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谈知君,隐匿在宴会的角落里,十分不甘心,嘴唇都咬破了:“可恶!”
看着所有人都围着慕听雪转,或打听君莫笑的购买方法,或讨论诗词,没有人再记得她的那曲《广陵散》,心中的失落难以言喻。
“谈姑娘,请用。”
一个丫鬟,捧着糖果银盘,放在了谈知君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殿下专门准备的巧克力。”
谈知君哪里还有心情吃什么巧什么力的。
眼角的余光一扫,惊讶地发现这个丫鬟,生着一张狐狸精似的脸,戴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兰麝珊瑚簪子。
“你头上戴的什么?”
谈知君本就满心恼火无处发,“放肆!这簪子你哪儿偷来的?”
抬起手,“啪”地给了送巧克力的慕玉河,一个响亮的耳光。
慕玉河那个委屈啊,难以置信地捂着红肿的半张脸:“谈姑娘,奴婢不曾偷东西,冤枉啊。”
谈知君直接把慕玉河那根簪子拔了下来,当场折断:“慕听雪倒也罢了,一个低贱的端盘子丫鬟,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嚣张,今儿就给你做做规矩!”
她可是侯府千金!
这兰麝珊瑚簪,还是覃岭王妃帮她挑的呢,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用的。
谈知君是爱哭,但并不代表她懦弱心善,她对下人可是动辄打骂、毫不留情的。几乎每个月都会打死仆人。她把折断的簪子,往慕玉河露出来的白皙脖子上戳,刺出了血。
慕玉河尖叫哀嚎,被簪子刺了一身伤。
直到谈知君打累了,出够了气,慕玉河才捂着伤口,呜咽着跑出了宴会场,眼泪奔流穿过曲折的回廊。
意外地看到了猫猫祟祟的秦小侯爷,扛着个麻袋,进入了晴月轩……
*。*。*
宴会了进行了一个多时辰。
慕听雪在众宾客中,应付得如鱼得水。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如果累了,本王可以带你提前离开。”
“会不会不礼貌?”慕听雪有点担心,“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
“不会。”
摄政王要走,可没人敢拦。
忽然之间,白鹭洲的西边,爆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世子,您醒一醒!”
“来人呐!!”
众宾客闻言色变,纷纷赶过去,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堵在了晴月轩的门口。
只见靖羽公世子离渊和一个俏丫鬟,正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姿势相当不可描述……离渊紧闭着双目似陷入了昏睡,他的肩膀和后背上,还有不明的青青紫紫,可见激烈。
这简直就是捉奸现场啊!
慕听雪也来吃瓜了,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慕玉河?”
日了狗了。
跟离渊滚在一处,只穿了个肚兜披着件轻纱衣的,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慕玉河!
原来,所谓的在大户人家做丫鬟,是离家啊!
“嗯啊……”
慕玉河动了,粉面含春,喉咙里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吟。
这就更惹人遐思了。
慕听雪赶紧捂住了泽宝的眼睛,画面少儿不宜。
“你这个小贱蹄子,起来!”谈知君也抵达了捉奸现场,看到这一幕,当场就炸了,她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把慕玉河和离渊给拉开,“竟然敢勾引世子,不要脸!”
谈知君左右开弓,给了慕玉河两个巴掌。
慕玉河惨叫:“不要,救命。”
拉着根本遮不住身子的衣襟,她抱头鼠窜。
谈知君提着跟棍子,追在她屁股后头,疯狂地追打。作为未来的世子夫人,世家联姻铁板钉钉,而且婚期就定在下个月,这怎么能忍?
没人阻止临壑侯的妹妹,贵妇人小姐们大多觉得谈小姐打得好,爬床的丫鬟就是贱骨头。
慕听雪却发现了离渊的异样:“他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谈知君在那里喊打喊杀的,慕玉河逃亡尖叫,都没能把昏睡的世子给吵醒。
这……世子好像毫无意识啊。
刚想上去,帮离渊检查一下,就被摄政王给拉住了:“别去。”
慕听雪看向他。
晏泱皱眉:“离渊的未婚妻已经气疯了,会迁怒你。”
其实就是单纯地不想让孩子娘,碰到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慕听雪:“额……好像还真是。算了,随他去吧,反正离公府也不缺大夫。”
眼角的余光一扫。
发现开心看戏的秦小侯爷:“哈哈哈,活该,给爷死!”
等一等!
慕听雪脑子里一些破碎的线索,忽然链接成了一条完整的线,昨日秦昭意专门来找自己买药,要那种能让人昏迷不醒半个时辰至一个时辰的,还特意给自己立了军令状,说是给臭男人用,绝不坏年轻女孩儿名节。
这小兔崽子,该不会是把那片具有强镇静、催眠作用的氟硝安定,给离渊吃了吧?!
氟硝安定服下之后,昏迷期间,可是完全无意识的,绝对不可能有性行为,那……离渊身上那些青青紫紫,就不可能是慕玉河啃抓的了,而是秦昭意揍的?
卧槽!
在二十岁成人冠礼上,下药暴揍之,弄出大动静让所有的宾客来看衣衫不整世子的笑话,令其声望大跌。再加上一个居心叵测想嫁入豪门世家麻雀变凤凰的慕玉河,简直了!
慕听雪也是服了,无语地看向秦小侯爷。
秦昭意打了个机灵,一边哈哈哈哈笑着,一边挠头躲开她谴责的视线。
最终,还是大长公主谢竭湖出现,结束了这场闹剧:“既然玉河已经是渊儿的人了,名节有损,那就收入房中为侍妾吧。知君,你也别哭了,只要本宫在一天,你就永远是靖羽公世子夫人,下月婚礼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