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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张树声临机决断(1)
    第二百一十章 张树声临机决断(3)

    慈禧太后接奏,速谕:前据总理衙门暨张树声先后奏称,朝鲜乱党滋事,突围倭国使馆,伤毙人命,朝鲜王宫同时被劫,系该国王之本生父李昰应为首。李昰应违命启衅,实为罪魁祸首,即着该督饬令吴长庆酌度情形,稳慎进扎,务将李昰应获致,庶该国之乱自平。

    再说倭国驻朝公使花房义质偕海军少将仁礼景范、陆军少将高岛炳之助,率军一千五,分乘“比睿”、“天城”、“磐城”、“清辉”、“日进”、“孟春”、“迅鲸”等七军舰于8月12日午时抵达朝鲜仁川。

    花房义质弃舰上岸,立饬:清国驻朝军舰仅二,兵不及三百,吾等一秒也不要犹豫,马上进入汉城,扼控朝局。

    仁礼景范道:此乃清国前部,清之联合舰队,不日亦至。

    花房义质道:那又如何!吾“扶桑号”装甲舰、山县有朋御亲兵不日亦至。传吾军令,全军开拔,直进汉城。

    倭军兵临城下,朝鲜众臣皆惶,朝鲜国王李熙道:自今之后,大小公务,皆由吾父大院君裁决。

    大院君李昰应道:吾国空旷,足容二虎;驻清问议官鱼允中来禀,大清吴长庆三千悍兵不日即至。吾等藉词拖延,静待援军。

    花房义质逼城三日,耐心耗尽,方欲开炮,汉城城门徐徐开启,朝鲜领议政洪淳穆、礼曹判书李会正等一众文武垂手恭迎。

    花房义质道:贵国兵变,危害甚巨,非惩办首恶凶徒、赔偿吾民损失、增开通商口岸、允许吾国驻军,不能解决之。

    洪淳穆道:此虽属城下之盟,亦需字斟句酌之;况吾国正为闵皇妃举办国葬,七日之后,再行协商,如何?

    花房义质道:自此开始,三日为限,三日之后,贵国如不答应我方所提驻军、增口、赔偿、惩凶之要求,贵国与吾邦,必定兵戎相见。

    大院君李昰应甚恶倭人要挟,恳请大清国居中调停。

    候选道马建忠接告,谓广东提督吴长庆道:即是居中调停,则不可轻易用兵。

    营务处帮办袁世凯道:朝鲜乃吾大清藩封,宜应于吾大清羽翼之下;倭人动辄兵戈相向,视吾大清为无物乎!

    天津镇总兵丁汝昌道:吾皇有旨,不可擅自开衅。倭人亦在搜寻兵变祸首,吾等如将李昰应逮治,倭人自退,此地之乱自平。

    吴长庆道:丁军门言之有理,吾意,马道台马大人,速率本部,以调停朝倭纠纷之名义,驰赴汉城。吾率六营庆军,随后跟进。传吾军令,各部刀剑出鞘,枪炮上膛,遇有拦阻者,勿论倭、朝,格杀勿论!

    1882年8月23日,马建忠部二百余人,进抵汉城。

    大清悍兵莅临城下,倭国驻朝公使花房义质亦惶,急谓海军少将仁礼景范:此乃清国前锋之军,吴长庆三千大军亦正狂飙疾进,直奔汉城而来。

    仁礼景范道:山县有朋御亲军未至,吾无后援;各部徐徐撤离汉城,先至济物浦一线集结待命。

    是夜,马建忠率兵二百,悄然入城,大院君李昰应亲至南别宫迎候,马建忠虚以委蛇,道:吾兵此来,专为牵制倭人,别无他意;吴长庆吴军门三千大军后日亦至,届时倭人必定狼奔豕突。

    李昰应道:倭乃虎狼,亡吾之心不死!吾邦乃贵国藩封,贵军至,吾高枕无忧矣!

    25日夜,吴长庆、丁汝昌率六营大军抵达汉城,马建忠急禀:近日二晤倭国公使花房义质,倭人允准吾等逮治李昰应,尔后和谈方启,恳请军门大人及早决断!

    吴长庆怒曰:孰予尔权,擅接倭邦?泄露风声,功败垂成,孰负其责?

    幕客张謇赶紧道:朝鲜此次兵变,好在倭人死伤颇多,倭人断不多此一举。当务之急,诓李昰应出城,促成束手就擒之局。

    26日,吴、丁、马三人减从前往云岘宫,盛邀李昰应出城阅兵。李昰应欣然前往,被袁世凯等一众清兵扶入肩舆,连夜押送大清国。

    逮捕李昰应毕,吴长庆迅督各部,进占汉城,捕杀兵变魁首二十二人,翌日一早,迅发文告:今年六月之变,皆言尔国太公实知其事。我国皇帝赫然震怒,念尔国太公既知其事,必能得其主名,自圆其说。今统领北洋水师丁军门暂与尔国太公航海诣阙,处人骨肉之间,全恩严义,我大皇帝自有权衡,必不至于尔国太公有所深责。但举动仓卒,恐尔上下臣民未谕斯意,妄生疑惧,以元代执高丽忠宣、忠惠为例,大负乎圣意之高深。

    壬午兵变终于平定,朝鲜国王李熙迅召吴长庆、马建忠、张謇等,痛心疾首道:自今以后,必洗心革面,惩前毖后,政令之从前不便于民者,悉令除之,择循良之吏,以牧群生,讲究实效,思与一国更始。

    吴长庆道:痛定思痛,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马建忠道:当务之急,速与倭人重启和谈,诸事谈拢,倭兵自退。

    李熙道:惩凶、赔偿、道歉,倒也应该,惟倭人驻军汉城,确属千古大患。

    吴长庆道:吾即奏请庆军留驻汉城,以杜倭人狼子野心。

    马建忠道:吾大清国以外,任何一国,皆不可驻军汉城。惟倭人招摇,易招人恨,此次兵变,被杀之十三倭人即乃实例;预防万一计,此后倭人公使馆内,可置兵员若干备警。若朝鲜兵民守律一年以后,倭国公使以为不要警备,不妨撤兵。

    袁世凯闻悉,怒曰:朝鲜之事如治疮,然马建忠挟倭以自重,视约规如儿戏,倭国驻军一事,不誓死一驳也就罢了,反为倭人自圆其说,殊属可恨!马某一日不死,则疮不可为也。

    张謇道:朝鲜善后,万不敢马虎!吾有通人心以固国脉、破资格以用人才、严澄叙以课吏治、谋生聚以足财用、改行阵以练兵卒、谨防圉以固边陲,可解此困顿!

    吴长庆道:以汉朝之制,重置玄菟、乐浪二郡;按后周之式,于朝设置监国;驻扎重兵于朝鲜各海口;改革内政,训练新军;与吾东三省联作一气,互相声援;分路出兵,归复琉球,彻断倭人溢出之念。如此善后,朝国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