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朱队长,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点。”
朱队长没有回答影子的问题而是看向张大海:
“大海同志,我们这边总共有多少人。”
“加上你们两位,不算影子的话总共有8个人。”
影子:“大海同志,我申请参加这次行动。”
“影子同志,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的任务已经结束,这样的战斗不适合你。”
“我说下我的理由,如果我们这里准备充分,我可以不参加,但是这次时间太紧了,现在只有我最熟悉现场的环境,而且夜枭说过里面很可能有一个美军士兵,除了我以外还有谁会英语?”
张大海看向朱队长,朱队长从上衣内侧口袋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时间太紧了,我同意影子同志参加。大海同志,这次行动有熟悉日占区那一片的同志吗?”
“有一个,潜伏在虹口,你看是不是现在该让他过来集合了?”
“不用了,小刘你去虹口和他汇合,你们两个负责从杨树浦路上配合我们的行动。大海同志,那帮人定的几点从铜人码头出发?”
“晚上八点。”
朱队长用右手食指在地图上比量了铜人码头到定海桥的黄浦江面:
“这段江面差不多有八公里,如果他们是顺流而下差不多九点十分左右可以到那边附近,大概率会在浦东一侧观察一段时间后开始行动。”
朱队长将右手食指指向地图上杨树浦路定海路的路口:
“这里是伪军设的哨卡,小刘,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在晚上九点二十至十点之间想办法将里面三个伪军的注意力吸引在杨树浦路一侧,如果那一方在这个时间段内开始行动,我会派两个人从定海桥这一侧过来配合你们除掉这三个伪军,随后你让虹口的同志独自留在哨卡帮我们观察杨树浦路上的情况,没有敌军从杨树浦路上来的话在我们与定海岛上日军发生战斗后的十五分钟后他可以自行离开。”
“是。”
“我们这次任务的主战场就在桥上,到时候我们的船会停在定海桥下,只要那一方开始行动,我们便从桥下的浅滩上到桥面上,随后第一时间将定海桥上以及定海路上的所有路灯打掉。”
影子憋不住插了一句嘴:
“朱队长,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和那一方一起进攻小楼,这样能够集中火力快速拿下,定海岛上的日本守军应该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第一、那一方是哪一路的我们并不清楚,但是既然对方的目标也是小楼,至少在这件事上算友军,为了我们同志将来的安全还是不要和那一方接触的好;第二、那一方要了5条舢板,长距离航行这种舢板最多载4个乘客,那么他们差不多有20个人,小楼的门按你的描述并不大,小楼里面可以容纳的战斗人员也不是越多越好,我们挤进去非但发挥不了作用反而会添乱。所以最能发挥我们作用的地方就是......”
朱队长用右手食指连戳了几下定海桥:“打援!”
朱队长说完扫了一圈桌前的几人接着说道:
“说是打援,其实就是帮那一方的人争取时间,毕竟定海岛上的是正规军,以我们的战斗力不要说消灭援军,就是守住定海桥这一侧都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借助的就是夜幕以及日军对我们的不了解,所以这一次任务宗旨就是出其不意:不求杀敌,只求震慑,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快速撤离减少伤亡。”
接着朱队长快速向几人简单介绍了自己的作战方案。
一切部署完毕后,小刘领了两把勃朗宁和100发子弹离开了大升米行。
张大海和米行的伙计负责召集剩下的行动队员。
影子去铜人码头联系行动用的两条船。
......
晚上七点半,一个穿着青色土布衣服、身材不高但是体格健壮的年轻男人推着一辆装了两袋百斤装大米的独轮车来到了苏州路四川路(今四川中路)口苏州河的码头边。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衫,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伸手指向苏州河中间一艘带蓬的小舢板:
“你把这两袋大米搬那条船上去。”
年轻男人从车上卸下一袋大米扛在右肩上,似乎觉得还有余力又用左手夹住另一袋大米走到岸边。
此时的苏州河上横七竖八的停着无数条小船,只留出了窄窄的一条航道供船通行。
这些小船很多就是贫民的住所,他们吃喝拉撒全在船上。
苏州河上的船
这些贫民早就习惯了码头工人从他们的船上踩着艞(YAo四声)板搬货到苏州河中央的货船上。
所以年轻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年轻人一看就是常年混迹码头,连扛带夹两袋百斤大米在船与船之间行走依然健步如飞,三步两步便走到了那条带蓬的舢板上。
他将两袋大米卸到舢板的蓬内后冲岸上的中年男人喊道:
“老板,好了。”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踩了踩艞板,感觉没有问题后缓缓的走了上去。
他的动作相比年轻人就要笨拙许多,一路摇摇晃晃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靠近了小舢板。
年轻人伸手将他接上了船。
待两人全部坐入蓬内后,船尾的船夫摇了几下桨,小舢板缓缓的离开之前的位置向黄浦江行去。
走了不到五十米,在小舢板经过后,旁边的一条小船的甲板上多了一袋开了封的大米。
又走了十几米,一个男人从旁边的一条小船上跳上了行进中的舢板。
很快,又一条小船的甲板上多了一袋大米。
在小舢板离开苏州河进入黄浦江不久后,另一条带蓬的小舢板跟在后面进入了黄浦江。
两条船一前一后隔着五十米的距离向着黄浦江的下游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