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小能手们,那一瞬间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失望完了,总得想法子安慰自己,开始“哎呀想想也对,我们才入宫多久啊,陛下再是个负心汉,也没这么快负心的不是”起来。
而既然没办法留皇后在宫中,大家也就甭费这劲了,把自己弄到随驾名单上才是要事。
于是莺莺燕燕开始抓破脑袋\\u0026用尽手段,把楚英哄得各种舒服熨帖。楚英又实在是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妃嫔一求他就答应了。
到最后,四妃九嫔里但凡健在的都去,二十七世妇里都挑了好几个颜色尚好的,再加上皇帝出门还得带着的一干重臣还加上从来不肯落于人后的世家,浩浩荡荡简直弄出了迁都的气势。
南苑被前朝修得非常不错,即便只是个狩猎用的行宫,那也是临水而建,花木扶疏,有湖泊有密林,移步换景,亭台楼阁,比之于皇宫森严气象而言,要温柔宜居了太多,实在不怪前朝皇帝一年中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园子。
不过园子不园子的楚英暂时没工夫看,因为他只大老远看了一眼猎场里的猛兽,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
膘肥体壮!
种类丰富!
简直是狩猎的天堂!
皇帝陛下直接嘱咐了徐影一声带大部队到地方好好安置,接着随便点了几个信得过的侍卫,一夹马腹就加速了过去。
这里就得再diss一下前朝。
——前朝运转到了最后的日子,君王别说打猎了,骑马都得挑匹温顺的母马以免被尥蹶子,狩猎这种活动已经是好几十年没开展了。
可即便不开展,前朝也一直养着南苑行宫,尤其是维持着这片猎场,时不时还会给里头的猛兽投喂食物,好好的猛兽养得膘肥体壮不说,还傻乎乎的被楚英一箭一个准地收割。
楚英满载而归。
但楚英带去的人并不算多,再是人人满载,比起那乌央乌央的随驾人员来说还是少了,这东西一少,分配就成了很大的问题——
最好的猎物和皮子给谁,谁便是圣心所向。臣子们也就罢了,朝堂上赏东西都是按重要性来的,争不争的,功夫都在平时,这会儿去努力也不好使,但妃嫔可以争一争呀。
可妃嫔们还没来得及动呢,楚英直接就非常习惯地一反手把所有猎物都交给徐影分配了:)
妃嫔们:“……”
那……也行吧。
争不了这个,争一争谁住哪个院子呢?
尤其是争一下谁离陛下的住处最近什么的!
……其实意义也不大。
因为楚英拉了徐影一起住南苑行宫最为轩朗疏阔的凌虚殿。
就凭这一份“帝后同住”的荣宠,大家即便争取到了离凌虚殿最近的殿阁又如何。
宠爱不是头一份儿的,那就相当于没有宠爱!
至于楚英拉徐影同住的真实原因……
楚英可得瑟了:“梓潼不是说落在纸笔上的记录过于简略,不好判断具体某位大臣对某件事的态度么?既然到了南苑来,干脆梓潼和朕住一个地方,朕见大臣时梓潼就在屏风后听着,最是简单直白。”
他甚至没有半点“皇后离朝政更近了一步”的提防,纯纯是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莫名的,徐影都生出了一股子不忍夺他天下的头疼和心累。
但这样的情绪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楚英除了第一天打猎累了,直接在徐影殿中歇下了,老夫老妻之间啥也没干之外,接下来的每一个晚上都充分展示了他作为一个年轻君主的贪玩和好色。
——接下来的日子,打猎累了,楚英就会选择在徐影的正殿歇下;觉得自己精神还好,就会去妃嫔们的殿阁里风流快活,半句朝政的事都懒得问。
再后来点,楚英还干出了他在凌虚殿东殿临幸妃嫔,徐影在凌虚殿西殿批奏章的混账事。
可这在外人看来则又是一番景象。
——“外头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啊!
还有人计算了一下“红旗”和“彩旗”分别侍寝的天数,竟发现“彩旗”们加一块,甚至还没有“红旗”多?
帝后鹣鲽情深,可见一斑!
甚至说……妃嫔和臣子们还各自都有点怀疑人生,看楚英的表情就是……
咱们这位陛下,真雄主也!!!
怎么个雄主法呢?
——这个逼夜夜笙歌!
——这个逼箭无虚发!
——关键这个逼还没耽误了他处理国事!
这精力得有多充沛啊我的陛下!
但这种事情呢,哎呀,美丽的误会。
至于当事人的态度……楚英又不能往外辟谣说什么是皇后在处理国事,朕其实就负责吃喝玩乐,也只能默认了“朕就是这样汉子”。
徐影其实也挺无所谓,并且还喜欢南苑多过于皇宫——园子里多好啊,风景好,气氛好,还能听楚英和大臣们关于政事的现场直播,小日子过得可丝滑,有什么不好呢?
唯一忧心忡忡的,大概也只有萧尚宫了。
就是……
你们夫妻俩在一个房间里休息是真盖上辈子纯睡觉啊!
连被子都要分开盖!
这样的关系正常吗!
为此,萧尚宫不止一次地向徐影表达过忧心,不过徐影倒没太当回事,只是笑着指了指那些还没批完的奏章:“尚宫觉得,这样不好么?”
然后就继续埋头书案。
萧尚宫脸色颇复杂地看了徐影许久,即便是以她揣测人心的本事,也不太能确定徐影是单纯觉得给楚英批奏折这个生态位已经足够保她和子女平安,还是觉得可以从批奏章重新掌控朝政,从此再也不用看男人脸色。
但萧尚宫至少知道再说下去就越界了,也不再问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拿起了墨条,给徐影干起了红袖添香的活儿。
萧尚宫最近磨墨都磨出心得了,墨条和砚台之间摩擦的声音都带着某种韵律,丝毫不会影响徐影批奏章。
但徐影还是出神了。
她放下朱笔,靠到椅子的靠背上,打量起了萧尚宫。
萧尚宫再是个稳重人也禁不住徐影这么看啊,保持着研墨的速度看向徐影:“娘娘?怎么了?”
“你做你的。”徐影笑道,“我在想个事。”
“是朝政相关?”以萧尚宫的情商,徐影好像想聊天,她必然不可能闭嘴啊。
徐影笑了笑:“不是。”
被后宫不得干政荼毒得不浅的萧尚宫就觉得自己可以陪聊了:“若是娘娘觉得困扰,不妨说了让奴婢也听听,或许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呢……”
“倒是也没那么困扰。”徐影笑道,“只是有一点好奇。”
“哦?”
徐影托腮,二十四岁的姑娘,搁现代社会就是个研究生刚毕业的年纪,再历经世事,眸中也多少残留了不少天真的成分:“男子就可以三妻四妾后宫三千,我要是什么时候也养上几个面首给我蓝袖添香,该是个什么滋味。”
萧尚宫:“……”
萧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