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进了公主书房的祝青萝，这分钟甚至没有胆色抬头看公主。
就是搞不明白公主娘娘您到底在想什么啊!
#什么玛丽苏小说女主角八岁就开始安排暗卫干活啊
还特么被我撞上了……
并且让人泪目的是，如果是我自己一不小心撞上了，那主动权还在我手里，我自然可以选择是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拿着我手头的把柄和公主谈条件。
但现在是我带着公主的婢女撞上了，连否认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就……公主故意让我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呢？！
“祝姑姑。”祝青萝正懵逼间，却是楚湘打破了沉默，“如果不是湘儿理解错了姑姑的意思的话，白日时，应当是我帮了姑姑的吧。”
“自然是。”祝青萝这一点还是承认的，毕竟要不是小公主那“姑姑和我睡”的神来一笔，自己现在已经羊入虎口了——和楚英住一个院子自不必言，即便是自己单独住个院子，楚英也都能在身体状况允许的时候自己摸过来或者干脆喊祝青萝过去然后把事办了。
也只有和小公主一起睡，再臭流氓的男人也不至于从闺女身边喊个人过去侍寝吧。
楚湘便笑了笑：“既如此，姑姑是不是也对湘儿说一句实话呢？”
祝青萝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什么实话。”
“自然是姑姑怎么会需要湘儿帮助的实话啊。”楚湘气定神闲地道，“为什么姑姑不愿意？”做父皇的妃嫔。
祝青萝看着穿着打扮都可可爱爱，独有说的话干的事无比凶残的楚湘。
从此在心头恶狠狠地刻下了皇室的人都特么是怪物，你就不能把这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当未成年人来看的深刻印象。
“殿下……”祝青萝示意了一下婢女——实在要我坦白，能不能给我一个和谐一点的坦白环境呀。
“无妨。”楚湘淡淡笑道，“都是愿意跟着本宫去草原上吃沙子的人了，祝姑姑难道还怀疑她们的忠心吗？”
祝青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抿了抿唇道：“陛下英明神武，哪有女子看了不动心的呢？”
楚湘含笑靠着椅背，看着祝青萝，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祝青萝既然已经开了个头，接下来的话自然好说许多：“可惜了，他有糟糠之妻，有三宫六院。”
“姑姑会很在意这个吗？”楚湘问。
祝青萝回答：“这话殿下问错了，难道殿下的母后不在意这个？”
——这波是反试探了！
祝青萝真的是担心了一路的如果皇后就是贤良淑德一片痴心甚至还会干那种知道哪家有淑女然后去给皇帝聘了做妃嫔的人自己该怎么办！
小楚湘都笑了：“瞧姑姑这话问的，母后若在意，难道还能挨个把父皇的莺莺燕燕打出宫去不成。”
祝青萝沉默了一下，道：“行吧，那民女直说，民女很在意。”
楚湘换了个认真的表情细细打量起了祝青萝，那双眼睛简直恨不得把祝青萝直接看穿。
祝青萝任由楚湘看，只垂下双眸，疯狂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得干出点类似“投名状”一样的事情让这位一看就很不简单的公主能将自己纳入羽翼保护。
然后她看到了楚湘桌案上的军报和邸报。
邸报没什么好说的，这种记载了朝廷的朝政文书和政治情报包括官员升迁贬黜的东西，不是内部人士都会看得一头雾水。
至于军报……祝青萝是知道在公主和亲，“最后见父皇一面”那天，公主恶狠狠推了那个“楚英”一把之后大魏就以“北戎小国安敢欺我”直接打过去了的，大国舅小国舅都参战的那种。
战况嘛……祝青萝想不到大魏输的理由。
因为哪怕是她都知道，自古以来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纠缠，常规来讲，只要农耕民族有打的勇气，并且在茫茫草原或者戈壁上没把自己整迷路，一般是输不了的。
详见卫青霍去病去揍匈奴或者李靖去打突厥。
但如果没有北伐的勇气如大宋，或者真就路痴到令人绝望如飞将军李广，情况就能好很多。
祝青萝虽不知大小两个国舅的真实战斗力如何，但都不用找北戎王庭之所在，纯纯就是带厉兵秣马已久的大魏边军杀过去，纯纯的“飞龙骑脸怎么输”嘛。
“其实……”想到了这里，祝青萝突然开口，“殿下不应该让陛下留在朔方城的。”
楚湘“哦”了一声：“为何？”
“这时陛下留下来。”祝青萝道，“三不五时，两位国舅从北戎归来了，回头陛下与两位国舅一并回京，对北戎的战果，是计在陛下头上呢，还是计在两位国舅头上呢？”
楚湘托着下巴：“那……姑姑知道如今京中在发生什么事情么？”
“知道一点点。”祝青萝知道自己这个投名状是交对了，深吸一口气，转去打开窗户，细细观察了一圈，确保外头没有人，完了也不关窗户，就敞着说，“殿下，皇帝是经不起解构和调侃的。”
固然，正如无双和徐影教两个孩子的一样，楚英是马上天子，是硬生生干没了那么多诸侯还受了前朝降表得了传国玉玺的强人，他的帝位应当稳如泰山，其实很没有必要过分在意什么天子法统什么威严神秘。
但那是两年之前，楚英刚登基那会儿。
现在他的神格已经在和北戎一战之后下落不明于是跌了一截儿，完了又在朔方城外，楚湘重重的那一推面前又跌了一截。
诚然，楚湘推的是假货。
但从长安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看，文武官员们可是一门心思的觉得就是皇后弄鬼，就是公主不孝，就是皇帝遇害呢。
再坚挺的马上天子带来的自然而然的威势，能在这样日拱一卒的削弱之下，支撑多久？
并且这还是祝青萝知道的大场面，在朝廷日常的运转里，还有多少皇后的小心思，还有多少潜移默化的变动？
即便祝青萝不懂政治，她至少也知道，在政治这个场域，能被外行人所知的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那十分之九的不为他人所知的功夫里，有多少皇后的日夜筹谋？又给皇帝埋了多少想也想不到的雷？
“殿下，我知道，我是一定要求皇后娘娘庇护的。”祝青萝深吸一口气，对楚湘道，“如果我不想嫁给陛下做三宫六院之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