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嘉嘉想也没想,直接拨开沈熠的手。
然而沈熠力道很大,抓着她的手不放。
任嘉嘉忍不住开口。
“沈熠,你还想怎么样?
我们刚才已经签字离婚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我跟谁交往,都与你无关。”
沈熠也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层。
然而越是清楚的知道,他心里就越是痛。
可他却怎么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任嘉嘉去到沈灏身边。
“不要去。”沈熠看着任嘉嘉。
任嘉嘉看见沈熠这个一向高傲的男人,眼底流露出的卑微哀求。
任嘉嘉心里抑制不住的痛。
可她还是决然的用力推开了他的手。
曾经她也卑微的哀求他不要去看霍曦语。
可他还是去了。
归根到底,是他自己亲手将她推开的。
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过她。
现在彻底失去了。
他又这样一副深情的模样,又有什么意义。
“沈熠,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奶奶说,好聚好散,你别辜负她老人家,就这吧。”
曾经的是与非,任嘉嘉也不想再提了。
就让它那样过去吧。
她义无反顾的爱过,也被彻底的伤过。
她曾经嫁给了她最爱的人。
而她最爱的人也爱上了她。
虽然中间有很多的不美好。
可是也有她能怀念一辈子的美好。
跟沈熠的这一场婚姻,她得到过,拥有过,她已经无憾了。
她也不想再去埋怨他什么了。
只希望从此两人各自安好。
任嘉嘉没再去看沈熠,推开车门下了车。
沈灏站在黑夜的寒风里,风吹起他黑色的风衣衣摆,他看见她快步朝他走去,对她露出了一抹很灿烂很高兴的笑容,仿佛一个终于吃到糖的孩子一样,是一种异常满足和高兴的笑容。
任嘉嘉莫名就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我脑海里的唯一想法就是,希望你是向着我的,即使被他打掉了牙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你是向着我的。’
任嘉嘉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这种心情。
只觉得他有点傻。
她大步朝他走了过去,黑夜中,她都很清楚的看见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
任嘉嘉忍不住有些生气。
“你疯了?不要命了?你的伤那么严重,你竟然跑回国。
回国也不知道去医院,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看这大冷风吹不死你!”
谁知道她越是骂,沈灏就越是笑得开心。
“沈灏,之前那颗子弹不是打到你的身上了吧,是打到了你脑子了吧,看都把你打傻了……”
任嘉嘉还没有说完,沈灏突然就抱住了她。
任嘉嘉浑身一僵,她有些慌乱的想要推开他。
只是他的脸贴到她的额头时,她感觉到他身上异于寻常的滚烫。
“沈灏,你先放开我,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知道,我感觉头好晕,你别推我了,再推我就要倒了。”沈灏笑道,不过他是真的头晕。
任嘉嘉也不知道沈灏是不是说真的,她没再推开他,怕他一会真的倒。
她探出手去摸他的额头,简直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肯定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不行,不行,你立刻跟我去医院。
你先站稳,我去车库把车开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车库。”
“行吧,那你先松开我呀!”
“可我太晕了。”沈灏改一条手臂搭在任嘉嘉肩膀上,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也压到她身上。
任嘉嘉吃力的扶着他往车库那边走去,边走边忍不住吐槽。
“不行,你太重了,跟猪一样,我快要扶不住你了,你站稳点行吗?”
“我站不稳啊,站得稳还用你来扶吗,平时就让你多吃点,跟鸡仔似的,没点力气。”
“我没来之前你不是站得挺稳的吗?”
“是啊,那不是你来了吗,我就不用死撑了。”
“……”任嘉嘉一时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站不稳,还是故意要吃她豆腐了,“那谁让你傻站在冷风里死撑了。”
“那不是因为想等你吗?”沈灏笑。
任嘉嘉一时不知道怎么接沈灏这话了。
气氛变得有些沉默,任嘉嘉感觉有些不自在。
又听沈灏说,“你是不是跟沈熠刚办完离婚手续?”
任嘉嘉没有回答。
但任嘉嘉没有回答,沈灏也知道是。
他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哎,真好,你们终于离婚了,我就知道你们有这么一天。”
“够了,沈灏。”任嘉嘉忍不住的说。
跟沈熠的这场婚姻,她真的伤筋动骨。
“行,我不说了,哎,你车子在哪里?还要走多远,我真的好晕。”
“晕死你算了,站好点你这头猪!别再往我身上压了……”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谁也没有回头看停在不远处的车子,仿佛已经不重要了。
而沈熠的车子确实一直没开走,一直停在原地。
他坐在车里,看着夜色下,沈灏紧紧抱着任嘉嘉。
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沈灏笑得很开心。
他那开心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沈熠不知道,当初在d国,任嘉嘉站在病房外看霍曦语抱住他,而他没有推开,是不是跟他现在一样的心情,心里一样的难受,一样的痛。
他此刻才终于体会到那时候她的心情。
然而事后,他却只是怪责她不该进病房刺激霍曦语。
在沈灏和任嘉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后,沈熠才终于开着车子离开了。
最后他去了唐华宫,点了各种酒。
人生第一次,沈熠喝得烂醉如泥。
最后,唐华宫的经理打电话叫傅迟来将烂醉的沈熠接走了。
第二天,沈熠醒来,头痛欲裂。
他环顾了下四周,认得是傅迟的房子。
他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最后换上傅迟的衣服出了房间。
然而走进大厅,傅迟一看见他,就立刻放下了手机,沈熠微微蹙眉。
“熠哥,你这么早就醒了?你昨晚怎么喝得那么醉?”
沈熠没有回答,只没有什么表情的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随便看看。”
沈熠没多问,他看了看时间,股东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他大步出了傅迟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