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青杏被陈嬷嬷叫醒。
“你怎么还在睡?都什么时辰了。”
青杏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向条案上的钟漏,猛地醒过神来。
“糟了糟了,睡过头了。”
青杏跑去里间:“娘子,娘子……快起来,御医院的例会要迟到了。”
今儿个是御医院半月一次的例会,娘子昨儿个还特意吩咐,要早点叫醒她的。
“哎……别喊了,娘子已经出门了。”
“娘子出门了?”青杏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床。
“是啊,娘子看你好睡,就没叫你,青杏,不是我说你,你打小跟着娘子,娘子待咱们这些下人宽容,你可不能因此生了懈怠之心。”陈嬷嬷道。
青杏懊恼,嘟哝道:“我平日都起的早,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睡的这么沉。”
姜晚柠去到御医院,御医院的人见到她,都恭恭敬敬地唤她姜大人。
以前看她年轻,又不是走正规渠道进的御医院,而且一来就当了副院判,御医院的人都不服气。可在抵抗痘疫中,姜晚柠不管是从医术上还是医德上,以及能力上,都表现的极为出色,加上如今的杨院使和陆副院判都对她敬重有加,大家自然不敢再有轻慢之心。
姜晚柠微笑着回应。
进了议事厅,却没见到杨御医。
陆副院判道:“皇上今早身体不适,早朝进行了一半就散了,杨御医去给皇上诊治了。”
“皇上的龙体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不太清楚,说是心口疼。”
姜晚柠闻言不仅有些担心,心口疼不是小事。
如今大齐内忧外患,皇上的龙体可千万不能出事。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杨院使终于回来了。
“杨院使,皇上的龙体不要紧吧?”陆副院判问道。
杨院使摇摇头:“我给皇上诊脉没诊出什么不对,皇上的脉象正常,可皇上说心口一阵一阵的疼,也不是受不了的疼,但总归是难受,我给皇上开了安神补心的药,先喝几贴看看。”
“这就奇怪了,心口疼痛,心脉必然会有所体现。”姜晚柠蹙眉。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我想过会不会是颈椎出了问题,替皇上摸了摸颈椎,颈椎是有些轻微错位,但影响应该不大。”
杨院使的医术,姜晚柠是信得过的,杨院使说脉象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
“会不会是皇上这阵子太劳累所致?”陆副院使猜测。
姜晚柠思忖道:“有可能吧!”
开完例会,姜晚柠去凤藻宫见皇后娘娘。
秋禾说皇后娘娘听闻皇上身体不适,去看皇上了。
“皇上昨晚在凤藻宫用膳,精神还好着呢,还跟大蜀的七公主有说有笑的。”
“七公主还在宫里?”
“是啊,她自己不说走,皇后娘娘也不好赶人,当日皇后娘娘也只是客套一下,谁知她真就留下了。”秋禾显然是不喜欢这位七公主。
“七公主人呢?”
“说是去御花园了。”
姜晚柠刚出凤藻宫,碰到了二殿下。
“晚柠,还好你没走。”
“二殿下找我?”
“嗯,我想请你去给父皇诊治一下,父皇从未有过心口疼痛,我有些担心。”
“可是杨院使已经诊断过……”
“我只信你,你说没事,我才安心。”
姜晚柠迟疑了片刻,点点头:“那去吧!”
到了正德殿,皇上倚在龙床上,皇后娘娘正在侍奉汤药。
“父皇,母后,姜御医来了。”萧琰上前见礼。
皇后放下药碗:“姜御医来的正好,你快替皇上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道:“不用了,杨御医看过,说没什么大碍,许是昨夜看奏章看的晚了。”
“父皇,还是让姜御医看看吧,看过,孩儿才能安心。”
皇上无奈中透着几分宠溺的笑:“你们呀,就是瞎操心,那就看吧。”
姜晚柠上前给皇上把脉,按住尺关寸,仔细感受脉搏的跳动。
还真是如杨院使说的那样,脉象上看不出问题。
“皇上,请允许臣检查一下皇上的颈椎。”
皇上点头,配合的直起身。
姜晚柠一节一节摸过去,又让皇上躺下,双臂抱紧身体,摸了摸脊椎。
真是奇怪啊,问题出在哪呢?
看姜晚柠蹙眉沉思的样子,萧琰的心就不住的往下沉,是不是晚柠看出问题了?而且问题很严重,不然她为何这般严肃的表情。
“怎么样?”
姜晚柠微哂:“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不要太劳累。”
“呼……”萧琰长舒一口气。
没什么问题,你干嘛这么严肃?
皇上看着皇后和萧琰:“这下你们安心了?”
从正德殿出来,萧琰再次确认:“我父皇当真没问题?”
姜晚柠道:“心口疼,而且持续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问题。只是我还没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只能先宽慰皇上。”
萧琰:呃……
“二殿下,你把皇上这几日的饮食起居,做过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人,都查清楚,我怀疑皇上得的不是病。”
萧琰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父皇被下了毒?”
“不好说,应该不是中毒,你先查,查清楚了尽快告诉我。”
兹事体大,萧琰道:“好,我马上去查。”
“二殿下,不要兴师动众,这事儿只能暗查。”
“好。”
姜晚柠目送萧琰匆匆离去,她转身朝御花园的方向去。
御花园里,秦司悦正陪着七公主在池边赏鱼,两人有说有笑的。
姜晚柠远远看着,突然身边多了一道影子。
姜晚柠回头,见是萧望。
“姜娘子,你在看什么?”
姜晚柠偷窥被抓个正着,脸不红心不跳,道:“一直听说御花园的景致很美,今儿个得空,想逛逛园子,却发现太子妃在园子里,故而犹豫要不要就此离去。”
萧望哂笑:“要不,我把太子妃支开,你慢慢逛?”
“不劳烦太子殿下了,臣先告辞。”
姜晚柠想走,却被萧望拽住了手臂,并将她拉到了假山后。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姜晚柠使劲想甩开他。
这个神经病,想干什么?
秦司悦就在附近,她不敢大声叫,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