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木门封印，道道纹路散去，整座广场也重新恢复寂静。
贾明双手背负，站在广场的中心处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失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虚空，那曾经天庭所在的位置，轻声低语：“无论如何...”
“这场游戏，都快要结束了。”
“真是令人期待啊。”
说话间，贾明脸上再次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虚弱，就这么拖着疲倦的身躯，踉跄着，一步一步向黄泉医馆的位置走去。
……
医馆内。
赵公道和苏阳并排坐在摇椅上，只不过和苏阳比起来，赵公道的脸上少了几分惬意。
“接下来呢...”
“做什么？”
赵公道轻声开口，出言询问。
苏阳身体伴随着摇椅微微摇晃，扭过头，看向赵公道，脸上带着一抹好奇：“你的心中...完全没有计划？”
“有...”
“但以我的智慧...”
赵公道声音略微停顿了下，随后自嘲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的智慧...”
“你不是很聪明的么？”
苏阳反问。
赵公道失笑：“原本我也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最近一段时间，见过的天骄太多，早就有一个自我清晰的认知了。”
“但你明明引导小和尚复苏...”
“又带走了傻子和瘸子啊。”
苏阳仿佛闲聊般，十分随意的说道。
赵公道的身体怔了一下，但不过眨眼间便重新恢复了自然。
苏阳没有去看赵公道的细微反应，而是随着摇椅的晃动，自言自语般说道：“摸小和尚的光头，是为了压制他的灵魂，不让他在你需要的时间内苏醒过来。”
“根据我从灵山回来后，得到的消息来判断，应该是燃灯封印弥勒，如果那个时间，小和尚是苏醒状态，可能会对燃灯产生桎梏。”
“至于傻子和瘸子...”
“唔...”
“应该是黑街那次大战之后，你我重伤，你每日出去买菜的时候，去联系的吧。”
苏阳平静的叙述着。
赵公道变得沉默下来，片刻过后，才重新抬起头，看向苏阳，脸上已经带着平静的微笑：“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杀我？”
“唔...”
“因为你并没有害我啊。”
“虽然不清楚你做这些的目的，但至少针对的目标不是我。”
苏阳随口说道。
赵公道微微有些出神，看向天空，刚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院门却在此刻恰巧打开。
贾明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然后...
迎接他的，便是两道冰冷的目光。
“……”
“我是不是回来的不太是时候...”
“耽误你们谈情说爱了？”
“告辞。”
贾明大脑疯狂运转，不过短短一秒钟时间内，就判断出什么，果断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院子内，再次只剩下苏阳，赵公道二人。
“你难道没有好奇过一件事么？”
“远古时期...”
“除了截教之外，阐教可是更胜截教一筹。”
“但如今，却彻底销声匿迹。”
“甚至不如截教。”
“他们才是当年那一战的胜利者啊。”
赵公道缓缓开口，眼中带着回忆之色。
苏阳若有所思，好心提醒道：“贾明可能在偷听。”
“偷听...”
“至少在这个阶段，他不会。”
赵公道轻笑一声，淡淡说道。
明明他的语气，表情，和之前都相差无几，但却偏偏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就仿佛...
对周围的一切，掌控感要更足一些。
“九曲黄河，万仙大战...”
“截教的气运，就是在那一战中，毁于一旦的。”
“阐教虽然是胜利者，但阐教赖以为豪的十二金仙，却被削去了顶上三花。”
“嗯...”
“你可能不太理解，换一个通俗易懂的含义就是，当年虽然通天老师建立了修炼体系，但阐教却不太认同。”
“他们认为，金仙之上，应该是太乙金仙，凝三花，斩三尸，最终越过大罗，直接证道半圣。”
“而且...”
“他们的确在这条路上，走出了极远的距离。”
“只不过，那一战后，断了他们的前路，阐教气运，至此同样分崩离析。”
“虽然迈入危局，但凭借阐教，截教的底蕴，还是有机会恢复元气...”
说到这里，赵公道声音略微停顿，轻笑着摇了摇头：“但也就是在那个特殊的情况下，截教大弟子多宝道人，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同时选择加入灵山，成为过去佛，现在佛...”
“并且带走了大量的阐教，截教弟子。”
“至此，两教气运彻底崩塌。”
“而在这其中，燃灯和昊天，又表现的十分暧昧。”
“原本我还不是特别理解，既然燃灯和昊天关系密切，为何要加入灵山，直至后来，当我听说西行之劫，才有所明悟。”
“那时候他们应该就猜到，灵山在后来，会有大功德。”
“安插燃灯过去，就能分走一杯羹。”
赵公道还在不断诉说着。
苏阳就像是最好的听众，一言不发，安静的聆听。
哪怕他迟迟没有讲到苏阳期待的核心。
也就是赵公道自己本人，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身份。
好在赵公道也知道苏阳在等待什么，在交代了简略的背景后，便开口说道：“而我...”
“曾经...”
“是阐教的记名弟子。”
“不入流的那种。”
赵公道自嘲一笑：“阐教，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对自己的血脉，天赋自傲，门人弟子，无不是大气运者。”
“而我，一只妖，普通的妖...”
“在阐教...”
“地位甚至不如那些仆人。”
“当然，后来经过一系列的事，我又拜入了截教门下。”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燃灯，还记得我。”
说到这里，赵公道微微一笑。
苏阳眼中带着回忆之色，陷入沉思之中，片刻过后，他才开口问道：“苍龙城？”
“是啊...”
“苍龙城，苍龙雪域。”
赵公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缓缓开口：“金蝉子唤醒燃灯，燃灯发现了我。”
“只不过...”
“这老东西很奸诈，当初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