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宅里,姜晚柠在药房配制一种药膏,这药膏晶莹剔透,还有淡淡的清香。
玉娘在说着今日的见闻。
“娘子,您觉得大渊会发兵攻打大齐替苏赫亲王报仇吗?”
“不会。”
“啊?为什么不会,那可是他们的亲王哎,地位一定很高吧!”青杏道。
“玉娘刚才不是说,凶手是大蜀人吗?”姜晚柠道。
“对啊,大家都在议论,说这是大蜀的阴谋。”
姜晚柠微哂:“这就对了,都耶可汗生性多疑,他怕自己辛辛苦苦打仗,却被别人跟在后头捡了便宜,所以,他是不会打的。”
“娘子,你怎么这么了解都耶可汗?”玉娘好奇道。
姜晚柠心说:父亲大半辈子都在跟大渊打交道,能不知道都耶可汗的脾性吗?
“哦,我也是听人说的。”姜晚柠敷衍道。
青杏叹气:“明天都腊八了,听说原本要在腊八施粥的人家都不打算施了,快过年了,出这么一档子事儿,大家过年都过不安生。”
“没事儿,咱们还是按原来的打算做。”
正说着,林若若来了。
“姜娘子,有位姓冯的嬷嬷找你,说是跟你约好的。”
姜晚柠:……来的这么快?
“人呢?”
“在外面马车上等着。”
姜晚柠洗净手,让林若若帮忙把剩下的药膏装起来,自己出去见冯嬷嬷。
冯嬷嬷一见到姜晚柠,快步迎上,还给姜晚柠福了一礼。
“姜大夫,快去救救我家夫人。”
姜晚柠:“出了何事?”
冯嬷嬷哭腔道:“今儿个我家大娘子走路不慎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稳婆说是个男孩,夫人一听就急了,当场晕了过去,我们请了御医来,御医说是中风了,现在人都没醒,奴婢只好来找姜大夫了。”
“发病到现代多少时间了?”
“有两个多时辰了。”
姜晚柠叹息:“耽误了呀,你若是当时立刻来找我,我还有几分把握。现在……”
冯嬷嬷扑通跪下:“姜大夫,您就去看看吧!”
姜晚柠踟蹰片刻:“现在情况不明,我随你去瞧瞧。”
国舅府里,王培中一脸阴郁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今日真是诸事不顺,被那顾舟停气的半死不说,回到家中,发现孙子没了,夫人也快不行了。
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孙子啊,就这么没了。
“大夫呢?不是说去请神医了吗?”王培中急吼道。
“老爷,冯嬷嬷已经去请了,应该快回来了吧!”管家小心翼翼道。
王培中焦灼的坐下,又起身。
嘴里碎碎念:“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神医这么难请,杨御医都束手无策,他就能治?”
正说着,外面传来冯嬷嬷的声音:“姜大夫,里面请。”
王培中站定,只见冯嬷嬷领着一年轻的女娘进来,冯嬷嬷介绍道:“老爷,姜大夫来了。”
姜晚柠只是点了点头,往里间看了一眼,就径直往里去了。
王培中:呃……
“这就是你说的神医?冯嬷嬷,你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人都敢往这带。”王培中恼火道。
这么年轻的女大夫,医术能有多高明?
而且,这女大夫刚才忽视了他。
他堂堂宰执,内阁首辅,竟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小女大夫给忽视了。
冯嬷嬷道:“老爷,她真是神医,前几日夫人去定安寺礼佛,姜大夫只跟夫人打了个照面,就把夫人的病症说的一清二楚,有些病症连御医都不知道,她还给开了药方,写了注意事项,其中一条就是切记情绪激动。”
“本来夫人这几日喝了姜大夫开的药,人都爽利起来了,没想到……”
“哦,对了,她就是给安平伯府的秦六郎治病的那位大夫。”
王培中颇为意外,原来是她。
秦六郎被吓中风一事京城几乎无人不知,似乎也是杨御医医治的,杨御医说秦六郎的中风后遗症是治不好了,结果来了位女大夫,施针三日,秦六郎就能开口说话了。
“你们都出去。”里面传来姜大夫沉冷的声音。
冯嬷嬷赶紧进到里间。
见那些婢子都为难地看着她。似在问,要不要听这位女大夫的话。
姜晚柠一边打开银针包,道:“我施针的时候不喜有人在旁,在安平伯府也是如此。”
冯嬷嬷摆摆手,示意大家都下去。
好声好气道:“姜大夫,奴婢就在外边,您有吩咐只管叫奴婢。”
姜晚柠点了下头,又道:“让你家老爷安静,施针的时候最忌分神。”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但保证外间的人能听见。
冯嬷嬷面色讪然,她怎么敢跟老爷说这样的话。
王培中气又不爽了,但又不敢发泄,生怕惹恼了这位女大夫,人家不给治了。
只能沉着脸离去。
大家都在外面伺候着,大气不敢喘,生怕惊扰到里面的人,里面也很安静。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里面终于传来夫人喑哑的“啊……”了一声。
冯嬷嬷激动的眼含泪花,想要进去看看,又不敢进。
没多久,姜晚柠提着药箱出来:“人救回来了,好生静养,莫要再让她受刺激。”
“是是是……”
“我先回去了。”
“姜大夫,不用开药吗?”
“还是以前的药,每日我会过来施针,先扎上七日看情况再定。”
“姜大夫……那诊金?”
姜晚柠笑了笑:“你们看着给就行。”
在书房等消息的王培中听到夫人醒了,长舒一气,这女大夫果然有些本事。
“老爷,诊金给多少?”管家问。
王培中问:“一般大夫是多少?”
杨御医来看病是不收诊金的,那是他的职责。
管家道:“府里也没请过别的大夫,一向是请御医前来,但是老奴听说安平伯府是一次给了五十两黄金。冯嬷嬷说姜大夫接下来每日都要过来施针。”
王培中错愕,给这么多?
那他总不能比安平伯给的少吧!
于是王培中道:“你去准备五十两黄金。”
姜晚柠离开国舅府的时候,身边又多了五十两黄金。
人家给多少,她都收着。
金贵的命,自然贵些。
马车徐徐滚动,而不远处,一辆马车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