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法、越顺化签约（2）

    波滑进攻北圻遇阻，何罗恾怒曰：波滑中校目中无人，擅自行动，遂致败仗，我即电告巴黎，褫革其职。

    孤拔道：茹费理总理阁下有言，我等孤悬海外，惟有精诚合作，方能成就大事。我等已攻占顺安要塞，兵临顺化城下，这越国新任国王既不求和，又不接仗，不知是何心思？

    二人言语间，越南吏部尚书阮仲合偕法国传教士加斯帕尔来访，阮仲合道：吾王意，停战两天，双方和谈。

    何罗恾旋即入城，多番恫吓。

    辅政大臣阮文祥私言：我国介乎两大，于清则千年藩服，义不容绝；于法则远水近火，势不容已；莫如中立，以俟两国进止。

    越王阮福洪佚道：倘能讲好，亦当从权为缓兵之计，一一务得万分无碍，以保宗社，是卿等之力也。若恃强好胜，不审机宜，必干重责。着阮仲合、陈廷肃二臣，速与法使议和。

    阮仲合、陈廷肃接敕，与何罗恾协商良久，约曰：大南国认可大法国保护，由此相与交涉，宜从西方诸国之公法例；此后，大南国与何国交往，必由大法国掌管其事，不论何国，即如大清国，亦均不得干预大南国之政，惟恃大法国方可。

    和约缔毕，越王迅敕北圻诸臣：驱逐黑旗，息兵罢战。

    北圻统督黄佐炎接旨，速召刘永福议商，永福甚愤，立将越南官服、印信抛弃于地，又道：从此你我已乃路人矣！

    黄佐炎道：吾王甫任国首，不谙世事，吾必设法转圜。

    唐景崧道：速传吾令，南圻钦使阮仲合卖国求荣，人皆可杀！

    孤拔、何罗恾兵戈稍举，既签和约，波滑甚是艳羡，8月31日，波滑率舰九艘，督兵两千，水陆并进，围攻丹凤。

    时值连日大雨，河水暴涨，法舰循江直逼河堤，舰炮响处，黑旗军非死即伤，刘永福幽怨道：吾大清援军，何日赶至？丹凤四面环江，吾无舟船，进出不能，三日之后，战资耗尽，全军覆灭！

    唐景崧道：大敌当前，刘将军切勿自乱阵脚，坚守待援，定有转机。

    波滑狂攻三日，粮弹耗尽，不得不退。

    刘永福死里逃生，再无战心，一意返旆保胜，闭关自守，唐景崧百劝不得，私谓前营管带黄守忠道：保胜偏安一隅，绝非长远之计；所谓保山西者可保北宁，保北宁者可济天下。

    黄守忠甚以为然，遂谓刘永福道：公毋退保胜，请以全军付末将守山西，有功公居之，罪归末将。

    法越顺化签约，慈禧太后急谕：法、越构兵一事，法人自攻占顺化河岸炮台后，胁迫越南议约十三条，该国情形危急。法使脱利古现乘兵船来津，并有以大队兵船至广东寻衅之说，恫吓要求，诡计叵测。

    南、北洋均关紧要，亟须实力筹办，以期有备无患。广东兵力单薄，守御尚虚，着派彭玉麟酌带旧部得力将弁，酌量招募勇营，迅速前往广东会同张树声、裕宽妥筹布置。该尚书接奉此旨后，即行部署起程，毋稍延缓。

    南洋防务，着责成左宗棠悉心规画，妥慎办理。长江防务，着责成左宗棠、李成谋督饬各营认真筹备，均不得稍有疏懈。

    北洋防务，着李鸿章懔遵本月十九日谕旨，迅即筹议覆奏。

    前据吴大瀓奏：吉林所练防军，堪以抽拔民勇三千人听候征调等语；着该京卿即行统率此项勇丁航海来津，以备调遣。

    现在事机吃紧，该大臣等务当悉力经营，妥速办理，以裨大局。钦此。

    两江总督左宗棠接旨，奏曰：窃维闽省密迩粤东，如法军先与粤省作难，闽省固次要。然敌情狡诈，难保不声东击西。且闻有倭人在越南托词观战，暗助法军情事。若果倭人从中勾串，则必注意台湾。

    臣等审时度势，勉力筹防，不得不酌添营勇。现饬候补道方勋驰赴广东潮汕招募得力弁勇两营，由汕头航海来闽，与旧存各营在五虎门以内节节扼扎，俾固省垣门户。

    再简集沿海乡民精熟风涛、沙线者，编为水勇；可断敌引水之奸，并以备临战伏水之用。

    其船厂设于中岐，与闽安相为犄角；闻总理船政何如璋航海来闽，不日可抵工次，即当商请就近督防。

    至台湾防勇，已檄饬该镇、道酌量添募四营，并抽调后山各营移缓就急，分别布置。台湾道刘璈前在军营历练有年，抵任以来，汰换营勇，不辞劳瘁。此时另派统领赴台，既恐事权不一，亦复难得其人。所有台地防务，应即责成该道相机妥筹，随时报明办理。

    台北有新授福宁镇总兵曹志忠楚军三营，尚称得力。厦门有水师提督彭楚汉老于军事，足当一面。并经咨令酌募勇丁两营，以资厚集。

    此外，海坛、湄洲、金门、铜山、南澳等口岸，亦责令各营镇将简练水师，一律防范，握要以图，力仅止此。

    战舰一项，前淮部拨银三十万两，闽省筹银八十万两，由德国定购铁甲轮船，专备台防调拨。现在船尚未来，亦未定留南、留北。

    闽厂所成各轮船，除分拨各省外，留于福州海口者仅“扬武”一兵轮，现须修理。余如派拨台南之“万年青”、“伏波”，福宁之“艺新”，海坛之“福星”，厦门之“振威”、“长胜”等船，或历年已久，或马力甚小，又台北之“永保”、“琛航”均属商轮，只能供转运、递文报，以之折冲御侮，皆非所宜。计惟有坚筑营垒，固守炮台，以逸待劳，出奇制胜，彼亦未必遽能逞志。

    臣等悉心规画，未便过事张皇，亦何敢稍涉推诿，惟查同治四年间围攻粤匪，江苏曾派提督郭松林统兵十六营来闽助剿；十三年倭人弄兵台南，前两江督臣沈葆桢专顾一隅，所调湘、粤练勇几二十营，又调淮军十三营，部署始臻周密。

    现在粤省筹防，已蒙钦派彭玉麟酌带旧部将弁并募勇前往会办，仰见圣谟广远，慎固海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