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朝阳初升。
兴勇侯府,养心居。
哪怕时间还早,可此刻侯府内大多数人都已经汇集在此。
王德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神情黯淡。
刘氏母女坐在一边虽然神情间有点不耐,但是碍于老太君的威严,只好强忍着不说。
“姐,羽儿的事情真的没办法了吗?”
王德运一脸乞求的看着老太君,要是连他姐姐都不管自己这个孙子,那可就真的没救了。
八万多两银子,就算是把他卖了也拿不出来啊。
老太君神情间显得极为愤慨,昨天为了解决这件事,她再次腆着老脸去找了成国公,自己儿子用命给侯府留下来的交情,已经被她这几次用的差不多了。
可想着要是能将王羽带回来,也算不亏。
可成国公倒是答应的十分爽快,甚至再次让自己的儿子许巍出马去找谢永陵商谈,可谓是诚意满满。
但是相对于上次的顺利,这一次许巍在谢永陵那边却碰了一个软钉子。
事情好说,人好生伺候,但是钱,一分都不能少。
按照谢永陵的话说,上次侯府族老的事情让他背上了那样的骂名,虽然没有实证可以证明是他操控的,但是名声属实是对谢府不利。
这次,王羽又是自己来的他家赌场,赌约,欠债都是实打实的,白纸黑字,所以不会再轻易揭过。
“这次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就连成国公世子都在谢永陵那厮处碰了个软钉子。”
老太君缓缓开口,语气间尽是惆怅:“而且谢永陵说了,这件事要是我们拿不出足够的钱财出来,那他就会报官,按照律法从事。
真到了那个时候,以羽儿欠的这些数目,就算将他发配充军,甚至判为谢府的家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话一出,王德运当场就坐不住了,连忙道:“姐,羽儿可是我们王家唯一的血脉了啊,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他啊。”
说罢,似乎是怕自己姐姐真的放弃王羽,王德运也顾不上什么别的,当场就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
老太君见自己的这个弟弟又是这一出,当下拂袖而起,对着王德运就怒喝道:“你个废物,就知道哭,还有没有点别的本事了?”
“王羽都多大的人了?整天出没的地方不是赌场就是青楼,上一次闯的祸还不够大吗?现在才过去几天?”
老太君说到这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再溺爱王羽,也得有个度不是。
就按照王羽这个样子下去,侯府再大的家业也撑不住,更何况现在的侯府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
“他不知道我们侯府上次被这谢永陵算计,搭上了两条人命吗?居然还有勇气去谢府名下的赌场赌,他以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有我给他撑腰,那这整个京都所有人就都要卖我们兴勇侯府一个面子吗?”
老太君越说越气,大厅内的其余人听到这也是紧紧的皱了眉头,一言不发。
许久后,见老太君气消的差不多了,刘氏这才站了出来,道:“老太君,您也消消气,这王羽虽然混账,但毕竟是王家的血脉,与我们侯府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等接回来,我们再怎么打骂都行。
但不能真的任由那谢永陵将他发配充军甚至收做家奴,真要那样,我们侯府的脸面可就真的是被人踩在脚下蹂躏了。”
刘氏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也想了很多,现在的侯府内忧外患,事情太多,最主要的是接下来的子恒入族谱一事,必须有老太君绝对的支持,那现在她就不能真的逆着她的意思。
刘诗蕊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母亲,她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十分不情愿的母亲今天居然会改变了主意。
老太君也是意外的看着刘氏,疑问道:“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刘氏微微一笑:“昨天也是我被这八万多两银子吓到了,毕竟这笔钱我们侯府现在也是拿不出来的,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自然态度过激了点。”
“不过后来仔细一想,之前就是这个谢永陵算计我们,不仅让刘书萱和刘祖安两人双双自缢,更是让我们兴勇侯府成为了整个京都的笑柄。
这次他又将目光盯上了王羽,要是再让他得逞,我们侯府将会彻底没有丝毫的威信可言。”
“所以哪怕这次是为了我们自己,也必须和这谢永陵斗一斗,让其余人也看看,我们侯府现在虽然不负当年,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肆意欺辱的。
哪怕最终还是斗不过他,也得让世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不然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多,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会上来踩我们一脚,那可真就成了过街老鼠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作为当年兴勇侯的夫人,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可以打不过,可以不是对手,但不能真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真要那样,会被这群人连皮都不剩的整个一起吞下去。
“那你有什么办法,成国公那边暂时还没有更好的消息传来,我们自己.....”老太君虽然很开心刘氏的支持,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是真的没有什么资本和詹宁候扳手腕。
“老太君不必担忧,虽然现在我们做不了什么,但是有人能帮我们。”
“谁?”
刘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蕊儿的夫婿,宇航。”
老太君眉头一皱,“可是据我所知,张三少已经离开了京都,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吧。”
要不是因为张易峰离开,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她就去找张宇航了,还能等到现在。
“张三少是离开了,但您不要忘了,永昌候爷可一直都在京都呢,虽然他看不上宇航,但是毕竟是他的儿子,我们侯府名义上也是他的亲家,这一点是实打实的吧。”
刘氏言语间很是笃定,毕竟两家的关系摆在这里,要是他们真的被人欺负的太惨,那作为亲家的永昌侯脸上自然也不好看。
“你的意思是去找永昌侯爷,让他出面帮忙?”人老成精,刘氏只是说出了方向,老太君就知道了她在打什么主意。
刘氏点点头:“不错,现在王羽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赌债不赌债的问题了,而是代表着我们兴勇侯府的荣辱跟脸面,现在闹得这么大,要是能将王羽安全带回来还则罢了。
要是真的被谢永陵随意处置,那以后我们就会面对更多的算计,哪怕是侯府现在的产业,估计也会被别人侵蚀殆尽。
不过这件事,恐怕就得麻烦老太君你亲自去找一趟永昌候了,宇航那边恐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