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想得挺多。
我要是什么都告诉你了,还有合作的必要吗?”
董船长呈现出一种守口如瓶的态势,似乎是想要逼迫白宁知足让步。
这种突然模棱两可的局面,似乎预示着场中的谈判局势正在走向最终的崩溃。
不过,在白宁的眼中,这也不过就是董船长最后张牙舞爪的挣扎罢了。
“你是不是有点搞错了,说话字数多,只代表着你的废话挺多,并不能代表你所提供的信息有价值。
这些水晶制品能够导致中毒人员处于灵魂游离状态,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并不需要你进行反复强调。
至于对濒死状态的阐明,与之类似的都市传闻一抓一大把,有些人还大胆地言明,濒死状态所看到的圆柱形光亮通道,就是通往神界的渠道。
怎么,濒死状态是否关联生死,是否通往神界,这些毫无意义的信息,并未得到切实研究成果的空想,在此却被你当成重要筹码抛出,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吗?”
白宁这话,从底层逻辑层面上否定了董船长之前所说话语的价值,更是将董船长抛出筹码的诚意给彻底贬低入尘埃。
在这种清晰的剖析之中,董船长所施展的这一层迷惑手段,就像是一块自欺欺人的遮羞布,什么龌龊的想法都没有遮掩住。
其想要敷衍并讹诈现实价值的想法,也在这一攻势之中彻底烟消云散。
像是发狠了一般,董船长咬了咬牙,紧绷的咬合肌让其蓬松的大胡子都呈现出较大的波动幅度。
“我要这东西是为了寻龙,你要它是为了干什么?
为了一个与你毫无关联的东西,豁上性命的与我拼命,总得有点原始利益需求最为驱动力吧?
可就当前事实层面的结果来看,你似乎并无任何寻龙方面的诉求,连刘诚和龙纹核心这样的东西都不太珍惜。
总不能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麻烦而找麻烦,像个废物街溜子一般的在这里没事找事吧?”
像是被白宁给彻底激怒,董船长此时的语气十分的不善,就好像是一名无辜的探索者被闲来无事的混混找麻烦,以至于显得有些激愤。
又是一番可能让谈判局势彻底崩溃的话术,让场中的局势进一步地紧绷,犹如一根被拉伸到极限的弓弦。
可这种表演看在白宁的眼中,不过如稚童的喧闹哭嚎,是毫无意义的自欺欺人。
“一如你所说,我来此并非为了寻龙而来,所以,一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之间其实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利益冲突。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将我给设计入你的寻龙计划之中?
在海底龙宫之中,你想要将我给一同血祭唤龙,在这里,又想要诱导我为你披荆斩棘。
你虽然长着一张粗犷不羁的脸孔,但却总是喜欢干一些阴险算计的鬼事。
在你的整体预期之中,似乎总是喜欢将所见到的一切全都归结为炮灰。
所以,在一段毫无利益冲突可言的陌生关系之中,你扮演的总是一个主动伤害其他人的角色。
至于我,好像从来都只是自保,也从来都没有主动去灭杀过你。
那么,在这段以你作为主要侵略势力的关系之中,你为什么还会如此的委屈?”
面对董船长此时类似于道德绑架的言论,白宁狠狠回击了一个响亮的嘴巴。
在这段赤裸裸的剖析之中,将董船长毫无道义可言的自私嘴脸给淋漓尽致的曝光在烈日灼灼之下。
后续的攻势继续被完美化解,不管是从筹码的互换上,还是从整体的道义立场上,董船长处于绝对的逆风状态。
基于这样的全面比较,白宁能够大方的与董船长进行合作,似乎已然是以怨报德式的顶级恩赐。
被气得脸色铁青,紊乱的呼吸节奏更是让董船长的大胡子飞舞乱颤,转瞬之间,董船长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起来像是气急而笑,但听其音色,倒像是一种毫无所谓的畅快笑声。
此时,董船长一如他的长相一般,就是一个豪放豁达之人,已然被白宁这种略显斤斤计较的思辨给逗笑。
“好好好。
那你说说看,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什么隐秘,才能勾起你最具诚心的合作欲望?”
董船长的神态随和,语气亲昵,就好像真是个豁达的老好人一般。
可是,这种神态看在白宁的眼中,却让其心中警钟长鸣。
因为白宁知道,这就是董船长最终的试探!
董船长已经觉得无法掌控场中的局势,如果不能在一段合作之中获得基本的安全感,那么他一定会放弃掉任何可能冒险的尝试。
一如当初海底龙宫之中的那样,就算明知道白宁手中拿着的是龙魂晶核,一旦事情的发展超出董船长的既定预期,他也会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这就有意思了,将其给压抑得太狠了吗?
“你自身的性格小心谨慎,这也让你完全无法相信其他人,所以通常都会从对立面的角度去揣度其他人。
所以,合作对你来说,其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过,一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确实并无任何冲突的必要。
你想要寻龙,我也有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两者并不冲突,在当前阶段也有合作的必要。
我想,这两点,其实就是我们合作的基本前提,也是最为稳固的基本盘。
至于对合作诚意的解读,我想你应该有些过激反应,对于基本的交换逻辑也有一定的误解。
你所想要的人质,我可以给你,但有一个基本的前提,那就是必须要告诉我这些水晶制品的相关隐秘。
如此一来,大家手中各有一张底牌。
掌控有制衡对方的底气,这才是良性合作的基础。
至于一方占尽上风的合作方式,这不是合作,这是胁迫与奴役。”
白宁之前针锋相对的举动,就是想要营造出一种不好惹的整体形象,如此一来,双方在利益交换上的认知才会趋于平等。
如此一来,董船长就算想要在水晶制品的功能特性上撒谎,他也得好好地掂量掂量撒谎的代价,以及通过撒谎所能获得的利益价值到底有多大。
白宁的细节分析能力极强,手中更是有清醒刘诚这张变量王牌,这也进一步的约束着董船长在细节上撒谎的可能性。
如此全面的压迫感,使得董船长觉得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所以才会导致他开始打退堂鼓。
既然如此,白宁索性稍微的放一放水,让其觉得有利可图,有掌控区间可以进一步的操作。
白宁此言一出,董船长随即陷入到沉默状态,像是一种艰难的抉择和思考,但其并未离开的特性,说明白宁放出的诱饵是有效的。
鱼儿再次咬钩,双钩挂嘴,就不是他想逃就能逃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