师尊叶玦，还有江聿和八谷，还有辛夷和俞开阳呢？
他们始终相信她，虽然也把她当成女人，却是个不一样的女人。
他们相信她是清白的，相信她真的能做出一番事业。虽然他们声音在大环境里显得十分渺小，可却是她的希望之光，是她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不是的……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孟离攥紧的拳头忽然松了。
“不是？那是什么？”
“男人和女人都是人，是人就分好人和坏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人，他们很多只是被蒙蔽了，只是太傻了而已……”
念念一愣，她似乎没有料到孟离竟然会不听自己的。随后，她擦擦眼泪，又重新换上那张倾国倾城的笑脸。
“呵，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念念叹了口气，道：“孟姐姐终究是正派之人，而我只是个小狐狸，哪有孟姐姐那样的胸襟气魄呢。”
她丢掉鞭子，又朝床上一挥手，两个男人竟忽然消失了。
“孟姐姐是真正的强者，既不愿意拿那两个废物撒气，我也不便强求。”她笑了，笑得那么甜美，又有些调皮，“可是，强者也不能总是孤单一人呀，强者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爱恨情仇呀。”
孟离感觉念念话里有话，可又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念念看见孟离发懵的样子，抿嘴一乐，笑道：“有七情六欲就要满足，不然往后怎么干大事呢？那两个蠢货就让他们烂在后面吧，天下只有两个人配得上我孟姐姐。”
说完，她又拍了拍手，接着又是一声门响，左侧的门里走来了另一对新人。
两个新人穿着跟刚才两个人一模一样的红色吉服，脸上也是一模一样的空洞瞳孔和诡异微笑。
孟离看见两人来到面前，顿时感到浑身血液倒流，头顶的每一根发丝全都不受控制地炸了起来。
因为那两个人，正是她问了半天却不知下落的叶玦和江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