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邨挨个拨弄着戒托上的五个爪子,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他对着那个松动的爪子来回拨弄了几下后看向周秋月。
他的脸上虽然仍旧保持着笑意,但是眼神里却多了一丝警惕和质疑。
周秋月趁势再次抽回右手,左手撑着脸看着丁默邨,两颗杏仁般的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扬,表情里带着一丝戏谑。
不过在丁看来是如此的生动和妩媚,看得他心花怒放,眼神里的警惕和质疑也降低了几分。
周秋月朱唇微动,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可在丁听来又是极其富有磁性: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一眼就相中这枚戒指了吗?可不只是因为单单好看而已。”
丁默邨没有问答,眼睛来回审视着周秋月的脸和那枚戒指。
周秋月将右手伸到丁的眼前,丁伸出两只手托在她的手下。
周秋月用右手拇指推动那个松动的爪子,然后将指甲顶在戒托和戒身的接缝处。
忽然她的右手微微用力向丁默邨的眼睛方向抖动了一下,丁的脑袋不自主的向后一闪同时闭上了眼睛。
当丁默邨再次睁开眼时,戒托已经像一本书一样打开,戒身上多了一个空洞。
丁扭头看向周秋月,周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表情,不过似乎里面多了一些讥讽。
周秋月眼皮微微下合鼻子轻轻上点,似乎在让丁仔细看看戒身里面。
丁将注意力转移到戒身上出现的空洞,看到空洞底部填满了一张很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张人脸。
“这是你?你的小时候?”
周秋月的嘴角上扬角度又加了几分,用表情告诉丁猜对了。
丁左手抓着周秋月的手臂,右手试着开合了几下戒托和戒身:
“这戒指的设计真是巧妙,这么大点的玩意里还能藏下机关,你说里面要是藏点毒药岂不是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
周秋月抽回右手娇嗔道:
“哼,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东西,就知道杀人,里面放点值得记忆的东西不好吗?”
丁举起酒杯碰了周的酒杯一下喝下一大口红酒:
“好好好,是我不对,这口酒当我赔罪,要不我把我的照片给你,你把它放戒指里藏着。”
“不要,太丑,我怕戴着晚上做噩梦。”
丁将脸凑到周秋月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我很丑吗?”
周用右手托着丁的下巴来回拨弄了几下然后轻轻将丁的脸向后推了推,打情骂俏似的轻斥道:
“丑死了,离我远点。”
丁默邨拉着周秋月的右手笑着说道:
“跟国色天香的周小姐比起来我当然是丑,可放在男人堆里那我就算是鹤立鸡群、相当出众的。”
“臭美吧你!”
......
一个小时后,丁默邨将周秋月送上了带她来的那辆车。
八个保镖在车的四周围成一圈。
“把周小姐送回家。”
“好的。”
“秋月,我们像西洋电影里一样来个吻别怎么样?”
“不要,人太多了。”
“你们几个给我守好了,盯住外面。”:
丁呵斥完手下又对周秋月柔声说道:
“行了,没人看了。”
“你讨厌,刚才吃了这么多辣椒。”
“好好好,那亲口脸总行了吧。”
周秋月将脸微微伸向车窗外,丁将鼻子凑到周秋雨的颈部,嘴里喘着粗气。
丁一边闻一边向周秋月的朱唇靠近,刚想亲下去,周秋月躲开了,一边用手抓着脸一边娇嗔道:
“哼,痒死了,你嘴里还一股怪味,走了,下次再出来能不能换个餐馆,我们像西洋电影里一样约会,那多浪漫啊。”:
周秋月一边说一边缓缓摇起车窗。
“行啊,那下次你定地方,肯定让你满意。”
周秋月拍了拍司机的靠背,司机转头看向丁,丁点头示意放行,轿车载着周秋月向周公馆开去。
看着车子越开越远,丁默邨对着车尾啐了一口:
“碰到鬼哒(倒霉),个簸拉的货(不是好货),下次一定咖斗(抓住)你,扒了你滴裆裆裤(内裤)让你做玩(我)滴野婆娘(情妇),回克(回去)。”
骂完带着一众保镖乘车返回了大西路67号。
周秋月坐在轿车后排暗自庆幸,她从拿到戒指起就没想过用它来杀丁默邨。
一是丁实在是太警觉,自己身上多出任何东西都会被他想办法检查。
二是她太熟悉中统的作风,中统对丁现在没有更好的对策,但是为了面子哪怕是让自己送死也要除掉丁。
三是她根本不相信有什么用一次、用一点点就可以让人延时死亡的毒药,这类所谓延时的毒药只有低剂量长期服用或者大剂量的慢性损伤才有可能实现。
所以她拿到戒指的当天就取了里面一些白色的粉末拌在中午的剩饭里喂了上海市政府外的那只野猫。
野猫吃下碗中的剩饭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抽搐呕吐,挣扎了两三分钟后一命呜呼。
远远的看到野猫死掉后,周秋月立即跑到卫生间将戒指里的白色粉末全部冲进下水道。
为了不让黄妈起疑,她将戒指擦拭晾干后重新戴回了手上。
为了让这个戒指出现在自己手上更有合理性,她从相册里取了一张幼年周秋月的照片按照空洞的尺寸和形状剪下了照片的头部填了进去。
周秋月回到周公馆已经将近八点,周夏芷正坐在客厅中翻看报纸,黄妈端着一盆水擦拭楼梯扶手。
周夏芷微微放下报纸看清是周秋月后再次拿起报纸,冷冷的说了一句:
“老三回来了啊。”
周秋月没有理她径直向二楼走去,路过黄妈时刻意回避了她的视线。
黄妈一边擦拭扶手一边盯着周秋月的右手,眼睛里一道凶光一闪而过。
周秋月回到房间摘下戒指洗漱一番后便躺在了床上,看了不到半个小时书来了睡意便关灯平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她与钱正兴在南京国立中央大学的小树林里谈情说爱,两人的脸慢慢靠近。
正当两人四目相对、眉目传情时,钱正兴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